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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蕭雲生說的話和他義父做的事一貼和,嚴絲合縫的,就像這件事是蕭雲生一手促成,這等單靠自己就推斷出全部事情的心思,梁天闕甘拜下風。
「吃不吃香菜?」蕭雲生摘洗香菜,做最後點綴,「天闕,我想要你一句真心話。」
「什麼?」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影響到梁天闕,讓梁天闕不由得重視。
「你是不是真的想回去?」蕭雲生問。
梁天闕自己也曾將這件事想過很多次,是不是真的要回去,是不是真的想回去,最關鍵的是不是真的能回去,捫心自問,想回去和想留下,一半一半,想留下的一半都源自蕭雲生,他感受到對方不是那麼渴望回去。
蕭雲生在原世界已無牽掛,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可他不是,尤其知道整個寨子的人都還在,更添了幾抹歸鄉急切的心思,那是生他養他的人,縱然沒有真正血緣關係,幾十年的親情不是塑料花。
他渴望回去。
梁天闕的無聲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
可能是蕭雲生早就猜到梁天闕的選擇,這會兒失落來得並不明顯,不足以擊潰蕭大影帝堪稱銅牆鐵壁的心理防線,讓他看起來分外平靜。
「我陪你去。」
梁天闕聽見他的話,倏然抬頭看他,聲音顫抖不太確定的問:「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蕭雲生揭開鍋蓋,熱氣騰升,將他的臉籠罩在內,若隱若現間梁天闕看見他眼中濃厚的寵溺笑意:「以前我孤身一人,去哪都無所謂,現在好不容易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當然是他去哪我就去哪,怎麼會不願意?」
這話就是甜死人不要命的蜜語,聽得人五臟六腑都發顫,心裡跟上了發條似的,甜蜜源源不斷湧上來,直將梁天闕甜的夠嗆,他揚起大大的笑臉,聲音軟上好幾個度:「蕭雲生,你怎麼能讓我這麼喜歡你?」
「大概因為我長得好看,做飯好吃,還懂你。」面前的霧氣爭先恐後散去,露出蕭雲生那張無可挑剔的臉,綠餃子經水煮開,翠□□滴,鮮嫩可口,光是看著就很有食慾。
「沒發現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自戀。」梁天闕說,「是不是他消失,為了證明自己存在過,強制性給你留下的?」
「不算是。」蕭雲生眉梢一挑,特意給梁天闕那碗多盛幾個,將香菜放在餃子上,再倒滿餃子湯,廚房內頓時香氣撲鼻,勾起飢餓人胃裡的饞蟲。
「那意思是,他多少影響到你的性格。」不用蕭雲生招呼,梁天闕自發端起那碗餃子多的,往客廳走。
「他本就是我。」蕭雲生說,「他是我的執念,就是按照我所想衍生出來的,也能說他表現的是我內心黑暗地帶,不願讓人窺見的一面,消失只能說明這塊黑暗地帶不存在了,我願意讓人看見,也願意展露出來。」
「所以你性格有變化就跟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樣,因為看開一些事帶來的改變?」梁天闕撇開餃子,先喝了口湯,「真神奇。」
蕭雲生笑了,低頭吃餃子,不再說話,梁天闕明白其中奧妙,不覺得他性情大變就好。
早飯成功讓梁天闕撐到,為消食在屋裡來回走動:「今天是不是還得去永城那錄口供,小莊還在那呢。」
「小莊早就回來,在那的是金珂。」蕭雲生說,「金珂是奉梁嚴命令,去接你順便收拾爛攤子。」
「哦。」梁天闕應了聲,「梁嚴很謹慎。」
「花海盛宴的事一旦爆出來,你的名聲很難不受影響,你名聲受損就會牽動梁氏股票,你說他是不是要謹慎?」蕭雲生往二樓走,回眸輕挑他一眼,「別想那些,我給你拿套衣服,洗個澡收拾收拾,咱們再去永城。」
「知道了。」梁天闕走上樓梯,開始往三樓走。
兩人收拾乾淨,換完衣服,再次駕車前往永城。
永城城西警局,金珂接到梁天闕電話,就沒離開過。身邊是戴耳機在打遊戲的趙疏狂,對面是看報看的津津有味的趙雋,辦公室外是鬧哄哄的錄口供現場,城西警局的警察們怕是永遠沒想過局裡會有這麼熱鬧的一天。
大廳和審訊室被塞得滿滿當當,行走間都不知道碰到的是誰的身體只能邊走邊說不好意思,從人海到獨立審訊室的一段路能走得人懷疑人生,外面人聲鼎沸,跟個剛開市的花鳥市場一樣。
「我和局長爭取了下,為你少爺爭取到一面錦旗和一千塊錢獎金。」趙雋在金珂和梁天闕溝通時,徐徐開口,這位海外歸來的趙先生,很懂得為合作夥伴爭取利益。
金珂打字的手頓住,詭異莫測看向趙雋,懷疑這位趙先生知道梁天闕的劣跡,梁氏娛樂倉庫里還躺著九十多面錦旗,沒去處。趙先生爭取的這不是錦旗,怕是添堵來了。
「金秘書,你的眼神告訴我,我辦錯事了。」趙雋文質彬彬,不恥下問,「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沒有。」金珂一口回絕,不想看狐狸笑,轉而看看天真懵懂的小狐狸洗洗眼睛,「我替少爺謝謝你先。」
「別客氣,這是他應得的。」趙雋眉眼間滿是愜意,剷除花海盛宴不僅為圈內剷除一大惡瘤,也為趙家剷除一大競爭對手,這讓他心情很好,「金秘書能力超凡,實力可嘉,我有點兒想出高價挖挖牆角。」
金珂看了他一眼,這誇獎來的莫名,讓他感覺不太對。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張口就誇人,肯定沒什麼好事。他沒接話,只靜靜看趙雋,聽趙雋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