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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天空。
冉天空一張國字臉,其貌不揚,但走的是時尚圈,照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最帥的醜男”。他正贏了一把,見紀聿衡走了進來,錯愕地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兩天他因紀聿衡那句衝擊性的話,直接殺回國去了一趟,但紀聿衡像是溜著他玩似的,哪也不見蹤影,電話也不接一個,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送上門來。等等,他的爪子在哪放著?冉天空眼睛瞪直了,衝到面前順著他放在腰前的手看了上去。
“他就是冉天空。”紀聿衡皺著眉頭推開他的頭。
“喂,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冉天空還在上下打量氣質不俗的沈寧。嘖嘖,是個上等品。
“下了桌再說。”紀聿衡就懶得理他,讓沈寧在檯前坐下,自己坐在她的身邊。
冉天空在他後面揮了揮拳。
希臘大亨與周式坐了下來。
冉天空從來不願跟紀聿衡玩牌,但看他成了陪座,挑挑眉也重新坐下,還不停地打量著他們倆。
棋牌室里的酒吧侍者送來香檳,周式拿著啜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們難得聚在一起,不如玩大點吧。”
☆、第十九章
冉天空古怪地看向新鮮面孔,這話不太像是紀聿衡的賭友說出來的。還以為他是跟他們一起來的,沒料到是個新羊。
希臘大亨道:“紀在檯前,你永遠也別想扔枚小額的籌碼。”
紀聿衡道:“我記得上回你是通吃了三家。”
那大亨哈哈大笑,“因為我的女兒出門時給了我一個幸運之吻。”
“那你要小心了,今天是我的幸運女神親自上陣。”紀聿衡環著沈寧,親了親她的頰。
沈寧輕笑著回吻了一下。
籌碼定在一枚200,其中有一位男士認為自己今天手氣不佳,自動退出,於是檯前便剩下五人,一名英國紳士,希臘大亨,冉天空,周式和沈寧。
“紀聿衡,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咱們要拼死拼活的奮鬥,才能跟你坐在同一張桌上玩一把,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不是嗎?”周式讓金髮美女為他點了一根雪茄,享受地吸了一口,“但是也公平,我要是輸了,也就笑笑罷了,你要是輸光了,還得回去看你父親臉色,哈哈。”
這個帶著挑釁的笑話並沒有引起共鳴,反而惹來幾道古怪的視線。
沈寧這時笑眯眯地一合掌,“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新聞上看見過周先生,上面說你的身價……”
周式擺擺手,“那些都是舊新聞了,我的公司現在上了市,幾十個億還算什麼。”
“哦。”沈寧勾了勾唇。然後她慢吞吞地拿了一枚籌碼在手上把玩,似笑非笑地看了紀聿衡一眼,紀聿衡伸出手掌翻了翻。
荷官上前準備發牌,周式又道:“這位小姐,女人是跟賭博相衝的,我勸你還是看著你的老闆玩吧。”
“請叫我紀夫人。”沈寧拿著籌碼在檯前輕扣一下。
牌局正式開始,前幾局大家都小試身手,冉天空發現沈寧是牌好就押大的,牌差就早早棄了,這完全是最保守的新手打法,也最容易成為牌局上的肥羊。
當然不僅他發現了,牌桌上的賭客們也都發現了,他們不由看向依舊錶情閒適的紀聿衡,心想他就是送錢給他的女人輸,輸家也未必高興啊。
這一局沈寧牌面上的牌很漂亮,兩個k,但有個人比她的牌更漂亮,周式有兩個a。周式扔進二十個籌碼,沈寧跟了。荷官再發一輪,沈寧三個k,周式三個a,其餘人的牌不盡於人意,一一棄牌。
周式咧開嘴,看了沈寧一眼,扔了一半的籌碼進去。沈寧再翻看了一下底牌,看向紀聿衡笑得眼都眯了,然後她示意紀聿衡將籌碼全推出去,“全押。”
在場者的表情變了,頗有看好戲的意味。
這裡的牌局並不像外面有限額的可以輕易推爆,再大膽的富豪與賭徒都要掂量著來,因為這一把全押下去,對在座者而言也是一筆頗為龐大的資金。
紀聿衡寵愛一笑,毫不猶豫地照做。
周式愣住了,他就沒想到沈寧有那個膽說這句話,他想她是不知道,她這押下去的有多少錢……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又或者,她覺得她是穩贏了。並且,她不知道紀聿衡不可能不知道啊,他既然那麼輕鬆地同意了,就說明他也覺得她的牌十拿九穩。
她有四個老k。
周式咬了咬指甲,一時進退兩難。他只有三個a,還有一個a已經出現了,他即使拿了葫蘆也不會比她的大。
該死,他輸定了!
