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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為何離開御花園?據我所知,縣主與榮國公府的小姐並不交好,為何會隨她離開?”
“那是因為後面又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沒說到那裡。後面母后離開了,花房就準備放蝶,我拿的扇子不好看,就去找元寧,她就把她那把好看的給我了。等蝴蝶放出來,我們就又各玩各的了。後來有隻蝴蝶落在元寧手掌上,大家都圍過去看,就是那會兒,元寧不知道怎麼地,忽然就朝前面摔了出去,幸好林瀟離得近,才把元寧拉住。林瀟拉她的時候力氣使大了,說手腕疼,元寧說要送她回芷蘭軒,然後她們一齊走了,後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想問什麼?”
“的確還有一事。”
“什麼事?”
“能否請殿下把你的香囊給我看看。”
柔淑聞言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才叫人把她的香囊拿出來。
她的香囊與東廠打撈上來的那一個香囊顏色不同,但質地和繡工是一樣的,拿起來聞一聞,帶著濃郁的曼陀羅香味。
陸行舟將香囊交還給宮女,便轉身離開。
柔淑在後邊喊了一句:“哎,若是有元寧的消息,也派人跟我說一下。”
“是,殿下。”
出了沁芳閣,陸行舟沒有猶疑,帶著兩個番役徑直出宮。
若說方才那兩個東廠番役對范思德叫他們供陸行舟這個毛頭小子調遣的時候心中不服,而從沁芳閣中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然對陸行舟刮目相看。
“陸公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雷厲風行,我等真是佩服。”
“對啊,剛才進門那幾腳真是乾脆利落,陸公子的身手定然在我倆之上。”
“我只是一介草民,若沒有兩位大哥同行,什麼也做不了。”
“公子無需客氣,有什麼吩咐儘管差遣。先前是我們狗眼看人低,得罪了。公子並非池中之物,若將來飛黃騰達,還請提攜一二。”
“客氣了。”
“敢問公子,我們出宮去哪兒?”
“榮國公府。”
兩位番役心下瞭然,上馬飛馳往榮國公府。
有東廠的金字招牌打頭陣,一路暢行無阻,三人很快就進了榮國公府,見到了榮國公。
“三位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番役道:“奉陛下之命,調查松陽縣主失蹤一案,有幾句話想問問貴府的二小姐。”
榮國公道:“東廠辦案,我自當配合,只是小女是范廠公送回府上的,有什麼話我想廠公在宮中已經問過了,無需再問。”
這兩個番役都知道榮國公府與范思德關係不淺,見榮國公搬出了范思德,一時間不好回話。
陸行舟自然站了出來。
“廠公擔心二小姐安危,第一時間把二小姐送回府上,正因如此來不及在宮中問話,特意派我們過來。”
榮國公不吃這一套,冷笑道:“要問也是白天再問,瀟兒她受驚過度,好不容易才睡著,我不可能讓你們去打攪她。”
“公爺,若是查不出幕後黑手,只怕二小姐從今往後都很難入睡。”陸行舟並無退意,“我有十成的把握,二小姐在宮中的遭遇並非意外,而是遭了某人的毒手。”
榮國公目光微微一閃,深深盯了他一眼,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知道是誰幹的?”
“若公爺肯幫忙,我保證能查清楚。”陸行舟繼續道,將個中利害關係點明,“這事發生在宮裡,東廠的人永遠不可能告訴你真相,不是他們故意隱瞞,而是因為他們絕不會往下去查。我想箇中原因,公爺比我更清楚。”
這話說出,那兩名番役亦默認了。
東廠接到的旨意至始至終都只有兩個字:找人。
見榮國公仍在猶豫,陸行舟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的心情與公爺一般,只想殺之而後快!”
榮國公聽到此,抬頭,眸子裡略過一輪狠光。
“來人,帶貴客去見二小姐。”
……
林瀟這會兒並沒有歇息。
並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實在睡不著。
白日裡經歷的一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閉上眼睛,就仿佛又被人蒙住了眼睛、捂住了口鼻。
饒是林清和榮國公夫人一左一右陪著她,依然無法令她平靜。
“夫人,老爺說,宮中有貴客登門,要見二小姐。”
不等榮國公夫人說話,林瀟便大聲尖叫起來。
“瀟兒,瀟兒。”榮國公夫人急忙把林瀟摟在懷中,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道,“瀟兒,不怕。”
見林瀟仍舊哭泣不已,榮國公夫人便罵道:“見什麼見!任他什麼貴客來我們都不見!”
等榮國公夫人罵過勁了,林清才在旁邊道:“爹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這麼晚了還讓人過來,肯定是急事。”
“見吧,見吧,不知道又要把瀟兒嚇成什麼樣!”榮國公夫人說著,又抹起淚來。
等到裡邊通傳完了,陸行舟等三人才走了進來。
他示意東廠的兩位番役不要靠得太近,以免林瀟受到刺激,自己則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