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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忍不住撇了撇嘴,看來從爸媽這邊是行不通的,這兩位是被徹底洗腦了。
“紅軍,這日子沒法過了。你看看今天那丫頭多囂張,說讓誰幹活,就讓誰幹活。我這還是長輩嗎?”
吃了晚飯回到房間,徐鳳霞這心裡一直不痛快。特別突然想到,今天晚上這整個飯桌上,完全就是單單一個人說話,然後大夥還被牽著鼻子走,害的她明天還要下地幹活。
她這心裡就更加不痛快了。合著自己今天就像個傻子一樣的被一個小輩玩呢。
左紅軍在抽著旱菸,聽她抱怨,有些不耐煩,“咋就沒法過了,不就干點活嗎?老二兩口子都幹活,你咋就不能幹活了。”
“那咋一樣呢。那是他們家該的。你要是當了大隊長,那工分肯定比現在高,我本來就可以不用下地了。都是老二那邊害的。明天他們一家三口去幹活了,咱家也是去是去三個人,那不是一樣嗎。咱虧大了。”
提起當隊長的事兒,左紅軍心裡就不痛快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那你想咋辦?”
徐鳳霞眼珠子轉了轉,動了動嘴唇,“我說了你可別生氣。我看讓老二兩口子分出去,以後每季給咱分糧食,這才差不多。”
“啥?!”左紅軍驚的站了起來。
“你小聲點,別讓媽知道了。”徐鳳霞趕緊按著他坐床上,“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
左紅軍板著臉道,“我不同意。”
他當初答應過他爹,老左家不能散。
第9章
“咋就不同意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咱閨女考慮。咱這全家,也就老二家的小聰去縣裡上學了,這以後還不知道要供多久了。總不能以後咱供著吧。”
徐鳳霞想的算的很清楚。如果住在一塊兒,她和左紅軍幹活的錢,都要交給老太太,而老太太又要用公中的錢供老左家唯一的孫子讀書。
要是他們分家了,他們掙的錢就不用交給老太太,留著自己花用。還能找老二一家子要錢養老人。
左紅軍道,“供小聰上學也沒啥不好的,小聰是咱老左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以後還得靠著他頂門立戶呢。咱可不能做絕戶頭。”
“呸呸呸,咋就絕戶頭了,以後讓大閨女找個上門女婿也一樣,以後生的娃就跟著姓左。”
左紅軍驚訝的看著她道,“我還以為你準備讓小的招贅呢,看你平時就疼她。”
徐鳳霞得意的笑了笑,“我才不會那麼笨呢,咱歡歡那樣的,以後得嫁個有本事的男人,招贅上門的男人能有啥好的,讓青青招就行了。”
因為沒有兒子,左紅軍對兩個閨女也沒啥特別的感情。只不過媳婦喜歡誰,他也沒意見。現在聽到徐鳳霞這樣安排,倒是也沒啥想法。
只不過之前他一直支持供著老二家的小聰上學,也是看著自己沒兒子,以後沒準還得靠這個侄子摔盆子的想法。
現在既然媳婦這麼安排了,自己就算沒兒子,以後招個上門女婿,生了男丁也是自己的孫子,有孫子摔盆子也一樣。
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要給孫子留一筆家業了。
老太太雖然對兩兄弟沒啥偏心的,可心裡到底還是疼孫子的。就算自己以後招贅上門了,老太太心裡還是更喜歡小聰。
這可不行啊。
左紅軍也開始考慮這事兒了。只是心裡多少還有些顧忌。他是長子,當初也答應他爹,要撐著這個家,這要是分家了。可不好辦。
而且……“那老三咋辦?”
他這還有一個沒成家的三弟呢。這要是分家了,老三咋過日子?
聽到左紅軍提起這個小叔子,徐鳳霞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咳了咳,“老左,不是我說話難聽,老三這成天不著調 ,好吃懶做的。咱可養不起。都快三十的人了,總不能咱養著吧。”
關鍵是以後老三娶媳婦,還得花一大筆錢呢。
這事兒徐鳳霞不敢說出口,只能心裡嘀咕著。
左單單可不知道自己心裡琢磨的事情,已經有人替她琢磨了,晚上夜深之後,她就趁著大夥睡著了,偷偷進了果園裡面,燒水洗了個熱水澡。
把自己弄的乾乾淨淨的,又吃了塊壓縮餅乾,喝了水,肚子吃的飽飽的,這才回到房間的床上躺著睡覺。
剛閉上眼睛,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左單單仔細的聽著,有些像爬牆的聲音。
她心裡一跳,這大半夜的出了不法分子,誰還爬牆啊。
沒想到這號稱治安最好的年代,竟然還有人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
擔心自己聽錯了,左單單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從門縫裡往外看,果然看到一個人影小心翼翼的摸著往屋裡去。因為天太黑了,也看不清楚模樣。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的身形。
看清楚了確實是人爬進來了,左單單抄起屋裡的小板凳,大喊道,“有小偷,抓小偷啊——”
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平靜,原本還黑漆漆的房子,很快就點起了油燈。
左青和左歡兩人也嚇得從床上爬起來了。
“小偷在哪兒呢?”左大成和左紅軍都抄著扁擔從屋裡沖了出來。
“我的娘啊——”院子裡的人似乎沒想到突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嚇得大喊一聲。
“哥,別打別打,是我。”
看到左大成和左紅軍手裡的扁擔,來人捂著腦袋往牆角躲。
聽到聲音,氣勢洶洶的左大成和左紅軍一下子愣住了,拿著扁擔就看著牆角的人,“老三?”
牆角的人移開雙手,露出自己髒兮兮的臉,“哥,是我。”
左單單看著這一幕也是瞪大了眼睛。
這個半夜爬牆的人,竟然是老太太的三兒子,她三叔左成才!
老左家大半夜鬧的雞飛狗跳的,隔壁左右的聽著聲音也跑來幫忙,在左大成和左紅軍一陣好說好歹的,這才將人給安撫走了。
左奶奶坐在堂屋裡,看著自己三兒子,氣得使勁兒的拍桌子。
她這三兒子從小就不著調,長大了就更不得了,成天不下地幹活,三天兩頭跑的不見人影。
這次一連出去了好幾天,回來的時候把自己弄成個叫花子一樣的。還大半夜的爬自家的牆,這也太丟人了。
“小畜生,你這是要氣死老娘了。”左奶奶一個勁兒的抹著心口。
左成才心裡一顫一顫的,“媽,我這也是為了讓家裡過上好日子。”
“那你幹啥大半夜的爬牆?”
左成才面露尷尬,看了看家裡的小輩們。嘴裡支支吾吾的不樂意說話。
左奶奶存心不讓他好過,氣道,“咋了,你敢做,還怕丟人?”
左成才趕緊兒搖頭,“媽,我也是沒辦法……”
原來左成才之前出去,是無意中聽到別人說,跟著人跑車,能賺錢。於是他就想方設法的聯繫上了一個跑貨車的司機,跟著人家跑車。其實也算是保鏢性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