“怎麼了,周先生,你跟不跟呢?”沈寧輕笑著道,胸有成竹的模樣跟之前贏牌時如出一轍。
不跟,他的一半籌碼就歸了她,跟了,他就輸光了!這些錢可是占了他差不多五分之一的財產。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傻子才往火坑裡跳,下把再贏回來。他咬一咬牙,陰沉著臉將牌翻了。
沈寧緩緩笑了,纖指掀開自己的底牌,竟是一張梅花三!
金髮美女倒抽了一口涼氣,叫了一聲上帝。
“哦。”其於眾人挑了挑眉,希臘大亨伸出大拇指,說了一聲“nice”。
周式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張醒目的梅花三,直到荷官把牌收走了他還瞪在她空空如也的檯面上,直到金髮美女搖了搖他才回過神來。
沈寧頗為遺憾地對周式道:“周先生,您比我想像中還要膽小呢。”
“你……!”周式一想到自己不僅主動放棄了到手的巨款,最後還賠了夫人又折兵,頓時氣得青筋冒了出來。
原來他才是肥羊。賭客們恍然大悟。
“你資助也不資助個聰明的,我看他有些傻傻的。”沈寧雖然低聲說著,但旁人隱隱地還是聽清楚了。
“我當初覺得他還挺聰明的。”紀聿衡頗為無辜地道。
周式尾指的長指甲都快嵌進肉里了。
這局輕易破了周式的心理防線,他接下來的幾局上手就沒戲,又白白扔掉了一些籌碼。這時金髮美女也跟著亂了,不停地在身旁給他出著主意。
周式極為不耐地讓她閉嘴。
結果下一局沈寧再度與他單挑,周式被激將得不信那個邪,最終輸光了他所有的籌碼。
“再來!”周式已經輸紅了眼,他再讓荷官去換錢,荷官面色不變,微笑著請來經理。
“周先生家底頗豐呢。”沈寧看向紀聿衡有些不解,後者聳聳肩表示不知。
不一會兒,衣冠楚楚的經理見賭局仍在繼續,輕聲請周式到吧檯說話。
“幹什麼?”周式早已脫了外套,他松松領結不耐地問。
“先生,您的信用額度已經透支了。”
“什麼!”周式幾乎跳了起來,“我才輸了那麼一點錢。”
“可是,您已輸掉400枚500萬英鎊的籌碼了。”
“才20億你們就……”等等,200萬……英鎊!周式一時如遭雷劈,立在當場。他剛才得意忘形,忘了件要命的事!
那經理耐心解釋道:“您是第一次光臨,如果沒有紀先生的擔保,我們也不會向您提供如此巨大的信用額度的。請您諒解,或許您可以帶現金過來。”
180億……人民幣!周式只覺血液逆流,他加上公司所有的財產,才140億頂了天……淨資產又被股票套憑空蒸發了不少,他從哪裡找這180億來還賭債!
自己辛苦經營十多年,在外人看來他的財富如坐火箭一般扶搖直上,但沒想到的,消失的速度更如閃電一樣,短短一個小時就全為他人作了嫁衣!
檯前剛輸一局的沈寧笑盈盈地啜一口香檳,轉身關心問道:“怎麼了,周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沒事,只是資金上有一些誤會。”周式下意識地打著哈哈,額上溢出冷汗,腦子裡在不停地轉動怎麼解決這筆巨額賭債。
“哦,如果有難處,我或許可以暫時為你提供一點方便。”沈寧善解人意地道。
周式眼前一亮,他可以借她一筆賭金再把錢贏回來,這回他要小心……
“不過還是算了,你是個不知道感恩的,我擔心你懷疑我為的是事隔多年後的一點蠅頭小利。”沈寧在此時又峰迴路轉,淡淡地轉回了頭。
紀聿衡好笑地看著她,“我們寧寶也學會欺負人了?”
“我最討厭就是這種不知感恩的無恥之徒。”沈寧哼了一哼。
周式也很多年沒被人這麼奚落了,他牙齦緊咬,直想衝上去大罵一頓,但他被強大的金錢理智所困縛,只能站在原地陪著笑臉,“紀夫人你誤會了,剛才我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