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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彩萍連忙道,“我,我猜的。陳志森,你怎麼回來了?”
“國家改革開放,我們自然能回來了。說起來好些年沒見了,什麼時候你們去京市,我款待你們。現在我們先去老師家裡吃飯了。“陳志森淡淡的笑道。
郭彩萍下意識的讓開。李文昌也沒了剛剛的底氣了,悶不吭聲的退到一邊。
左單單去喊了門,“外婆,我們來啦。”
沈右右也跑過去敲門,“外婆,來啦。”
裡面李母聽到聲音,趕緊過來開門。然後放他們進來。至於門外的郭彩萍和李文昌,她看都沒看一眼。
看著門在面前關上了,郭彩萍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二十多年了,她竟然又看到了陳志森。他雖然成為殘廢了,可還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
她想起了曾經第一次看到陳志森的場景。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宿管的女兒,開學季,她在學校裡面幫著那些新來的學生指路。
陳志森騎著自行車從外面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什麼,眼睛都在發亮。讓人移不開眼。
她站在路上傻傻的看著他走,直到他騎著自行車圍著一個女生轉圈圈。她才知道,他是看到了李教授家的女兒李惠。可惜那時候,李惠看都不看他一眼,抱著書本低著頭走路。
陳志森就從車上下來,推著車子跟在旁邊,面帶笑容的和李惠說話。然後兩人越走越遠。
後來她從旁打聽,才知道這人叫陳志森,是剛來省城大學讀書的。他實際上已經在京大畢業了,來這邊只是深造。給教授當助教,一邊學習一邊工作。因為是京大高材生,所以被幾個教授爭搶。最後他選擇當李教授的學生。
學校里,有陳志森在的地方,總是有一群人跟著。不管是打籃球,還是演講,他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那會兒喜歡他的人那麼多,他一個都沒理會。她當時是學校裡面有名的美人,在陳志森面前也表現過好感。可是因為她的身份,所以陳志森並沒有看她。
“彩萍,你想什麼呢?”李文昌站了一會兒,見門也沒開,就沒耐性了,準備讓郭彩萍一起回家,結果郭彩萍一點反應也沒有。
郭彩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不動聲色道,“沒事,我們先回去吧。”
李文昌帶頭下樓,郭彩萍走的時候,看了眼李家的大門,然後才跟著一起走。
李文昌邊下樓,邊還抱怨著,“爸媽寧願讓陳志森進門,也不讓咱們進門,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難不成是因為陳志森現在風光了,就忘了以前的事情?“
郭彩萍抿了抿唇,“好了,當年的事情,爸媽都不計較了,你還計較什麼。我看陳志森和單單他們一起,是不是已經知道單單的身世了?”
“應該是的,你看剛剛陳志森還在我面前護著單單。哼,單單也是沒良心的。當年陳志森拋棄她母親,她現在還認賊作父!”對他這個落魄的舅舅卻不假辭色。
“認了也好,我早就聽說了,現在回國的華僑很多,都在外面掙錢了,以後單單和小惠他們也能有個可以依靠的了。他給你當妹夫,總比左大成強吧。”郭彩萍笑著道。
“這是沒骨氣!”李文昌激動道。
郭彩萍臉冷了一下,“這事兒畢竟是小惠他們母女的事情,你這個當哥哥的就別操心了。都是親戚,別傷了感情,”
李文昌嘴裡倒是沒說什麼了。如果他爸媽都不怪陳志森了,他還能管什麼?只是覺得不平而已,他爸媽連陳志森都不計較了。倒是計較他這個親兒子,連門都不讓進了。
李家這邊也開始開飯了。
左大成已經回去了,只剩下李惠和左聰,還有李家兩老。加上沈家一家子,還有陳志森這邊。
一桌子也算是幾代同堂了。
陳志森和沈一鳴陪著李父喝了兩杯,李父高興不已,問了陳志森關於一些國外的事情。聽到陳志森說國外當權的都是資本大鱷,他就唏噓不已,覺得國內還是走社會主義好,無產階級當政,才能照顧無產階級的利益。
陳志森道,“美國和國內的情況還是不同的。他們的歷史很短,特別是白人,他們基本上是沒有受到過壓迫的,所以自由平等的意識很強烈。即便是資本大鱷當政,也必須照顧普通民眾的利益,否則等待他們的是所有人的反抗。”
李父點頭贊同,又問沈一鳴,“一鳴啊,你現在對國家未來有什麼看法?”
沈一鳴道,“國家的政治體系還是很正確的,現在國家改革,我覺得是進一步的摸索,在完善現在的體系。我覺得這次改革很好。“
“這麼說,你是堅定的改革派?”李父笑著道,“我可聽說,雖然現在改革了,可是很有一批老同志是反對的。只是大領導魄力足,才能定下來。以後說不定又要有保守派出來鬧了。”
沈一鳴堅定道,“國家要發展,必須改革。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堅定不移。”
陳志森讚賞道,“你的想法很好,在某些事情上面,需要變通,比如改革。但是立場一定要堅定。你既然以後從政,更是要堅定你的立場。”
李母看著他們聊的都不吃飯了,催促道,“你們這聊起來還沒完沒了了,趕緊吃飯。”
李父樂呵呵道,“等他們去了京市了,我這邊不是沒機會了聊了嗎?難得有人陪著我喝酒聊天,你對我就寬容一下吧。”
聽到這話,陳志森笑著道,“剛剛在門口看到文昌了,可是惹您生氣了?”
“哼,別提那個不孝子!”李父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陳志森也不多問,笑著端起酒杯,“讓老師不高興了,我自罰一杯。”
李父嘆氣,“你身體也不好,別喝多了。文昌的事情,回頭讓單單和你說。我是不想說他了。”
飯後,李父又拉著沈一鳴和陳志森一起去書房裡面。左聰學物理的,壓根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也就沒管,倒是抱著沈右右,心不在焉的。
左單單道,“你這是咋了?“
“姐,你以後還是我姐嗎?”左聰憂愁的看著左單單。
左單單翻了個白眼,點了點他的腦袋,“你想啥呢,爸都沒多想了,你還多想。我不是你姐,我是誰姐啊。爸養大了我,那就是我的爸。再說了,咱兩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難不成你就非得認爸那點血緣關係才認我這個姐?”
“不是不是,我就是擔心以後你有了別的親人,就慢慢的和我不親了。”左聰急忙道。
左單單嘿嘿的笑,“還擔心我?我結婚之後和你還是一樣親吧,我倒是聽人說有了媳婦忘了姐的事情多著呢,以後還不知道誰和我不親了。”
左聰頓時臉紅了,“姐,你別瞎說,我現在都沒找對象呢。”
“好好好,你趕緊找,讓爸媽早點抱孫子。”左單單打趣道。
左聰的臉更紅了。哪裡去找對象啊,他班上的那些女同學都只是想和他交流學習。而且交流幾次之後就不和他來往了。顯然都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