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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啊不公平,同樣都是穿越,怎麼待遇差別這麼大!
玄衣男子與霍子嬈對視片刻,懶懶一笑,“朕自然記得。”
霍子嬈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商霖時神情立刻冷了三分,“怎麼皇后娘娘嫁到我魏國之前,沒人教過你禮儀麼?見著陛下也不行禮,當真放肆。”
商霖一愣。她自然知道古人見面都是要跪來跪去的,今日也做好準備犧牲膝頭的黃金,朝這皇帝跪一跪。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可……這混蛋分明和她一樣是來自現代,要她跪他?豈有此理!
她咬牙,梗著脖子不動,任憑入畫在一旁急得跳腳。
男子瞅見她這樣,慢悠悠道:“原來傳聞果然不錯,燕國來的公主尊貴無比,不將我大魏的規矩放在眼中。”
這是斥責了。周圍的宮人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心道這不識時務的皇后約莫要倒大霉了。
商霖眼睛幾乎要充血。還燕國的公主,還大魏,哥們兒你入戲要不要這麼深!好啊,你要玩兒是嗎?那我陪你玩兒!
她深吸口氣,學著宮廷劇里的皇后那樣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道:“陛下此言差矣,臣妾自然不敢不把大魏的規矩放在眼中。只是臣妾如今身為中宮皇后,自然是諸位妃嬪的主母。”看向霍貴妃,“身為主母,卻因妾妃的一句話而被軟禁,這樣的事情在臣妾的母國實在聞所未聞。是以臣妾有些糊塗,不懂這大魏的規矩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這裡講不講三綱五常、尊卑貴賤……”
一席話說完,商霖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畢業之初因為專業太冷門而找不到工作時,她曾抱怨過自己當初怎麼就去學了歷史,可是如今卻萬分慶幸自己學的是歷史。雖然這是個架空的世界,但想來古代那些東西都是差不多的,她念了四年書,對以前的人講究些什麼大致也有個數。
仿佛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男子有些驚訝地抬眸,開始重新打量她。商霖斂神肅容,擺出一副冷艷高貴的樣子,任由他目光掃she。
旁邊的霍子嬈可就沒這麼好的耐性了。商霖的話音一落,她神情立變,冷笑道:“皇后這話恁的無理。臣妾不過是請您在椒房殿內好生休養了幾日,幾時將您囚禁了?您責怪臣妾不敬之罪,卻為何不將您做過的事情盡數告知陛下?”
商霖心頭一跳。是了,她怎麼忘記這一出了。霍子嬈今日可是興師問罪來了!
雙方正劍拔弩張,男子卻輕輕“唔”了一聲,“有什麼事先進去,站在這裡不嫌累得慌。”
……於是大家烏泱泱地湧進椒房殿,準備開庭審案。
各自落座之後,霍貴妃一本正經道:“正如臣妾此前稟報陛下的,那日臣妾好心來椒房殿陪皇后品茗,她卻在點心裡下毒,想要置臣妾於死地!”
“胡說八道!”入畫立刻跳了出來,“我家公主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霍貴妃眼風都懶得掃一個過去,“當日的點心臣妾已命人收好了,這幾日皇后娘娘在椒房殿靜養,她宮中的侍女臣妾也命人審了,其中有一名喚作小蝶的宮娥供認,她受了皇后的指使,在點心裡下毒。”頓了頓,“若不是臣妾養的小貓貪吃,搶在臣妾前頭吃了那塊糕點,如今死於非命的就是臣妾了!”說完,美目含淚、哀哀戚戚地看著皇帝。
商霖早預料到這椒房殿裡有霍子嬈的同夥,聽到這話也沒多吃驚。眼看著一個圓臉宮娥被人帶上來,顫巍巍地跪在殿內,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貴妃娘娘說完了?那本宮也有幾句話想說。”眼神平靜地看著霍子嬈,“你說本宮害你,給你下毒,可本宮嫁來大魏不過兩月,根基未穩,在宮裡除了隨嫁的宮人以外,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都沒有。本宮在此時害你,是否有點自尋死路?”
霍子嬈的心腹宮女碧絲涼涼道:“興許是娘娘您嫉妒我家娘娘得寵,被恨意沖昏了頭腦,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趕盡殺絕呢!”
