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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大姐在,料想隨隨便便出手,便能解決了這些小丫頭。
元寧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元慈,卻發現大姐似乎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蘊宜,你跑到哪裡去了?”一進水榭,便有人笑著打趣起來,“原來你還偷藏著這麼好看的小姐姐!”
“這是盛府來的元慈姐姐,元柔姐姐還有元寧妹妹,她們平常不太出門,所以你們瞧著面生。”謝蘊宜帶著她們,向水榭中的小姐們一一引見。
今日來做客的人真不少,元寧識得的就有好幾位,有太師府的三小姐段錦玥、兵部尚書府的大小姐許孝如,因是國公府的宴飲,公卿世家自然也來得不少,像是榮國公府的二小姐林清,只是前世也與元寧往來不多。
這些小姐中,最令元寧在意的,便是她前世的小姑子,趙琳。
第6章 作畫
趙家跟盛家一樣是清貴人家,祖上曾經風光過。
到了趙琳父親這一輩,原本也是不錯的,趙琳的父親曾經官至二品,只可惜剛遷了半年,竟然得急病去了,這一門也就沉寂下去了。
元寧朝趙琳看過去的時候,趙琳站在人群的後面,手裡拿著一隻紙燈,臉龐微微低著,很是恭順的模樣。
一直到她兄長中狀元之前,趙琳和她的母親都是這幅模樣。
只是看了一眼,元寧就收回了目光。
這一世,她不想跟趙家的人再有什麼瓜葛。
“林姐姐,你這仕女也畫得真好!你能不能把這盞燈送給我?”謝蘊宜走到正當中,拿起一個杏眼美人手中的紙燈,滿眼都是讚賞。
一般人畫水燈,多是畫一些花鳥蟲魚,林清的水燈是四方的,每一面都畫了仕女,相對的兩面動作正好相對,算是十分用心了。
太師府的段錦玥也頗為讚賞,“林姐姐不愧京中第一號的才女,就這畫工,我畫的都不敢拿出來瞧了。”
林清臉上露出些自得之色,正要笑著回話,旁邊忽然傳出一個傲氣之聲:“若要說這才學,這天底下誰又比得過梧城盛氏?現如今,不就從天下掉下來三個大才女,還吹什麼京城第一才女啊?”
此言一出,林清的臉色頓時一白,段錦玥也不好看。
元寧這才留意到水榭的邊上坐著一個一身騎射裝的女子,那女子妝飾極少,可單單就頭上那隻素金簪子,就比旁人的滿頭珠翠更加值錢。
林清和段錦玥都是京中一等一的閨秀,被這女子搶白,卻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可見,這女子的身份,更在她們之上。
“郡主說的極是,我這畫原本就是拿不出手的,今日實在是在眾位姐妹面前獻醜了。”緩了緩,林清才勉強笑了笑。
這一聲郡主喊出來,元寧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紅衣女子,就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洛川郡主。
當今聖上是踩著親兄弟們的屍體登基的,洛川郡主的母親慶國長公主,作為聖上所剩不多的血親,與當今聖上甚為親近。
洛川生下來沒多久,便賜封郡主,出入宮廷,與公主們也是平起平坐的。
當然,洛川郡主有名,並不只是因為地位。
傳聞這位郡主喜武不喜文,最愛騎射,出入皆是騎馬,因著行事過於凌厲,到了適婚年齡也無人求娶。慶國長公主向聖上求娶賜婚,聖旨傳下來了,洛川郡主竟然以死拒婚,聖上只奪了她的封號,算是治罪,此後便也不管她了。
這件事在京中流傳頗廣,元寧也是在那個時候有所耳聞。
如今見了這位英氣逼人的郡主,只覺得百聞不如一見。
“郡主說得有理,平日裡就聽爹爹說盛府的伯伯如何厲害,元寧,今日你們既然來了,快給我露一手吧。”
元寧正在遐思,猛然聽到謝蘊宜說要她作畫,頓時頭都炸了。
提到琴棋書畫,不說元慈,即使是盛元柔出手也能技冠群芳,唯獨元寧不行。
她自幼體弱,出生後不久父親便辭官遊歷天下,母親捨不得苛責她,在這些事上沒下過狠功夫,雖說跟著哥哥姐姐耳濡目染,卻連紙上談兵都辦不到。
“我……”元寧正苦惱著如何推脫,身邊的盛元柔便站出來,“阿寧前些日子生了病,身子還虛著呢,今日見了這些燈,我倒是有些技癢,不若給我這個機會拋磚引玉了。”
盛元柔就是這樣的性子,平素溫柔謙和,該出風頭的時候也乾脆利落。
謝蘊宜自然稱好,眾人便圍著元柔站開,讓她站在中間。
盛元柔選了一個圓形的燈架,便有丫鬟奉上尺寸合適的宣紙鋪陳開來,她選了一隻最粗的狼毫,提筆蘸墨。
眾閨秀只見筆鋒起起落落,只不過片刻功夫,一幅山水小卷便描繪了出來。
待畫卷略微晾乾,元柔這才命丫鬟貼在燈上。
到了這一刻,眾人才留意到,原來這山水卷的兩端竟然也是銜接上了的,如此一來,不管將紙燈從哪個方向轉去,都是一幅流暢完整的畫卷。
“妙,太妙了!”且不說這巧思,單這大氣的畫風,便不是普通閨中女子能相提並論的。這些往日裡只是聽過梧城盛氏名頭的大家閨秀們,此刻對這個姓氏也有了一些直接的認知。
就連一直坐在後面的洛川郡主也靜靜看著那盞紙燈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