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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聿衡注視著她勾唇笑了,“他們?你打算生幾個?”
“反正我還年輕,生個七八個。”沈寧豪慡地道,好像打算把上輩子不能生的全生回來。
紀聿衡大笑不已,而後帶著笑封住了她的紅唇。
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他們下了火車卻下起了暴雨,幸而早有人等候在外接了他們,這人是一個大鬍子的法國男人,名叫洛奇,他叫紀聿衡為老闆。
他開來的吉普車載著兩人穿過山村往更深處行駛,到了山腳下,洛奇下車打著傘打開了籬笆網,沈寧透過車窗,隱隱在雨中看見網上用英文和法文寫著“私人領地,請勿擅闖”。
“這裡是誰的?”
“我的。”紀聿衡輕描淡寫道。
“這一座山?”
“嗯,連前面一座,”他頓一頓,“這裡比較偏遠,所以也沒花多少錢。”
“哦……”沈寧愈發好奇了,不知道他這裡面藏著什麼寶貝。
洛奇回來再次開著車進了山,裡面有一條大道直通山頂,沈寧左右遠眺,發現了長長的葡萄園區,“你在這兒做酒莊?”
“這裡的土壤並不是很好,很難做出好酒。”
“那你為什麼要做?”
“反正人工多數是前頭的村民,方便,這裡頭也有點人氣。”
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快到山頂了,雨已經停了,洛奇用帶著口音的中文說道:“老闆,雨雖然停了,但天氣好像還是有點陰暗,是不是推遲到明天?”
紀聿衡應了一聲,“今天晚上再讓人做一次檢查。”
“是的,老闆。”
到了酒莊,有很多人等候著他們的到來,看得出來紀聿衡頗受他們歡迎,有個頭戴藍巾的老太婆甚至送了一筐馬鈴薯給他。並且他們對他帶來的她表示了極大的熱情,一個勁地用法語向她表示歡迎。
折騰了一陣子就入了夜,村民兼員工們在野外升起了篝火,邀請紀聿衡與沈寧一齊唱歌跳舞,喝他們釀出的美酒。
直到夜深,洛奇才用一輛巴士將他們送回村里。
沈寧洗了澡,稀奇地將壁火燃了起來,玩了一會又嫌太熱將它滅了,紀聿衡出來正見這一幕,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夜兩人依舊十分“純潔”地入睡,純潔到沈寧都不敢想像。
第二天一大早,沈寧就醒了,但紀聿衡居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奇怪地洗漱完畢換了衣服出門,找了一圈發現他與一些人站在山莊旁邊的倉庫門前。
“老公。”她一邊叫著一邊走上前。
紀聿衡回過頭來,招招手讓她過來。
她走到他跟前,順勢往裡一看,這才發現裡面停著一架藍色的輕型飛機。
☆、第二十一章
“啊。”沈寧一眼望去,才發現倉庫兩邊開的,後頭好像是個小型飛機跑道。
“教我開飛機。”她立刻摟著他的腰笑得十分燦爛。
“沒問題,”紀聿衡一口應下,“先帶你熟悉熟悉環境。”
沈寧歡呼一聲。
紀聿衡與洛奇說了兩句,領著她上了飛機。沈寧乖乖坐上只有兩座的副駕,戴上墨鏡和耳機。
紀聿衡坐上駕駛艙,又用法語跟另一個男人對話幾句,而後關了窗,熟練地發動了飛機。
沈寧發現好像才出倉庫,這飛機就飛了起來,跑道完全沒有派上用場。這原來還是一架短距起降的。她挑了挑眉。
紀聿衡帶著她翱翔在歐洲山野的天際,一望無際的天空與巍峨壯闊的山峰冰川,讓人忘記一切煩惱與憂愁,惟有心曠神怡。
太陽開始露出金燦的光芒,紀聿衡讓她扶好,流利地玩了幾個花式,引來她陣陣興奮的叫聲。
許久後,紀聿衡轉了航向,沈寧依依不捨地道:“要回去了嗎?”
