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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輩子是我的,這輩子還是我的。”紀聿衡斬釘截鐵地道。
沈寧轉過頭,咧嘴笑了,“七叔叔,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也不能再把我軟禁起來,一道聖旨就強迫我進宮為妃了,對了,我還記得你曾罰我跪了一下午……不過那是前世的事,不提也罷。”
紀聿衡一頭冷汗,她這話的意思,是要新仇舊帳一起算啊。
“寧寶,人總有犯糊塗的時候……”
“嗯,我明白。”
你這敷衍的態度不像明白啊!
紀聿衡還想說話,但小王拿著兩杯水走了進來,“小寧,老闆娘讓我送水上來給紀先生和你。”
沈寧道:“你來得正好,我對這些石頭也不了解,怕誤導了紀先生,還是你來為紀先生介紹吧。”說著她也不看紀聿衡,輕飄飄地就出去了。
小王忙道:“抱歉,紀先生,小寧她才來不久,的確不太了解這些石頭。”
“沒關係。”
一直盯著他的俊臉看的小王發現他還盯著門邊,唇角揚起了類似寵溺的笑容。她的臉頓時紅了,這表情也太性感了……秒殺!
裴慧見沈寧一個人下來,有些奇怪。於傑心有疑惑,藉口問老闆在哪與沈寧套近乎,紀聿衡下來正巧看見他與沈寧相談甚歡,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他也沒再逗留,下來後就告辭了。
等他們走後,沈寧才向裴慧交待,“媽,他就是紀意遠的叔叔,那天晚上送我回來的人。”
“啊?”裴慧吃驚不小,難怪老公這麼擔心,紀先生雖然年紀不小,但這麼有魅力!“他不是……是個二世祖,從來不工作的嗎?怎麼好端端的跑到這兒來想進軍人工寶石?”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沈寧道:“我怎麼知道,也許是聽我上次說了兩句,覺得這市場有前途吧。”
“別開玩笑了女兒……”他手裡抓著大把資金和資源,真要洗心革面也不會選擇這一塊啊。
裴慧總覺得事情有古怪,當晚給老公打了電話,沈鴻良也覺得奇怪,如果是他真想在人工寶石市場大展拳腳,他無疑是他們潛在的大客戶,他無任歡迎;可如果他是另有所圖,想潛了他女兒……這是絕對絕對不行的。
沈鴻良思索一番,讓裴慧暫時穩住他,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誰知直到沈鴻良出差回來,紀聿衡也沒再踏進新鴻公司一步。等他回來的第二天正想著主動打電話給留下名片的於傑,紀聿衡再次大駕光臨了。
他這次來不同於上次簡單詢問情況,而是帶著專業團隊的評估報告和市場企劃案,一一擺在沈氏夫婦面前,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誘惑:讓他們與他合作建立有限公司。
從原料到成品到鑲嵌品,接訂單發外單,凡是與這行業息息相關的,統統一網打盡,形成人工寶石行業第一條一條龍服務的公司。
這正是沈鴻良預計的長期目標,他明白要形成這樣一條產業鏈需要注入大量資金,即便他現在有些家底,但也需要四五個與自己實力相當的才能完全吃下。合作夥伴一多,就意味著潛在的矛盾。
他沒想到,紀聿衡這樣橫空出世,一手拿錢、一手拿方案送上門來找他合作,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紀先生,我可以問一問,你為什麼要找新鴻合作?在這兒比我們實力雄厚的公司也有很多……”
紀聿衡笑笑,“恕我直言,沈先生,我不缺資金,實力雄厚與否對我可有可無,我看中的是你們多年的經驗與貴公司的信譽,我初涉這一塊行業,正是需要沈先生與沈夫人這樣的合作夥伴。”
沈氏夫婦相視一眼,紀聿衡又道:“兩位不必急著答覆,這些文件你們可以仔細看一看,我對這一塊倒是很有信心,我出錢,二位出力,咱們不出五年就可以成為人工寶石的領軍企業。”
“雖然這一塊有前景,但以紀先生您的身家身價……”
“不瞞兩位,我名下雖然有其他資產,但這些都不是我的,我玩也玩夠了,也是時候定下心來創業打江山,讓我爸和幾個哥哥刮目相看。”
紀聿衡親自來忽悠、不、說服兩個誠信商家,兩人雖然還沒正式同意,但看臉色也八九不離十了。
沈寧給他們送了茶水,賴在辦公室沒出去。聽他這麼賣力遊說,簡直想捧腹大笑。這場面,簡直是百年不遇啊!
