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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腰封系上……”樂雲把腰封塞在山奴的手裡,語氣軟軟的,一點也沒有剛才刺激人的刁鑽,抽了抽鼻子,自己攏上衣襟,“我手剛才用力過了,現在抖的厲害。”
山奴確實是被刺激到了,他高聲的反駁是心虛,他確實在想樂雲說的那些些,甚至還要比那些更過火些,但樂雲剛才的一句話,卻如一桶涼水兜頭澆下,把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愛欲都盡數澆滅。
他的主人為了他和狼犬搏命,而他不光什麼都做不了,還滿腦子都是恨不能取那狼犬代之……
他從前只能遠遠的看著主人,連一丁點靠近的機會都沒有,那個時候他不會這樣痴心妄想,因為主人是天之驕女皇親國戚,而他是連給她墊腳都排不上號的奴隸。
親王府的突變,讓他得以親近到主人,深埋心底的妄念才突然燒起來,山奴在心中狠狠抽打自己,即是主人不再是天之驕女,可她仍舊是主人,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並且剛剛又救了他一次,這是他這輩子粉身碎骨也難還清的恩情。
山奴告誡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許妄想,不許不許不許!
然而他才把自己的慾念給遏制住,樂雲竟然把腰封遞給他,讓他幫忙繫上,語調軟軟的沒有一點責怪他的意思,聽的他心都化了水。
山奴理智上再三告誡自己,主人只是手抖,才要他幫忙系,不許再想那些不堪的事情,那對主人的恩義是侮辱。
然而真心嚮往一個人,要是能靠理智就能遏制住,這世上也就沒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了,何況山奴他並不是什麼英雄,只是個一心只有樂雲的奴隸。
樂雲攏著衣襟,等著山奴動作,山奴手比她抖的還厲害,哆哆嗦嗦的攏過樂雲不盈一握的纖腰,艱難的系了起來。
兩人靠的極近,樂雲滾了一身的泥土,還伴著血腥和汗味,山奴嗅在鼻子裡,只覺得頭頂的青筋突突的跳,男人骨子裡最原始能勾動心緒,向來是美人和鮮血,當這兩者都呈現在一人身上,更要命是這鮮血是為他而流,他怎麼能不動心動情?
樂雲駕著雙手,等的不耐煩,許久山奴都沒弄好,馬上就要以為他故意的時候,山奴總算是大汗淋漓的系好了。
“去把那狼犬拖著拿上。”樂雲整了整衣襟,靠著大樹支使道。
山奴卻沒動,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他本就生的雄壯,此刻盯著她猛看,樂雲有種被狼犬盯上的錯覺,直瘮得慌。
“你干……”
山奴突然單膝跪地,仰頭依舊用那種滲人的眼神盯著樂雲,一字一句道:“多謝主人救命之恩,從今往後,主人要山奴生,山奴便生。主人要山奴死,山奴便死!”
作者有話要說: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咣咣撞大牆!
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守護一輩子!
這句子我在哪聽過來著,我忘了,借用下。_(:з」∠)_
第17章 你背著我
山奴突然表忠心,表的樂雲有點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她當然相信山奴的話,因為那個山奴自己都不知道的一輩子裡,他聽了她的話,一生到死,都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也用死踐行了為汝生為汝死的諾言。
樂雲伸手拍了拍山奴的腦袋,支使道:“你把狼犬帶上。”頓了頓又說:“我也走不動了,你背著我。”
說著自顧自的就著山奴單膝跪地的姿勢,爬到山奴的背上,趴在他的肩膀上還威脅道:“你要是敢又僵了硬了,我就……”樂雲腦袋的枕著山奴的肩膀,手指頭戳了戳他的側頸,“咬你。”
山奴確實是僵了一下,但是聽了樂雲的話,沒敢僵下去,趕緊起了身,抱著樂雲的雙腿,把她背起來,被戳了一下的脖子麻了一片,使勁咽了兩口口水,緩解喉嚨從側頸透進去的痒痒。
背著樂雲走到狼犬的邊上,從駕著雙腿,改成單手托著樂雲,拎著狼犬的一條腿,拖著站定。
“往哪邊走?”山奴聲音發緊。
“隨便。”樂雲勾著山奴的脖子,累的要死,被山奴過熱的體溫一貼,整個人懶洋洋的,困意肆無忌憚的湧上來。
但是她還沒忘了這山里裡頭全是陷阱的事,閉眼之前囑咐山奴,“甩著狼犬的屍體在前面,”樂雲說:“這林子裡陷阱多的很。”
“找一個能休息的地方。”
山奴感覺到樂雲在他的臉邊打哈欠,放輕了聲音“嗯”了一聲,他力氣大,把狼犬當成棍子一樣在前面來回甩著走。
狼犬的屍體趟在樹葉上的沙沙聲,伴著山奴平穩的腳步火熱的體溫,還有林間時不時拂過耳畔的清風,樂雲的意識很快模糊,安心的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宮道上提著宮燈的太監步履匆匆,第一份畫師經監視侍衛口述,加緊繪製出來的逃殺冊子,送進御書房。
此刻已經是深夜,御書房裡還是燈火通明,玄色的龍紋錦袍包裹著有些單薄的身軀,毫無血色的白皙手指,抓著御書房內間軟塌的龍雕扶手,一下下輕點著龍頭。
屏風後,一個女子被束縛著雙手壓制在地上,淚痕滿面頭髮凌亂,眼中儘是絕望和屈辱,口中塞著布巾,只能發出嗚嗚的悶哼。
老太監自外間進來,避過地上的幾人,躬身將畫冊攤開,小心翼翼擱在皇帝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