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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進去陪陪娘親。”元寧淡淡,輕聲推門進了房間。
龍氏果然已經躺下了。
元寧走過去,隔著帳子望了一眼母親安靜平和的睡顏,也露出了一個恬淡的笑。
她自然不會吵醒龍氏,又走回到外間的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今日國公府的事真箇是讓她應接不暇。
這一世,她居然這麼早就遇到了趙琰,也怪自己定力太差,只不過遠遠看他一樣,便百般無措的失了態。
在病中的時候,元寧對這一世護好盛府很有信心,可才出了一趟門就方寸大亂。
姐姐和謝檀的事,也叫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們彼此有意,元寧當然希望姐姐能夠如願,可在這件事,她似乎完全幫不上什麼忙。
還有那個陸行舟……
她竟然會遇到陸行舟,上一世,陸行舟可以說是她的死神,這一世這麼早就碰到他,也不知是不是不詳的徵兆。
“阿寧,你怎麼過來了?”
元寧回過頭,見龍氏披上衣服坐了起來。
“娘,我吵醒你了嗎?”
龍氏走過來,溫柔地揉了揉元寧的腦袋,“當然不是,我這些日子睡得都很淺。”
“那娘親要不要請大夫看看?或者喝一點安神湯?”
“這是老毛病了,不必延醫問藥的。”
“娘以後也用一些牛乳吧,我每次晚上喝了熱牛乳,總是睡得特別好。”
“我的阿寧,真是長大了,也知道關心娘了。”龍氏望著元寧的目光里,滿滿的都是疼愛,“這麼急著跑到我房裡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元寧暗忖,姐姐向來有主見,總要先問過她對謝檀的意思再作打算,免得有什麼誤會,便只將燕窩的事說了出來。
龍氏聽完,頓時蹙著眉,“竟有此等事,看來我該好好訓誡一下內宅的人了。”
訓誡?
府中負責採買的人都是跟了龍氏許多年的家僕,龍氏恐怕捨不得直接將他們攆出去。
“娘,我聽大姐姐說,爹爹書院的學生,功課不好不要緊,若是品行不端,爹爹都會直接將他們攆出書院。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燕窩和牛乳的事或許只是冰山一角。嚴嬤嬤他們管了這麼多年的採買分配,誰知道做下了多少事。這一次是在府中被我發現了,在府外指不定打著盛府的名頭做下了什麼勾當。咱們當她是下人,可外面的人只當是爹和娘做下的事。娘若是不重罰,只怕別的下人有樣學樣。”
元寧一席話,不得不叫龍氏側目。
“方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姐姐,她就是這麼說的。”元寧知道母親起了疑,便把元慈抬了出來,又說起了孩子氣的話,“嚴嬤嬤這麼做,叫我以後怎麼在四妹五妹跟前做姐姐。”
見龍氏似乎還在猶豫,元寧又道:“反正不管娘處不處置嚴嬤嬤,碧玉我是不想留了,娘另給她擇個去處吧。”
“碧玉怎麼了?可是犯什麼錯了?”
“她的爹娘心術不正,她耳濡目染的怎麼會不受影響?我身邊可不要這樣的禍患。”
龍氏道:“碧玉才多大一點,嚴嬤嬤的事她哪裡能參與進去?”
元寧方才一通大道理叫龍氏起了疑,這會兒只得模仿著十歲孩童的調調拐著彎解釋。
“爹爹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讓我們謹慎交友,嚴嬤嬤是碧玉的親娘,這影響可比交損友大多了。說起來,嚴嬤嬤在盛府做了這麼多年,好友可不少,也不知道有沒有旁人受她的影響。”
龍氏看著女兒一臉的認真,只好道:“你若不喜歡碧玉,那就罷了,嚴嬤嬤的事,娘會查清楚的。方才你說遇到了姐姐,她怎麼沒同你一起過來?”
元寧討好的笑:“我說好要去菁菁軒用晚飯,大姐姐便回去安排了。”
想起元慈今日在衛國公府的事,龍氏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不由得又為元慈的婚事頭疼起來,一時竟當著小女兒的面感慨了起來。
“也不知你們姐妹幾個會去到什麼樣的人家。”
去什麼樣的人家?
元寧想,趙琰固然好,可這一世她不要再去趙家。
她要嫁的,是能守住她、護住她、也守護住盛家的人。
“娘,我幫您揉揉。”元寧站到龍氏的身後,輕輕為她按壓起穴道。
看到小女兒如此懂事,龍氏的心情稍解,把劉嬤嬤喚了進來,吩咐道:“你去庫房裡挑兩盒上等的燕窩,再選幾樣首飾,送到四姑娘和五姑娘院裡,再讓管家過來一趟。”
劉嬤嬤聽到要喊管家過來,眼睛頓時亮了幾分。
盛府的家風很嚴,但自從二老爺辭官後,府中便清淨了許多,加之龍氏素來身子不大好,漸漸的也就鬆了一些。
今日龍氏又是給四姑娘五姑娘送東西,又是喊管家,恐怕是有大動作。
劉嬤嬤急忙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龍氏轉過頭,“再有一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你去菁菁軒找姐姐吧,這幾日她曬了好多桂花,你們倆正好可以讓嬤嬤教你們做桂花糕。”
盛府的姑娘在琴棋書畫遊刃有餘,女工、廚藝這些方面全憑自己的興趣,龍氏平時並沒有過多要求她們,只不過她覺得,姑娘家不會做菜,會做些小點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