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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作為獨生子女的時候,是很孤獨的,特別是奶奶過世之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那種舉目無親的感覺就更難受了。
沈一鳴沉默了一會兒,“真要生?我不想你受罪。實在不行,讓左聰以後多生幾個,讓他們當親兄弟姐妹處著也一樣。”
左單單頓時噗嗤笑了,“他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你還指望著他生幾個孩子。等他生孩子的時候,多半只能生一個了。我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沈一鳴又想了想,“沈右右出生的時候,是在暑假,你正好坐月子。要是急著生,明年暑假肯定是趕不上了,只能趕得上明年寒假。開年再說吧。”
左單單斜眼看他,“別說的好像種子放進去就能發芽一樣的。當初沈右右是放了多久來著?”
這話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沈一鳴眯了眯眼,伸手就將沈右右抱起來,放到床裡面去。然後翻身壓在左單單身上。
“要是沒能趕上寒假生孩子,你可別怪我。”沈一鳴放狠話道。
左單單道,“那也要你有那個能耐。”
沈一鳴頓時一拉被子蓋住了兩人。
……過了好一會兒,左單單氣喘吁吁道,“沈一鳴,種子怎麼不放進去,弄的我身上黏黏糊糊的。”
“……還真的放啊,你讓我再考慮考慮。”沈一鳴壓著她重重的吻。這傻女人還真想生呢,那麼痛的事兒,他可捨不得。
在家裡休息了一天之後,兩人又去學校上課。
到底是在京市,消息靈通,大會的內容很快就傳遍了。大學裡面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左單單和沈一鳴跟著學校領導和教授一起去了會場,讓同學們羨慕不已,班上都圍著他們打聽會議內容。
“左單單,你可太給咱們班上長臉啦。”向紅花興奮道。其他人都紛紛羨慕點頭。
陳萍萍也很高興,她本來也想去見見世面的,可她五叔不同意,說是才回來,不要弄的太顯眼了,只帶了小邱去了。好在陳思南兄妹兩都沒去。
趙前進道,“我建議左書記給咱們開個會,給咱們傳達一下會議精神。”
眾人紛紛鼓掌表示贊同。
一片熱鬧中,朱敏抱著書本起身離開。
……
京市的某個小胡同里,一輛車子停在了胡同口,陳志森打開車門下了車,沒讓助理扶著,自己拄著拐杖下車。
這附近的房子以前都是陳家的,後來分了出去。大部分都是在陳家以前幹過活的人住過的。二十多年了,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進了胡同裡面,他熟門熟路的走進了一個四合院。
院子裡有些人在忙,看到有人進來了,都好奇的看著他。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很多老人們已經不在了,都是各自家庭注入的新的血液,壓根不認識曾經的老東家。
張四方正在門口燒煤爐子,看到有人來了,也看了一眼,等看到人之後,眼睛睜的老大,“五……”他有些不知道咋叫了。小時候他是叫著五少爺長大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真叫不出口。
“四方。”陳志森一樣就認出他來了,拄著拐杖走過來,“你還是老樣子啊。”
“五少爺。”張四方還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陳志森道,“可千萬別這麼叫了,叫我志森吧。人人平等,沒什麼少爺了。”
張四方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什麼,立馬往屋裡跑,“爸,爸,陳家人回來啦。”
陳志森拄著拐杖,笑著跟進了屋裡。屋裡的椅子上正做著個老頭子,已經六七十的樣子,看著身體也不大好。看到陳志森來了,他還一臉的不敢相信。
“真的是五少爺回來啦。”
“張叔。”陳志森走過去,握住老人的手,“是我回來了。”
“五少爺,你真的回來了,我,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啊。”張老爺子頓時哭了起來。
陳志森握著他的手,“是啊,是國內邀請我們回來的。早就回來了,因為之前國內形勢沒定下來,我不敢來看你。擔心當年的事情被人知道。現在不一樣了,改革開放,以後國內再無階級鬥爭了。以前的事情也沒人再追究了。”
聽到過去的事情,張老爺子淚流滿面,“五少爺,我對不起你啊。我沒完成你的託付,那封信,我沒送出去……”
陳志森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腿腳無力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張老爺子泣不成聲,“我當年送走你之後才回到家裡,就有人來家裡查了,我擔心信被人給找去了,於是一口吞了。後來事情過了之後,我只能自己寫了一封信寄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信不是少爺你的親筆信,那家人沒去廣州。廣州那邊發電報給我,說是沒接到人。後來過了時機,也走不了了,大夥都散了。等我再去找的時候,說是那家的姑娘已經嫁人了。我不敢再把我和陳家的事情再告訴他們。少爺我對不起你,我沒能把人給你送到美國去。”
張老爺子說完之後,好一會兒沒緩過來。當年陳家雖然是資本家,可是因為當年有過功勞,所以散盡家財之後並沒有受到打壓。誰知後來驚聞陳家老大成了國黨高官,更傳言陳家和那邊有聯繫。陳家危在旦夕,陳家老先生當機立斷集體離開。五少爺安排陳家人離開之後,他自己去南江接人。誰知才上火車就被人盯上了,情急之下跳下火車,摔成重傷。他接到那對夫妻通知的時候,秘密趕到,陳志森已經重傷難行,只能寫下親筆信,讓他交給南江的戀人。還在廣州留下了人,安排人送他們去美國。誰知後來幾番輾轉,他沒能完成託付。這些年他一直愧疚,因為這件事情,他也不敢死。只想活著親口給五少一個交代。
張四方緊張道,“五少爺,我爸這些年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幾年前他都要病的不行了,才把這事兒交託給我,讓我和你說。後來他老人家就是惦記著這事兒,所以一口氣又緩過來了。”
陳志森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長嘆一聲,輕輕的拍了拍張老爺子的手臂,“張叔,沒事了,都過去了。人生世事難料,哪有一帆風順的事情。如今苦難皆過,一切都好起來了。你也不要再傷神了。好好休養身體。我父親這些年也常常惦記你。當年要不是你在國內安排,我們陳家也不能好好的離開。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不苦,我不苦啊。我是陳家養大的,這都是我該做的,”張老爺子哭道。
陳志森道,“以後你可不要喊我五少爺了,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你如同我的長輩一樣,你喊我,我可不敢受了。”
張老爺子抹著眼淚,“五……志森,那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有幾個子女?”
“養了一子一女。”陳志森道。“這些年家裡在外面發展的還行,家裡可有人願意出去發展。我可以幫著安排。”
張老爺子擺手,“那可不用了,我就一個兒子,也只生了一個孫子。四方這人吧為人老實本分,在家裡待著就行了。我那孫子是個喜歡到處胡鬧的,去了外面也不合適。都留在家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