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兄長今年十七歲,大姐十五,元柔比大姐小半歲,母親那邊應當開始為兩位姐姐謀劃了。
也唯有婚事,能讓她們如此發愁。
既然元寧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自然不會只做一個看客,決計不會讓大姐前世的婚姻悲劇重演。
只是有一樁事讓她揪心。
衛國公府的壽宴,前世她沒有參加,可她記得,母親就是在這次壽宴後跟趙琰的母親有了來往。
“娘親真偏心,只讓姐姐去正院吃飯,不叫我,肯定是背著我吃什麼好東西!”元寧故作生氣的撅起嘴,耍起賴來。
“誰敢背著你藏好吃的,走吧,一塊兒去。”元慈抱抱元寧的肩膀,拉著她的手一塊往外走去。
盛元柔去抓元寧的另一隻手,元寧本能的抖了幾下,縮回了手。
見盛元柔愣了,元寧垂下眸道:“也不知道怎地,最近身子總會冷不丁的發抖。”
“大夫說了,你是寒氣侵體,還穿這麼少的衣裳到處走動。”元慈聞言,立即吩咐荷風去屋裡把她的厚斗篷給元寧換上,抱著元寧的肩膀,護著她往前走。
元柔默然跟在後面。
劉嬤嬤知道夫人是想找兩位姑娘說什麼,三姑娘年紀小,當然要避開她,這會兒三位姑娘一起過去,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跟著。
走到院裡,元慈停下步子,檢查了一下桂花的品相,囑咐丫鬟將打下來的桂花洗乾淨晾乾。
“大姐,你今年還要做桂花酒?”
元慈信心滿滿,“那當然,去年是誤了時辰,今年我一絲一毫都不會差,釀十壇肯定每一壇都好。”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能喝上?”元柔也笑著問。
“今年除夕我就開一壇,不過最好是等到明年春天,等到桃花開了,咱們就擺桃花宴。”
“十壇酒?那得喝到什麼時候去?”
姑娘們擺宴,飲酒只不過是助興,哪還會真的一碗接一碗喝下去。
大姐一口氣做十壇,得喝到猴年馬月去。
元慈見元寧瞪大了眼睛,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家裡就留兩壇,餘下的等哥哥回來了,讓他帶到書院去。”
提到在書院裡念書的兄長,元寧不禁微微一笑,“若是哥哥在書院偷偷飲姐姐釀的酒叫爹爹知曉了,可就好玩了。“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三姐妹說說笑笑,很快就走到了龍氏的正院,這院子位於府中的中心,比姑娘們住的小院都大一圈。
進得院門,便看見絲絛的娘親許嬤嬤站在門口。
“三位姑娘都來了,快請進吧,夫人正等著呢,小環,再去加一副碗筷。”
許嬤嬤引著她們到了裡屋,便見到母親龍氏坐在桌子旁邊,桌上擺滿了菜。
龍氏見元寧也來了,先是一愣,繼而笑著朝她招手。
重生之後,她每天都要見龍氏好幾次,可每一次看到鮮活的龍氏,元寧依舊忍不住想哭。
“這是怎麼了?又被阿慈訓斥了?”
“瞧娘說的什麼話,我又不是夜叉,還能嚇哭小孩子?”元慈拉了凳子,坐在龍氏的身旁。
元柔坐在了元慈身邊,把龍氏另一側的位置留給元寧。
這位堂姐,向來是心細周到的。
“阿寧,”龍氏輕輕拍著元寧的肩膀,“你冷嗎?身上有什麼不舒服?”
“已經大好了,就是在屋子裡關太久,悶壞了。”
龍氏伸手輕輕戳了一下元寧的臉頰,“你這丫頭,就該在屋裡好好關著,看你還敢不敢成日胡鬧!”說罷,她拿起筷子遞到元寧的手中,又衝著元慈和元柔笑道,“都別枯坐著,趁熱吃。”
有了母親的囑咐,三個姑娘也都開動了。
龍氏經常讓三位姑娘來屋裡吃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元寧瞧著桌上擺的大多數都是兩位姐姐愛吃的東西,估摸著這麼大架勢喊兩位姐姐過來,肯定是有事要談。
到了她們的年紀,長輩最在意的,只有婚事。
“阿寧,怎麼不吃?沒見到你最喜歡的珍珠魚丸就不肯吃飯了?”母親見她舉著筷子不動,疑心是這小丫頭心裡鬧彆扭了。
聽到母親的聲音,元寧回過神來,有些羞赧。
從前的她真是家中最受寵的嬌娘,母親若是在家裡擺席,那桌上的菜至少有一半是她喜歡的。
“母親,別笑話我,女兒只是病了這麼多日,沒跟母親和姐姐一起吃飯,心裡高興。姐姐喜歡的菜當然也是我喜歡的。”
說著,元寧便舀起一勺雞絲銀耳。
也是奇了,元慈那麼一個爽利大方的姑娘,卻愛極了甜食,喝水要喝甜的,點心要吃甜的,就連菜也要吃甜的。
往日元寧總覺得雞絲銀耳和松鼠魚這樣的菜色太過油膩,如今再次吃到母親小廚房裡的這道菜,哪裡還會覺得挑剔。
更何況病了一場,日日都進食的是清粥小菜,這會兒跟家人坐在一塊吃飯,吃什麼都覺得香。
只不過,如果盛元柔不在就好了。
“母親,你也吃。”元寧笑著給龍氏也夾了一塊魚肉。
龍氏喜出望外,“我們家阿寧這病了一場,就變成大姑娘了,懂得給娘夾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