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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曬的差不多了,她就又翻過去曬背面
總算是身體曬得暖融融不那麼僵了,這才松出活氣。
她艱難的站起來,拖著一隻腳蹦噠著把周圍的地勢摸了一遍,確認憑藉著自己兩隻手一條能著力的腿,根本就爬不上去。
身子的僵硬勁兒過去,曬得久了,頭頂越發大的太陽就烤得人受不住。
樂雲口乾舌燥渴的嗓子要冒煙,頭昏眼花餓的前胸貼後背,方才她蹦達的時候,在周圍仔細的看過,她不光上不去,這坑底也沒有一株她認識的草藥植物。
她必須儘快的補充水分和食物,這坑裡不認識的植物,樂雲根本不敢貿然入口。卻還是能借著這些植物,明天早上喝一些附著在上頭的露水。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點什麼東西填肚子,她在地上癱了一會兒,積蓄了一點點力氣,又爬起來,在四acdj周仔細摸索了一圈。
最後只找到了唯一一種能入口,又保證絕對不會有毒的綠油油胖乎乎,身為一個女子,樂雲雖然不怕這玩意兒,但是要她吃的話,還是有一些心理障礙。
但在不吃這東西可能會喪命的前提下,人類的潛能和接受能力是無限的。
樂雲閉著眼做了一會兒的心理建設,用一個巴掌大的葉子,面無表情的在綠植上收集她的救命午餐。
用餐的感覺,不堪回首,她算是幹了一次,連前世那種境遇都沒有幹過的事。
一頓肥碩又多汁的午餐結束,樂雲有些生無可戀的癱在地上,隨手抓了兩把小嫩草,胡亂塞進嘴裡,用苦味去除嘴裡一言難盡的滋味。
風聲和人聲都沒有,甚至連一個監視侍衛的影子都沒有發現,有的只是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樂雲迷迷糊糊的又靠著蒿草昏睡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樂雲感覺頭有些發暈,臉頰刺痛,腳踝也脹呼呼的疼。
她稍稍動了動腫脹的腳,在地上扯了一把草,牲口一樣的塞進嘴裡咬著,接著將膝蓋蜷起,這裡沒有能夠冰腳踝消腫的山澗,她自己抓著腳踝,把手搓熱慢慢的揉捏起來。
樂雲頭頂淌下來的汗,在臉頰上成了一道道的細流,流過眼尾,就是一陣又刺又癢的疼。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眼尾,沿著眼尾滑向臉頰,有一道一指多長的傷疤,正是昨天她不管不顧刺人時候,不小心用尖刺豁開的。
她輕輕的碰了碰,小心翼翼的將四周的汗水,用袖口擦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怕是要留疤了。
但隨即她無力的笑了,何止是留疤,現在連這個深坑都出不去,能不能活下去還未可知呢。
山奴如果還在附近,肯定早就已經來找她了。
樂雲猜想,如果山奴好好的,該是早就已經找她,但是她摔下深坑整個被蒿草掩埋起來,又昏迷過去,想來山奴叫她,她也是聽不見的。
一個人呆著的感覺,樂雲以前經常體會,但這段時間,她們三個人一直在一起,她竟然已經習慣了。
猛然間和山奴青黛跑散,落到這樣一個地方,像是天地間只剩下自己,樂雲只覺得連時間似乎都漫長極了。
昏昏沉沉的閉眼,迷迷糊糊的睜眼,這樣不知道周而復始多少個來回,天色竟然還沒有灰暗的意思。
樂雲中午吃掉的幾根胖乎乎,此刻應該是已經消化完了,她的肚子又提出了抗議,咕咕咕的直叫。
但她一點兒都不想動,想起那種口感,就汗毛直豎,只躺在蒿草叢中,眯眼看向天邊火一樣的晚霞,她有點想那個傻大個了。
晚間蒿草上的露水又濕又涼,樂雲蜷縮著身體,在蒿草叢中瑟瑟發抖。
她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身體冷的要命,眼眶和鼻腔卻像是隨時能噴火一樣。
樂雲時睡時醒,整整一夜就這樣渾渾噩噩,早上她艱難的爬起來,喝了一些寬葉的植物上儲存的露水,準備再去捉一點吃的,剛剛站起來,就又一頭栽了下去。
她開始發起了高熱,並且陷入了斷斷續續的昏迷。腳踝絲毫沒有消腫的意思,她臉頰邊的傷口也開始鼓脹著發麻。
樂雲知道自己狀況非常不好,她記得先前的那個從蒼翠林里出去的恩客告訴她,蒼翠林里,無論是野獸猛禽還是人心險惡,都有能夠僥倖逃脫的機會。
唯獨一旦染了什麼疾病,哪怕最常見的風寒,沒有藥物和良好的休息環境,喪命只是時間問題。
特別是樂雲在心裡計算,今天是進入蒼翠林的第二十天,要是始終沒有人發現她在這裡,她怕是凶多吉少。
到了中午,樂雲一身半濕的衣裳,再次在烈日下烤乾,同時烤乾的還有她整個人。
嗓子裡像是著起了火,樂雲粗重的喘息著,坐在地上挪。
再也無暇去介意什麼口感,她抖擻著手,抓到那軟趴趴的,就朝嘴裡擱,一直塞到犯噁心直想吐,才停下了手。
正午的太陽熱烈過頭,她本身的體溫也熱,實在受不住,只好吭哧吭哧的,朝著蒿草叢裡頭爬。
什麼時候又失去了意識,樂雲根本不知道,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已經一片漆黑,夜幕降臨,氣溫也涼了下來,她的燥熱終於得以疏解些許。
空中打著細細的露水閃,半點兒也映照不亮天空,樂雲摸索著把衣裳都扯開,磕著牙,硬是不蜷縮身體,用濕冷的地面給自己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