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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奴?”樂雲朝前走了一點,焦急叫道:“山奴?!”
“山奴——”樂雲直跺腳,她本身又不會游泳,只能幹著急,“你快出來啊!”
“你們竟然還不走,還敢在這裡吵鬧!”身後“唰!”的一聲,冰涼的劍鋒,貼上了樂雲的脖子。
山奴在水下的時間有點太久,樂雲急的焦頭爛額,連青黛都掙扎著坐起來,緊張的朝這邊看。
聽見侍衛的聲音,對樂雲來說簡直是救命稻草,她用手臂揮開劍鋒,回手抓住侍衛胳膊晃蕩,“山奴下去半天,還沒上來,你會不會游泳?!”
侍衛被她問的愣了下,晃的直皺眉,剛要開口呵斥,突然水聲“嘩啦!”山奴在水潭邊上兒猛的竄出來,水花四濺,把站在邊上的樂雲和侍衛都濺了一身一臉。
樂雲鬆開侍衛,抹了把臉看過去,山奴從水裡舉起手,笑著朝她的方向丟了一個東西過來。
樂雲側身一躲,見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兩圈,個頭似乎還不小。她一轉頭,山奴又沉下水沒影了。
“唉,你!”樂雲唉了一聲,一想山奴剛才還笑,水中顯然能長久閉氣,應該是沒事兒,注意力被地上的那個“石頭”吸引,走過去看了看。
不是石頭,竟然是個個頭足有半個人頭大的河蚌!
“嘿!”樂雲回頭朝水裡看了一眼,笑著敲了敲河蚌,這玩意她曾經第一次見也以為是個石頭。
曾經有次她從青樓里逃出來,身上沒有銀錢,又沒有船夫肯帶她,有一段時間,只能藏在一個破爛在水邊的烏篷船里,有個“好心”的漁夫扔了一個河蚌給她,還告訴她怎麼吃。
但是那個個頭沒有這個大,她當時還是生吃的,特別腥,並且那漁夫倆銅珠子就把她給賣了,她吃完就被抓了回去。
樂雲捧起來看了看,左右尋摸著找個地方把殼子打開,從葦草里摸出尖刺,朝著閉合的縫隙扎,但是尖刺的頭不適合這種扁扁的口,兩次險些扎在她自己手上,
“晚上有東西了吃了。”樂雲朝青黛舉了舉河蚌,說話的功夫,山奴又甩上來一個,樂雲見青黛精神還算行,不知道是她哥哥來了她強撐,還是睡了這麼久好了些,見她能坐住了,就把河蚌和尖刺遞給她。
自己起身去河邊撿另一個,見侍提著劍正看著青黛,那劍尖形狀一看可不正適合拿來開河蚌,也不客氣,趁著他愣著,上去就抓著劍柄上端拿過來,笑著道:“這個借用下哈。”
“你……”侍衛抬手正要按樂雲肩膀,突然後脖子被什麼砸中,濕漉漉的他整個人朝前一踉蹌,一個河蚌從他肩膀上滾下掉地上,侍衛回頭怒目而視,就見山奴眯眼朝他笑道:“對不住,手失了準頭。”
樂雲這會兒功夫,已經用劍劈開了一個河蚌,沒多少肉,但是好歹也是肉。
山奴一口氣摸了十幾個,個頭都不算小,樂雲從葦草底下摸了火石,跑到林中找了些乾柴,粗壯些的抱不動,就叫侍衛幫她,侍衛起先還站著不動兇巴巴的瞪她,樂雲就笑眯眯的看他,沒看一會兒,他一臉兇狠的幫她弄柴。
“你們得趕緊走,”侍衛抱著粗柴,跟在樂雲身後語氣不善的說:“過了今晚就走,要是被其他的人發現在邊界,根本不會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能不能再緩我們一天啊?”樂雲語氣軟軟的,卻莫名氣人,“沒有哪裡比這更安全了,我們都受傷很嚴重,離了邊界這片兒到處都是陷阱和瘋子。”
樂雲說:“而且你看,我們有個小姑娘,她年紀那么小,又受了很嚴重的傷,身體實在吃不消,昏迷才醒過來……”樂雲回頭一臉哀求的看向侍衛:“你看著也不忍心,對不對?”
侍衛臉上的兇狠一僵,站定後死盯著樂雲,樂雲也知道這裡不能久留,久了一旦被發現,不光她們活不成,“窩藏”她們的侍衛也會被連累。
她們是鑽了個天大的空子,但是狗皇帝是不可能讓他們藏起來過一個月的,逃殺逃殺,不逃命,不廝殺,還有什麼看頭。
可她們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還要采些犁頭草帶走,有備無患。
樂雲走著走著身後沒腳步聲了,回頭一瞅,侍衛好像讓她惹毛了,面沉如水的死盯著她,樂雲腳步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招呼他,“快點啊,“我們”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趕緊生了火烤熟了吃。”
她又走了幾步,果然聽見身後腳步聲又跟上來,樂雲微微提了提嘴角,又癟下去,青黛有個好哥哥,她也有個好弟弟,忙著逃命,她好幾天都沒敢去想他,樂雨炸死逃掉了,從此天高任鳥飛。
樂雲抱緊懷中的樹枝,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幕,心中有絲絲的抽痛,她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活著見到她的好樂雨。
感受了下心口那特殊的感應,她深深呼出一口氣,至少現在,她們都還活著……活著,就一切都有可能。
把柴都放好,樂雲使勁兒了半天,她打的火星小,怎麼也點不著軟柴,山奴剛從水裡上來,渾身都濕透,涼風一吹,整個人哆嗦的停不下來。
後來還是侍衛接了火石,把火堆攏著了,幾個人圍著火堆,山奴哆哆嗦嗦的烤火,樂雲把河蚌的肉都割下來,清洗好,就直接弄了一個蚌殼盛了些水來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