商霖點點頭,“這麼想也有道理。好吧,就當本宮活得不耐煩了要和你家娘娘同歸於盡。但即使如此,此等大事本宮是不是也該找個更親近的人去辦?往點心裡下毒而已,哪裡需要經過這麼多人的手?入畫一人就可以做好,是吧?”
忽然被點名寄予厚望的入畫尷尬地提了提嘴角,“奴婢……奴婢沒試過……”見商霖眉毛一挑,立刻道,“奴婢覺得,我能行!”
商霖轉頭,朝霍子嬈攤攤手,“你看,我完全沒必要命這個小蝶出手。她雖是我從燕國帶來的侍女,可素來不怎麼被我重視,這麼大的事情又豈會託付給她?”
一席話有理有據、邏輯嚴密,說得霍子嬈啞口無言。
看著那雙明亮中暗含戲謔的眼眸,霍子嬈微咬銀牙。賀蘭皙這般泰然自若著實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里,賀蘭皙雖貴為公主,性子卻著實怯懦。之前被皇帝那般冷落也只是默默忍受,偶有妃嬪不敬她也不會怪罪。自己此番設下這個局,一開始確實把她嚇得面色慘白,誰知暈過去一遭之後,再醒過來居然像換了個人一般。這般伶牙俐齒,實在難纏得緊。
不過……她看了看神情淡漠的皇帝,心中已有了計較。陛下素來不喜歡燕人,加上自己的煽風點火,早就想處置了賀蘭皙。這回這個局重點不在於證據充不充足,只是給皇帝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拔了這根心頭刺。賀蘭皙再能言善辯又如何?只要陛下不相信,就通通沒用。
想到這裡,她輕笑一聲,“皇后娘娘這是要推個乾淨了?難不成臣妾會自己毒死了自己的貓,再來嫁禍您不成?”
商霖笑得別有深意,“說不準哦……”
“你……”霍子嬈右拳握緊,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玄衣男子,“陛下,您是要聽信皇后的狡辯,還是相信臣妾手裡的證據?”
商霖見她把球拋到了皇帝的手裡,一顆心終於忍不住提了起來。
適才與霍子嬈的對話已在她腦海中演練多遍,自認為十分有說服力。但後來入畫卻告訴她皇帝對霍子嬈信任非常,後宮之事更是言聽計從,讓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滅了個徹底。
其實認真說起來,霍子嬈的計劃並不算多周密。她如果誠心誠意想陷害她,至少也該自己吃了那有毒的糕點,演一出死裡逃生的戲碼,才更能觸動皇帝的憐香惜玉之心。她敢這般托大,肯定也是因為已經牢牢把皇帝攥在了手中,所以才不願以身犯險。
想明白這一層,她對今日的對峙已不抱太大希望,不過是拼死一搏。可誰知臨了居然出了這麼一樁意外,皇帝被掉了包換了芯,而這個芯還跟她是一個地方生產的,只要他願意幫她,便能把她從絕境中解救出來。
可是……商霖看著玄衣男子閃著一層幽光的眼眸,想起他剛才的態度,心中的忐忑如不斷上竄的火苗,燒得她都有些疼了。
自己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他會願意幫她這把嗎?
“你……”玄衣男子忽然開口,卻是對著商霖,“閨名叫賀蘭皙,因為什麼?”
商霖呆呆地看著他,“啊?”察覺到大家都隨他看著自己,忙回道,“因為……因為……”她怎麼知道因為什麼,入畫交代人設的時候沒說這麼細啊!
見她不答,男子換了個姿勢,撫摸著下巴,雙眼直勾勾地瞅著她,“朕猜,一定是因為你膚色白皙、如美玉無瑕吧?”自覺這個答案合情合理,“燕皇倒是個趣致人,改日可以交流一下。”
他這麼一說,商霖才想起來,昨日照鏡子時已經發現,這賀蘭皙的皮膚確實十分白,不似漢人,倒有幾分像胡人。聽這個姓氏,賀蘭,難不成是摻雜了少數民族的血統?
等等等等,現在不是掰扯賀蘭皙家譜的時候。強敵當前,他忽然提這個做什麼?還有,他這副被“自己”的美色勾引住了的樣子又是幾個意思?
她還沒理出頭緒,玄衣男子已從座位上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商霖面前。半蹲下身子,認真地和她對視片刻,然後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從前不曾細看,原來皇后竟生得這般動人,都讓朕移不開眼了。難得的是性子還烈。燕國的公主,果然與我江南女子不同,別有一番韻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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