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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聿衡嘖了一聲,“行了,我一會再帶她下去。”
“嗯,”甘厲停了停,“對了,鍾薇也來了。”
掛了電話,快速沖了澡的沈寧也裹著浴巾出來了,她一邊撿起地下的衣服一邊問:“幾點了?”
紀聿衡看了看,“十一點五十。”
“正好,那我們下去再坐一會,你就送我回去吧。”紀聿衡的朋友都是成年人,他們這樣的情況應是見怪不怪了。只要她努力淡定一點就沒事了。
“嗯。”紀聿衡將手機丟上床,眯著眼看她穿衣服。
沈寧睨他一眼,將地下的內褲撿起來扔給他,“穿你的衣服。”色狼。
紀聿衡聳聳肩,翻身下床。
過了一會兒,他一面穿著長褲一面道:“寧寶……”
“嗯?”沈寧穿好了衣服,走過來為他扣襯衫扣子。
“就是剛剛咱們說的那個鐘薇,她也來了。”
“你邀請她的?”
“我記得她不在國內,就沒叫,這算是不請自來。”
“哦。”沈寧為他扣好扣子,用力將他的腹間軟肉掐了一掐。
紀聿衡悶哼一聲,這個醋寶。
兩人再次回到娛樂套房,還是有不靠譜的對他們擠眉弄眼,更有幾個好奇心極重的少婦問紀聿衡的床上功夫如何,沈寧淡定地伸出了大拇指。
“啊,討厭!”少婦們表示心塞。
紀聿衡也被兄弟們扯去八了一圈,一會問他溫香軟玉如何,一會問他入贅是真是假,他敷衍兩句,給沈寧倒了杯水回來,在她身邊一屁股坐下。失落的少婦們哀怨地看了又黏在一起的兩人一眼,憤憤起身買醉去了。
這時大門開了一下,溫馨與一個充滿古典氣質的美麗女子走了進來。
沈寧喝了口水,看向那穿著旗袍的古典美女,豐胸細腰,長發飄飄,直覺便知道她是鍾薇,她涼涼說了一句:“恐怕喝得也沒有那麼醉。”這不就是他一貫的欣賞眼光嗎?
紀聿衡自然是聽真兒了,他好笑又好氣,略帶懲罰地重重吻住她。
冉天空一見鍾薇進來,就知道好戲馬上要開始了,拿了杯酒就跑過來占位置,見才從床上下來的兩人又親上了,離了婚單身已久的他受不了地道:“你們中國一點行不!”現在到處都掃黃打非,網都給淨了,這兩人還不消停點!
說話這會,溫馨與鍾薇已經到了跟前,鍾薇雖然已被溫馨打過預防針,但看見兩人親密的模樣還是被刺痛了。
“阿衡……”她秀眉微蹙,似是泫然若泣,好不楚楚可憐。
在沈寧沒出現以前,大家都認為紀聿衡最終還是會娶鍾薇的。鍾薇出身,美麗端莊,知書達禮,又是世界知名的鋼琴家,一直以來追求者不計其數,但她偏偏只對紀聿衡一往情深,放下所有身段只為靠近他,甚至還為他洗手做羹湯。她執著了許多年,大夥也都從看戲到認同,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紀聿衡面前說好話,希望他能與這美麗佳人修成正果。愛恨強烈的溫馨更是覺得紀聿衡太過無情無義,鍾薇為他做了這麼多,他都毫不感動。
現在要讓眾人在鍾薇與沈寧面前選,大多數人還是偏向鍾薇。男人們都是信奉娶妻娶賢的調調,雖然沈寧在年齡上占盡優勢,但她太過張揚放肆,不符合中國男人對妻子的要求;而女人們則是希望紀聿衡一個也不選,最好能改邪歸正愛上自己。
惟有冉天空的想法跑到天邊去了,這鐘薇也穿的旗袍,怎麼好像沒有上次沈寧穿的那麼有感覺?
紀聿衡這才鬆開了差點窒息的沈寧,神色如常地看向來人,“鍾薇。”
一如往昔的俊臉似乎多了些光彩,鍾薇看向他摟在懷裡的女孩,眼中一黯。
沈寧靠在他懷裡迅速調整氣息,暗地裡又掐了他一把。
“我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所以……專程趕回來給你道賀,”鍾薇苦澀艱難地說著,“你不介紹一下?”
