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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式?”沈寧擰了眉,壓根不想去深思他們怎麼狼狽成jian,她頓時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周式只要兩千萬?你還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沒有……”
“說謊!”
“你殺了我!”紀聿平似乎用盡力氣吼道。
沈寧完全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再次點了他的穴。
“啊——”
“夠了,你太殘忍了!”程桐大喊著衝上來,像是要跟沈寧拼命。
“是你?”沈寧解了紀聿平的穴道,轉過頭看向被架住的程桐。她在車上聽大熊分析的時候就明白紀聿平沒有這個本事,即便他利用外力除掉紀聿衡,也是家族中最後一個能撈到好處的。除非他把其它幾個全部解決了,不然……就一定會找人合作。她一直認為他是與紀聿鵬同流合污,沒想到竟是老大家的,但是剛剛紀聿偉不像說謊,那麼,是她瞞著老大做了這些?
這時大熊與人打完電話,說道:“沈小姐,我們已定位了地點,先行隊伍已經準備就緒。”
“嗯,”沈寧點點頭,對著紀聿平道,“是你大嫂?”
紀聿平此時惟有狼狽不堪地點頭。
“你血口噴人!”程桐瞪大眼睛大喊道。
“還有沒有別人?”沈寧再問。
紀聿平又搖了一下頭。
被扶到椅子上剛緩過氣來的紀聿偉不可思議地看向妻子,他們在說什麼?
“把他們帶上車。”她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
大熊讓人把紀聿平提起來,自己伸手抓向程桐。
“啊——你們幹什麼,救命!聿偉、救命!”程桐雙手亂揮,瘋了似的大叫。
“請不要叫了,我現在心情不好。”沈寧皺了皺眉。
剛剛折磨紀聿偉與紀聿平的影像還歷歷在目,程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沈寧轉身對著冉天空道:“冉大哥,我希望在我們救出紀聿衡之前,這裡的人不要離開屋子一步。”
冉天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其中還有意外,“我明白,這時候阿衡的安全第一,凡事小心為好,大家也應該會體諒的。”他的話還是比較委婉,他可沒那個魄力跟她一樣肆無忌憚地跟這些人反目成仇。
紀家的人經過沈寧方才冷酷的手段,並且真的找出了手足相殘的真兇,個個都像打了蔫似的,連紀聿鵬也搓一把臉沉默不語。
沈寧留下兩名手下,自己與大熊大步離去。
路上,程桐害怕沈寧的手段,老實交待了是她給了周式一個黑道堂口的聯繫方式,大熊得知是哪個幫派後,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已經知道是誰人所為,並且也知道對方人數和火力。
營救的過程比沈寧的拷問更迅猛,大熊帶人闖進大樓時,紀聿衡正在被周式報復地毆打,但周式在看見堂口小頭目被大熊點she了手肘和膝蓋痛苦倒地後,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在黑幽幽的槍口前虛軟跪地。
紀聿衡讓大熊解開了手銬,丟掉手中剛擰下準備開銬的螺絲釘,吐了一口血水,扭了扭手臂道:“你們來得似乎快了點。”他原以為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可以自己解決了他們。
“沈小姐的破案過程……令人耳目一新。”不見血的嚴刑拷打。
紀聿衡挑了挑眉,“她主導的?”這不太像她的風格,她明明知道大熊是專業人士,應該不會干擾才是。
“是。”大熊的職業病犯了。他發現沈寧身上迷霧重重。他去接她之前看過她的資料,看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提前退伍的女兵,之前的履歷與家庭毫無古怪之處,但她是從哪裡學來那種神秘的功夫?紀先生又知不知道她的本事?
此時沈寧已被人引了進來,大家都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大熊看見她在見到紀聿衡安然無恙的那一刻,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渾身尖銳的戾氣也在瞬間消失。
沈寧此刻眼中再無其他,她快步上前,微蹙了眉頭,無聲地緊緊抱住了他。
感受到她的力道,紀聿衡雙手環抱住嬌軀,輕聲道:“我沒事。”
沈寧埋在他的胸前的頭使勁點了點,但過了好一會也不願抬起頭來。
紀聿衡拿她沒辦法,親著她的額低聲輕哄。
跟著沈寧從醫院一起來的兩個手下也在現場,簡直表示跌破眼鏡。真的嗎?這真的是真的嗎?這個小鳥依人擔驚受怕的女孩真是剛才那個冷酷狠毒囂張跋扈的女子?