“再去一個地方。”紀聿衡看著屏幕上的坐標,認真地確定方向。
沈寧偏頭望向機窗外面,見紀聿衡直直朝著他買下的另一座山峰飛去,那山較之前一座山更為險峻,令人膽顫心驚。攀登者大抵只能爬到半山腰,便再無法前行了。
沈寧不知道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忽而發現他竟開始放慢速度,似乎打算降落在不遠的山眉處一塊不大的糙地上。
她沒學過開飛機也知道這種差不多垂直起降的飛機穩穩停在這種地方也頗為不易,於是她只安靜地看著他操作機器。
經過一陣小小的波動,飛機安穩降落,紀聿衡拿下耳機,“走吧,我們到了。”
沈寧跳下飛機,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似是清糙夾雜著雪花的味道。她環視四周,看得出來人跡罕至,但前面的樹卻是呈現一種扭曲的造型生長著。
紀聿衡走過來,“我幾年前玩飛機的時候出了故障,不得已迫降在這兒,把這些樹都給撞歪了。”
寥寥幾句卻是險象叢生,恐怕他運氣差一點,他們就沒有今日的相見了。
“這裡有什麼寶貝?”他大費周章買下這兒,恐怕就是為的即將展示給她的東西。
“過來。”紀聿衡伸出手,沈寧與之相握。
兩人十指緊扣地向叢林裡走去,一路並不多話,紀聿衡注意著不讓沈寧纏上樹上的蜘蛛網,沈寧則看著地下是否有遊動的毒蛇。
約莫走了十多分鐘,他們穿出了叢林,沈寧抬眼,發現自己處在峽谷的邊緣,山面就像被利刃切成了兩半,與仿佛同胞兄弟的另一座石山遙遙相對。她近距離地仰望著直入雲霄的雄偉山巒,深刻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漂亮嗎?”紀聿衡問道。
“嗯。”沈寧點點頭。
“你看那兒。”紀聿衡摟著她,指指左邊。
沈寧依言望去,頓時瞪大了雙眼,那個在蒼天大樹的遮蓋下的巨大黑色洞口是……“天坑!”這裡居然有個天坑!
她看向紀聿衡,他瞭然笑笑,與她一齊走了過去。越走近,沈寧的心跳就越發加劇,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好似這無法解釋的天坑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更加覺得這個奇圓無比的坑洞十分巨大,恐怕二十個人伸手圍成一圈也不能將它圍住,可長在峽谷緣的大樹卻如同它的騎士一般恰如其分地遮蓋了它,導致從未有人在天空上發現過它。
沈寧趴在邊緣向洞中探望,樹葉fèng中漏出的條條陽光照she進來,令洞壁旁的苔蘚閃閃發光,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薄霧如將洞內覆了一層輕紗,美麗得如仙境一般,然而再深望下去,卻漸漸是連陽光也she不進去的黑暗,深不見底得如同黑洞能吸光一切,它又仿佛是地獄的入口,無聲地咆哮叫囂著。
“老天……”沈寧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此時此刻惟有對世界的驚嘆與對宇宙的敬畏。
紀聿衡坐在她的身邊按著她的腰,眼睛也盯著洞內,緩緩說道:“我去過很多地方,沒有一處能比得上我最初看到它的震撼,我覺得它美到了極致。”
與其說美,不如說是一種超乎這世間的存在。沈寧在心中想到。
“你就是為了它,才把這兒買了下來?”她輕輕問道,好似怕驚動了洞穴。
“嗯,我發現了它後,從沒告訴過任何人。不久後我就找了個藉口,將這裡買了下來,”紀聿衡道,“我曾經想過,這個地方,只有我一人踏進。”這是他理想的禁區,除了他與世界,沒有別人。
沈寧偏頭看向他,唇角微勾,“可是你帶我來了。”
“是啊,所以,”他與她深深對視,“嫁給我好嗎?”
沈寧微笑僵在唇邊,半晌她才傻傻道:“你在說什麼?”
紀聿衡輕笑一聲,“我在向你求婚。”
沈寧還沒緩過神來,慢慢起身跪坐起來,“你再說一遍?”他在向她求婚?在這宇宙級的地方來這宇宙級的話題跳躍真的好麼?
紀聿衡笑容不去,自口袋裡摸出一個絨布的暗紅小盒子,撐著地變成了單膝跪地姿勢,他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枚鑽戒,“沈寧,嫁給我好嗎?”
沈寧愣愣地眨了眨眼,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他,“你這麼千里迢迢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向我求婚?”他難道不知道,他在哪裡求婚她都會欣然接受的。
“對,我帶你來我從不讓人踏入的領地,就是為了在這隻屬於我們的地方向你求婚,”紀聿衡緩緩執起她的手輕吻了一吻,“上輩子,太過委屈你了。”他什麼也沒能給她,只是威脅著她,讓她安安靜靜地進宮作了妃子。
沈寧的鼻子一酸。
“現在想來,才明白你那時有多委屈。沒有鳳冠霞帔,沒有迎親隊伍,你只是被我強逼著進宮作妾,”紀聿衡輕嘆一聲,“你進宮的那天,我非常開心,甚至想到宮門去迎接你,但又礙於身份,還是沒有去……那天我去了就好了,也好歹能讓你少受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