她當然明白紀聿衡不是想什麼創業打江山,而是拿著錢送給父母擴大經營。
這就是他的狡猾之處。他先不來找她踢鐵板,而是明白父母對她的意義,變成法兒討她歡心,並且這事兒一成,他也能與她的父母形成良好關係,提前為掃清障礙鋪路。
嗯,他是用了心思的,這點值得表揚。這幾天都沒接他電話回他簡訊的沈寧打算給他一點甜頭。
於是就在紀聿衡告辭之後還沒走出門口之時,沈寧聲音不大不小地對裴慧道:“媽,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傅成約了我看電影。”
“傅成?傅老闆的兒子?”
“嗯。”
也沒再聽下去,紀聿衡若無其事地從外把門帶上。
過了半個小時,沈寧就走出了大廈,左右看了看,可能是等的人還沒來,她蹭蹭跑到一輛寶藍的跑車前,借著擋風窗的反光抹殷紅的唇膏,末了還抿了抿湊近嘟嘴看了看。
誰知車窗緩緩降下,坐在駕駛座戴著墨鏡的男人按熄菸頭,不冷不熱地說道:“上車。”
☆、第八章
沈寧顯得很詫異,“原來是七叔叔,你怎麼在這兒?”
紀聿衡看向她一身光鮮的打扮,還特意補了個妝,臉頓時黑了一半,總不能這幾天沒看著她,她就又去勾三搭四去了?這不省心的還是跟以前一樣放在深宮裡最保險。
“上車。”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
“要我把你扛上車嗎?”紀聿衡涼涼道,“我是不介意。”
沈寧撇了撇嘴,才貌似不情不願地進了跑車。
車子很快駛進了車水馬龍,沈寧偏著腦袋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紀聿衡道:“咱們夫妻重逢,還沒正正經經吃過飯。”
沈寧唇角微勾,卻是說道:“七叔叔你話不能亂說,誰跟你是夫妻。”
紀聿衡不理會她,徑直問道:“你想吃什麼?”
“隨便。”只要他在身邊,什麼都好吃。
紀聿衡沉默下來,像是在思考帶她去哪兒,沈寧看著前頭眯了眯眼,“真刺眼。”夕陽的餘暉還是很強烈。
男人二話不說,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給她。
沈寧毫不客氣地接過,帶著松松垮垮,但心情很不錯,拿起手機自拍起來。
“把照片發過來給我看看。”紀聿衡目不斜視地道。
“咱倆不熟。”沈寧涼涼地道,然後她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照著照著把鏡頭對向了他。
“咔嚓”一聲,數碼照片新鮮出爐。
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真的能幫他拍照!凝視著手機里定格的俊美側顏,沈寧暗笑在心頭。
“咱們不熟,你拍我的照片做什麼?”
“無聊唄。”
路遇紅燈,紀聿衡停下車,皮笑肉不笑地轉頭看她一眼,“你就作吧,早晚收拾你。”
沈寧無辜道:“七叔叔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有點害怕,我看我們還是各吃各的好了。”
她作勢要開車門,紀聿衡早鎖了,他沒好氣地伸手捏捏她的臉蛋,“得瑟玩意兒。”
沈寧推推眼鏡哼了一哼。
車子重新啟動,紀聿衡問道:“你不是在當兵,怎麼回來了?”她的一切他都沒去調查,他想聽她親口告訴他。
沈寧沉默一會,才道:“我從景朝穿越回來,正是我穿越過去的前一刻。當我明白過來後,我就崩潰了,失控在同伴面大哭起來,她們嚇壞了,以為我哪兒不舒服,就叫了隊醫過來。隊醫幫我檢查了一番,當然查不出毛病,我那會兒緊握著福禍獸,知道再回不去了,想起你恐怕已經……我一個人太難熬了,一心想儘快見到久違的父母尋求溫暖,就說了謊讓他們把我送進了市里,然後我就偷偷溜回了這兒,見到了多年不見的爸爸媽媽,又難過……又開心……反正就跟精神分裂了一樣,要死要活的。”她自嘲一笑。
紀聿衡腦海中浮現出她在行宮時哭得雙眼紅腫不堪的模樣,深深嘆了一聲,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
“我那樣做肯定是違反了紀律,我那時也再不想去當兵了,”她經歷了那麼多,知道自己再不適應軍營的生活,並且她只想安安生生地守在父母身邊盡孝,“所以我讓爸爸幫我找了理由,辦了提前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