沈寧從紀聿衡懷裡抬起頭來,已經氣息平穩,她笑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是沈寧。”
鍾薇這才看清沈寧的臉,覺得她並不比自己美麗,聽溫馨說她是個乖張的,那紀聿衡究竟是為什麼喜歡上了她?因為她年輕嗎?
“你好,我是鍾薇,很高興……認識你。”鍾薇畢竟沒有失了風度。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溫馨這時候道:“紀哥,借一步說話。”
“我跟你可沒什麼秘密,別讓你老公誤會。”紀聿衡蹺著二郎腿道。
“是我跟我老公一起找你,這總行了吧?”溫馨沒好氣地道。
紀聿衡笑了兩聲,看一眼沈寧,她輕輕一笑。
“我再去幫你拿點水果。”他揉揉她的發,起身走了。
等紀聿衡一走,鍾薇對旁人微笑道:“抱歉,我想跟沈小姐單獨說兩句話。”
冉天空往沈寧旁邊一坐,迅速擺著手道:“快走快走,人要說話。”
其餘人等沒有冉天空厚臉皮,瞪他一眼另找樂子去了。
鍾薇看向冉天空,後者笑吟吟地道:“你們說,不必管我,我替你們把把風。”
沈寧頗有興味地看他一眼,說道:“冉先生,可惜上次見面匆忙,還不能好好聊聊就分別了。”他這麼八卦的人能憋到現在可真不容易啊,憋出病來就是她的罪過了。
冉天空道:“叫冉先生太生疏了,我喜歡朋友叫我的名字,我也叫你沈寧,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只是你比我大很多,我還是叫你一聲大哥吧。”
“那也成!”
見兩人快閒聊開了,鍾薇不得已打斷他們,“抱歉,天空,我有點話,只能與沈小姐說,能不能,請你迴避一下?”
這點名道姓了,冉天空也只得摸摸鼻子,跟沈寧笑一笑,又對鍾薇點點頭,拿了自己的酒杯走了。
鍾薇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注視著沈寧不停打量,像是想找出紀聿衡選擇她的原因來。沈寧微微一笑,反而率先開了口,“鍾小姐是鋼琴家?”
“是的,你……認識我?”
沈寧搖搖頭,“不,剛才聽紀聿衡說的。”
“他向你提起了我?”
“嗯,他說向你說過一些不恰當的話,現在覺得很抱歉。”
鍾薇的臉色一變,“什麼叫做……不恰當的話?”
“……嗯,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麼醉話之類的。”
醉話!他只說那是不恰當的醉話!天知道她為那句不恰當的醉話高興得徹夜未眠,從那天起,她就開始數著日子等待了!鍾薇蒼白了俏顏。
“鍾小姐,同為女人,我想勸告你一句,”沈寧認真地看向她,“紀聿衡這樣的男人,在感情上就是一塊頑石。如果他不主動讓你進去,你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他的回應。你是聰明人,相信你明白我說的話。”
鍾薇萬萬沒料到,沈寧會對她說出這一番話來。雖然只有短短兩句,但她似乎已十分了解紀聿衡這個人了。她……並不是簡簡單單只衝著他的錢來的。
震驚過後,她看向她的眼神有了變化,“你是說,他主動讓你進去了?”
沈寧思及往事,微微一嘆,“應該是,命運將他的心生生劃開了吧。”東聿衡在李府花園裡以劍劃下炫爛火花的痕跡依舊曆歷在目。
鍾薇注視著不該屬於這年輕女孩的滄桑神情,一時又怪異又苦澀。
這廂紀聿衡被溫馨拉著進了麻將廳,他無奈地道:“有什麼話,非得要躲起來說?”
甘厲從外面進來,也是一臉無奈,“老婆。”
溫馨沒功夫理他,抱著雙臂對紀聿衡道:“你已經給了鍾薇承諾了,你不許反悔!”
“祖宗,我給她什麼承諾了?我是說了四十歲沒結婚,她也沒結婚,我就娶她,但現在我找著人要結婚了,那還算個什麼承諾?”
“那、那也不行!人就指著你這承諾過日子了,誰知道你突然發起情來!她為了你犧牲那麼多,一直無怨無悔在等你,這麼好的女人,你到底哪點不滿意啊!”
“那要有個女人也在無怨無悔等甘厲,你不是要把老公讓給她?”
溫馨一跺腳,“你胡說什麼!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你仔細看看,那個沈寧哪裡比得上薇薇,她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紀聿衡本來漫不經心,聽她貶低沈寧,臉頓時沉了下來,“不要讓我聽見侮辱沈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