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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舟搖頭。
他牽著馬,自往大書房去。
當今聖上登基後五年後,便以盛敏中為主編纂官,收集天下書籍,集合數十位儒士之力,花了十年時間編纂了一部全書。而收集起來的浩瀚書籍,除了一部分珍貴的收入了御書房,其餘的在皇城西北面的一座宮殿中存放,名為大書房。
泓遠法師因是國師,皇上特賜了自由出入大書房之權,泓遠法師過世後,這個特權的令牌便留給了陸行舟。
……
郭魯跟著小太監走到坤寧宮門口,便在門口侯著。
今兒是元宵,正好是皇上擺駕坤寧宮的日子,事涉衛國公府,皇后自然也想聽聽,於是皇上才在坤寧宮召見他。
過了一會兒,掌印太監魏錦從裡面走出來,招呼郭魯進去。
郭魯進了殿,便見帝後身居高位,臉色都不佳。
“魏錦說,衛國公府和榮國公府的小子們在燈會上打起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確實如此。今晚榮國公府的林溘世子和衛國公府的謝檀世子,在燈會上起了衝突,雙方隨行的人便在燈會上大打出手,後來燈會上又有了火情,引起了騷亂。”
“豈有此理!這些小兔崽子打架也就算了,還敢在元宵燈會上放火,是嫌朕的京城太太平了嗎?簡直反了!”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
郭魯急忙道:“微臣已經查明了,火是意外,與他們並無關係。”
皇后瞧了一眼皇帝陰沉的面色,問:“可有百姓傷亡?”
“回稟娘娘,並無百姓傷亡。”
“那就是了,陛下,林溘臣妾不了解,但檀兒是臣妾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
“有分寸的人會在燈會上跟人大打出手?”
被皇帝這麼一反嗆,皇后雖然不悅,卻也只能噤聲。
郭魯更是壓低了頭。
“朕問你,打架的人都抓起來了嗎?”
“衛國公府兩人,榮國公府十一人,盛府兩人,都已經收押在巡城衙門了。”郭魯回道。
“盛府?哪個盛府?”皇帝皺了皺眉。
“是盛敏中盛大人的一兒一女,盛元禎和盛元慈。今天晚上盛府和衛國公府的公子小姐一塊出門遊玩的。”
皇后聽了郭魯的話,頓時有些怒氣,忍不住又說話:“榮國公府有十一人,衛國公府和盛府加起來才四人,這哪裡是鬥毆,分明是圍毆!皇上,您可要明鑑吶!”
皇帝蹙著眉,瞪著郭魯:“怎麼回事?”
“這個嘛,榮國公府是人數多一點,不過身手參差不齊,謝檀、盛元禎、盛元慈都是身手過人,謝沖是跟女眷糾纏,榮國公府受傷的人還多一些,所以,微臣以為不是圍毆。”
“哼,那說明他們技不如人自己廢物,沖兒還是個孩子,哪裡又能傷得了什么女眷?”
皇上見皇后如此護短,看了她幾眼,直到她不說話了,才繼續問:“他們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衛國公府和榮國公府不是一向關係親密嗎?到底怎麼回事?”
“這……”郭魯有些遲疑。
皇帝不耐煩地拍了拍扶手:“再丟人的事朕也得聽。”
“微臣審一下林溘和謝檀兩位世子,事情的經過大概了解了,只不過雙方的說辭不一樣。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晚上謝、盛兩家一起出遊,林溘帶妹妹出來。在燈會上,林溘見著謝檀與盛元慈在一塊,因為謝檀與其妹林清定親的緣故,便上前與謝檀理論。雙方言語不合便打起來了。”
“這麼說是林家的人在爭風吃醋?”
郭魯點頭,“林溘說謝檀與林清已經定親,但謝檀說自己並未與林清定過親。”
皇帝扭過頭,見皇后亦是大吃一驚的模樣,“他們到底有沒有定過親,皇后,你知道嗎?”
“臣妾只是聽妹妹提過有這個想法,可到底定沒定,臣妾也不知。或許,檀兒只是在說訂婚的儀式沒走,所以不算定親。”
皇后自然是知道的,不僅如此,謝林兩家的聯姻還是她授意的。
但她也是在這一刻才知道謝檀如此牴觸這樁婚事。
郭魯瞅著帝後的神色,幽幽道:“應該不是,微臣見謝檀的態度十分堅決。”
“怎麼個堅決法?”皇帝來了興致。
“微臣聽說,謝檀在燈會上,當著榮國公府的人和數百圍觀百姓說……”郭魯見帝後都緊緊盯著自己,語調反倒慢了一點,“說他一直心儀盛元慈,此生非盛元慈不娶。”
帝後緩緩瞪大了眼睛,顯然驚到了。
“胡鬧!”這次皇后換作怒了,狠狠地將手邊的茶杯拍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另一邊的皇帝卻仰頭大笑起來,“有意思,謝檀這個孩子有意思,哈哈哈!”
皇后心裡正惱怒,見皇帝竟然樂成這般,心中的怒火愈盛。
“皇上,這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檀胡鬧,皇上難不成還覺得他做得好?”
“這個嘛……”皇帝只是覺得自己對謝檀有些刮目相看,他看著皇后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當初朕的岳丈也不想把你許配給朕,你不也非嫁給朕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