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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點燈的房內一片漆黑,一道高瘦的人影衝進來,循聲一抓,立刻將痛得哇哇叫的她擒扣。
“別出聲。”那人掐住了她頸間的命脈,嗓音聽來竟有些耳熟。
洛秋水傻了半晌,終於辨認出來,不由德驚喊∶“是你。”白日裡的那個藍衫青年。
“我知道你與那個魔頭是一夥的。”藍衫青年拖著她往裡走,將她推倒在被褥上,手仍掐在她頸上。
“你、你千萬別衝動啊,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魔頭是誰,我只是做小生意猢口飯吃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哼哼。”藍衫青年俯在她耳邊輕笑,狀似調情,令她不由得為之一怔,“秋水,你可真會裝傻。”
這人認識她?不,他肯定是把她錯認為另一個洛秋水,畢竟她們兩人不僅名字一樣,連相貌都相同。
“怎麼,不認得我了?是不是嫁給冉千雪那個魔頭之後,被他給迷住了?”
“敢問少俠……你哪位?”她淚流滿面地問。
“怎麼說我們也一起逍遙過好一段日子,有了夫君,就忘了昔日的情郎?”
“少俠,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洛秋水,你先放開我,讓我解釋一下……”
豈料,窸窣的衣物摩擦聲傳入耳中,洛秋水大窘,後知後覺地發覺到自己的衣襟已被扯開,涼風直直灌入,冷得她唇齒打顫。
“放開我。”她猛烈推拒,無奈沒有武功根基的她,根本敵不過青年的蠻力,他一個擒拿,便格開她的雙手。
啊、啊,她雖然有意開創第二春,但不是這樣被用強的啊,何況這個小正太還是另個洛秋水的舊炮友,實在很倒人胃口啊。
“還裝?”藍衫青年笑了一聲,扯掉她的腰帶,欺身壓上來,“這樣比較刺激是不?”
“你弄錯了……”洛秋水急欲解釋的嘴被粗魯堵上,一股噁心感頓時從胃部湧上,令她作嘔,不要,她不要被冉千雪以外的人碰。
強烈的念頭剛閃過空白一片的腦海,忽然間,身上的重量沒了,黑暗中只聞一陣痛呼,伴隨而來的是刺鼻的血味。
洛秋水怕得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成蝦狀,不明白究竟發生何事。
窗子被打開了,某種重物被扔出去的聲響傳入耳中,吹進房內的冷風也稍稍沖淡了濃重的血味。
一抹黑影走近,伸出冰涼的手心撫上她蒼白的面頰,她一震,鼻端飄上了再熟悉不過的男子體香,隨後而來是安定驚惶的擁抱。
“冉千雪?”她顫著嗓音低聲發問,不敢太過肯定。
“你還喜歡他嗎?”冉千雪摸摸懷中發抖的她的臉蛋,問得突兀。
“我、我只是隨口說說的,誰知道他會摸上我的床。”就算她真有心發展第二春,眼光也是很挑剔的好不好。
“所以是不喜歡?”他莫名地執著於這個問題。
要不是驚悸猶存,她真想翻個大白眼,“不喜歡。”
剛才說完,她立刻明顯感覺到他收得過緊的雙臂鬆了些力道,貼在她身後的那堵胸膛似乎也不那麼緊繃了,隱約透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味道。
她詫異不已,別過臉,抖顫的嘴唇恰好擦過他的唇,他俯近,輕吮。
這吻很輕、很柔,濕暖得讓她不由低低呻吟,瑟瑟發抖的身子在他胸懷裡逐漸沉定下來。
吻了良久,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灼人,拂過她兩頰與鼻端的呼吸濃濁、粗重,在在言明了他的渴望。可是他雙手安分地輕按在她腰前,卻沒有更孟浪的舉止。
她一怔,想問他為什麼,卻很遲鈍地恍然大悟,他心疼她驚懼不安,知道這節骨眼上她肯定沒心情,所以按捺著。
酸意湧上了眼底,心口注入了一股暖意,她轉身,將臉蛋蹭上他胸膛,纖瘦的雙臂順勢纏上他的腰。
“冉……千雪。”她嗓音甜甜地低喚。
“嗯。”他克制著想將她翻身壓下的衝動。
“你是不是……很想要?”光線雖然黑沉,但她隱約可以看見他璀亮的眸光,流溢著熱切、不遮掩的慾念。
沉默半晌,他低啞著嗓,道∶“睡吧。”
語落,他收緊了雙臂,將她困在方寸之內,鼻端縈繞著她獨有的馨香,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彎成一道笑弧。
冉千雪見懷中的洛秋水閉上雙眼,他也微笑掩目,心跳相印,呼吸起落一致,仿佛是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擁在懷裡,雙手不曾松過半分。
好靜,耳邊寂寂無聲,心上更是一片靜謐、安詳,有多久沒這樣過了?冉千雪已經記不清。
內冷血無情,十三歲便成了他義父最得意的殺手,十五歲那年便先後殺了武林八大門派的掌門人,十八歲時,死在他手上的絕頂高手早已數不清。
他義父一心想稱霸江湖,練功過度,走火入魔,最終暴斃身亡,靈霄門遂交付到他手上,一路壯大至此,而他也成了江湖中令人聞之喪膽的冷血魔頭。
十九歲那年,他在青盤峰下撿到了被棄養的藍蘭,她年幼無知,尚不懂得如何分辨正邪對錯,對他甚是信賴,他冷情已久的心也因為多了她的陪伴,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抹溫暖。
興許是這個緣故,他疼惜藍蘭,將她視為心頭肉,假使沒了她在左右相伴,他冷灰的嗜血世界,只剩下無盡、重複地殺人。
也許,之所以這麼重視藍蘭,是因為他貪戀著那種有人可以相互取暖的滋味,也曾經以為,這種滋味只有藍蘭可以給。
而此刻,洋溢在身下四周,流淌在心頭的這抹溫暖,遠勝於藍蘭所能帶給他的,令他徹底沉淪,耽溺其中。
徐緩睜開了美眸,冉千雪不帶一絲防備地醒過神,正巧看見穿著一襲粉色碎花厚襖裙,裹得像是一團小棉球的洛秋水進房。
她手裡端著方盤,盤上擠著數道熱菜,那些菜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如她的身份來歷一樣古怪,卻同樣教他感到舒心合意。
面癱的洛秋水今天難得對他微笑,將方盤擱在案桌上,“用早膳吧。”
暖意不由泉涌,冉千雪翻身下了床榻,優雅入座,迎面撲來陣陣熱香,他執起筷子,不疾不徐地吃著。
沒過多久,數碟菜餚盡數見空,吃得盤底朝天,不餘一物,去而復返的洛秋水端來了兩小碗的焦糖布丁,遞到他剛放下筷子的手邊。
他眨眨美目,復又抬眼望她,目光灼熱如火,卻被她視而不見地別開臉。
“吃完之後就回青盤峰吧。”洛秋水在他拿起湯匙準備挖下第一口時,語調輕快地道。
聞言,冉千雪停住動作,心口好似被異物堵住,心中是說不出的煩悶,於是放下了教他晝夜眷戀回味的焦糖布丁,美目灼灼,直瞅著她不放。
以為他是擔心此後再也吃不到焦糖布丁,她無奈一笑,“反正你來去自如,以後要是真的想吃我做的焦糖布丁,那就來我的餐館,反正短時間之內我是走不了的,會一直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