許久,沈寧才抬起頭來,仰頭看向他臉上的淤青紅腫,抿著嘴抬手輕撫,“受傷了。”
“小傷。”
“我從沒見過你受傷。”她的聲音幾近控訴。
“明天就好了。”紀聿衡揉揉她又親親她,“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沈寧又偎進他的懷裡感受他的體溫。
她知道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但她完全不願離開他一分一毫。她明明不是這麼軟弱的人,但重新靠在這個堅實的懷抱中,她才肯承認,她被嚇壞了。
經歷過肝膽寸斷的死別,她更加明白他之於她的不可失去。她寧願自己去死,也再不願看著他在她面前再次死去。那真的是一種比死更殘酷的煎熬。
她的理智明明告訴她,他沒那麼容易遇難,他自己一定也能想辦法回到她身邊,但瘋蔓的恐懼沒辦法克制內心的惶恐,她一心只想快點見到他,快點見到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她是真的失控了。
紀聿衡也是難得看到她這麼軟弱的模樣,心中又憐又疼,愈發摟緊了她。
大熊的手下將周式扭送到他們面前,大熊看向紀聿衡,簡短地交待事情經過。
原來紀聿平藉由竊聽得知紀老爺子要將vk股份全部給紀聿衡,心懷妒恨,將事情偷偷告訴了紀聿偉,但紀聿偉並不打算採取行動,反而是程桐知道後,主動找上了紀聿平,她說她要為她的兒子打算將來。程桐答應他,只要事情成功,紀聿偉當上vk主席,她就一定少不了紀聿平的好處。同時紀聿平知道紀聿衡與周式之間的淵源,想藉由他的名頭去周式那裡討點好處,沒想到得知了他贏光周式財產的事情。他忌恨之於,明白自己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羔羊。他蠱惑周式報復紀聿衡,並誘惑他只要紀聿衡一死,他就讓他再次當上董事長,並且把他所有的財產都還給他。
周式惡膽向邊生,一咬咬牙同意了。三人密謀由周式裝作綁匪綁架紀聿衡,然後故意找藉口殺人滅口,偽造一起簡單的求財綁架案。程桐與紀聿平更是想著等處理了紀聿衡之後,再處理掉周式。
正好老爺子病重住院,紀聿平與程桐認為不論他的病是真是假,事情都不能再拖。因此紀聿偉叫人去接紀聿衡的同時,程桐就讓早已準備的周式等人伺機而動。
周式見他們已了解得清清楚楚,臉色比牆面還白。
“紀先生,這傢伙怎麼處置?”大熊問道。
紀聿衡看也不看周式,徑直對大熊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做得乾淨點,”他頓一頓,“我看著這場面挺像兩個幫派火拼了一場。”
“是,我明白了。”
周式驚恐地道:“你們想幹什麼!”
“大嫂和六哥呢?”紀聿衡卻不理他,低頭問沈寧。
“我讓人把他們關在車子裡。”
“那走吧,咱們也得回醫院看看老爺子怎麼樣了。”
“老爺子的病情我一句也沒問,對不起。”沈寧這才記起這件事來。知道他對現代的父親還是頗有感情的,不由道歉。
“傻瓜,不必道歉,你是太擔心我。”紀聿衡心情很複雜,既開心又心疼。
將一切善後交給大熊,紀聿衡摟著沈寧走到樓下,他看了看被關在一輛車上的紀聿平與程桐,撇了撇嘴,與沈寧上了另一輛車。
進了車中,沈寧捧著他受傷的臉細細端詳,心疼之情溢於言表,“還有哪裡受了傷?”
“沒了。唉,就周式那弱雞力道,還不夠撓癢。”可能身上還有幾處傷,但紀聿衡不忍再讓她擔心,輕鬆帶過。
沈寧勉強勾了笑弧,“嘴硬。”她頓一頓,“去了醫院她好好檢查一下吧。”
她拿了車上準備的醫藥箱為他塗抹傷口,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還跟哄小孩似的不時地輕輕吹氣。
紀聿衡沒辦法拒絕這份溫柔,前世記憶中也有這樣的溫柔,但又覺是初次的體驗,令他柔情滿溢胸間。
車子平穩地行駛,沈寧為他敷了藥,這才挑眼看了看外頭。這時天已大亮,她看看手機,已經七點過了。
“累了嗎?不如我送你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