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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己教導的好。她得意地想著。
顧弈找出了小剪刀,替袁蘿修剪長發。
兩人坐在庭院前的木製迴廊上,幾個尺許高的紅銅火爐擱在寬闊的扶手沿兒上,迴廊外頭是半透明的琉璃窗。雪花簌簌,落到琉璃片上,被騰騰熱氣一烘,很快融化成水滴落下去。
他動作輕快嫻熟,讓袁蘿越發肯定了一件事:“你以前剪過頭髮?”
“自己對著鏡子偷偷剪過,要不然夏天太熱了。”顧弈坦白交代。
“沒有被發覺嗎?”會挨揍吧。
“父親和大哥他們整天忙碌軍情,都沒有發現,二哥發現過,然後……他也開始偷偷剪了。”
果然顧縝也是個蔑視世俗禮法的傢伙。
袁蘿的頭髮柔順如同最華美的錦緞,之前為貴妃的時候,就有拍馬屁的官員寫詩讚頌過,什麼“青鬢瑩瑩,婉若流光”之類的。如今握在手中,才知是何等曼妙柔順,他都不忍心下剪刀了。
終於硬著心腸修剪完畢,顧弈又拿起梳子,象牙梳子沿著柔順的長髮滑下。
比起顧弈的珍惜,袁蘿只覺得自己全身骨頭都輕了三兩,就好像一棵樹,被修整了多餘的枝丫般通體舒爽。
她翻了個身,躺在顧弈的膝蓋上,晶亮的大眼睛望著他。
顧弈也凝望著她,眼神純粹而堅定。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袁蘿拉住他的衣襟向下一拉。
唇瓣觸碰,溫柔的感覺傳來。
袁蘿嚶嚀了一聲,音調柔軟又旖旎。
顧弈身體一顫,用手撐住旁邊,強迫著自己起來。他怕自己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壓抑不住。
袁蘿卻沒有那麼輕易放開他,伸手抱住他脖頸,調皮的纏磨上來。
“陛下……”他眸色深沉,聲音暗啞。
“唔,這個時候又叫陛下了?”袁蘿壞笑道,知道他已經情動,卻強自壓抑著。他向來是個自控能力極強的人,又尊重自己。上次她因為傅窈中了情藥,各種嬌嗔纏磨,一整夜他都忍住了。
不過眼下卻不一樣了。原本兩人的婚期就在三個月之後。
而且在這個地方。既然出來了,又開房了,嗯,不發展一下就太可惜了。
這叫什麼來著,飽暖思那啥……咳,一定是晚飯吃得太好了。
袁蘿隨意推卸著責任,一邊蹭著他的臉頰。
確定了她的心意,顧弈抱住她,星眸中水光瀲灩,“阿蘿……”
袁蘿嗯哼一聲,作為應答。
“你喜歡我嗎?”他親吻著她的掌心,仰頭虔誠地看著她。他無比的愛慕她,崇拜她,從毓秀宮的那個身影開始,少年萌動的心意全部傾注在她身上。但是對她的心意,卻沒有那般肯定。
袁蘿雙手抱住他的頭,溫柔地親吻在他額頭上,一邊說著,“阿弈,我喜歡你。”聲音低沉卻鄭重。
也許一開始是因為系統的要求,但是相處這些年來,他已經走入了自己的生命,是她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聽到這句話,他鼻端有些酸楚,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經歷了這麼多,最渴望的,不就是這樣一句承諾嗎?
他將人打橫抱起來,進入室內。
簇新的被褥散發著梔子花的清甜香氣,兩人陷入其中,像是落進了天國的雲層中。
他動作溫柔而小心,像是對待這世上最值得呵護的寶物。嬌甜的喘息聲在室內響起,宛如盛放在冬季的花蕊般艷麗動人……
***
袁蘿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外頭還陰沉沉的,自己睡了多久?目光掃過床頭的西洋種,卻瞬間清醒。
都快中午了!都怪這該死的天氣,她還以為剛天亮呢。
想要起床,稍微一動身體,卻覺得一陣酸痛傳來。
身體輕顫,肩頭一暖,一雙堅定有力的手扶住她。
轉過頭,映入眼中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晶亮的眼眸中滿是關切柔情,鬆散的衣領下透出白皙的胸膛肌膚。
袁蘿再看自己,也穿著寢衣,模糊記得做到最後他抱著自己去簡單沐浴,然後換上了衣服來著。不過那時候她困得要死,而且身體又累,從頭到尾躲在他懷中讓他服侍著。
想到昨晚一場昏天胡地,她有點兒臉紅。雖說上輩子看過不少小黃兔和蒼老師的教學課程,但實際操作,這還是第一次。
感覺還不差,這傢伙似乎也是第一次,但好像還挺在行的。嗯,是不是天生就這麼靈透,還是之前也通過小黃兔學習過了。
袁蘿盯著顧弈,一邊腦洞大開地想著。
也許是盯著他的時間有點兒久了,袁蘿眼睜睜看著那張俊臉慢慢泛紅。
真是可愛!
一起床就看到這樣讓人舒爽的美景,原本心裡頭的那點兒羞澀立刻消失了。
袁蘿想了想,又躺了回去。
顧弈對她的舉動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問道:“你不起來嗎?”
“不起來了,今天又不用上早朝。”袁蘿理直氣壯說道,賴床從上輩子起就是她的最大愛好。可憐這輩子變成了貴妃,又當了皇帝,權傾天下,從此卻沒有了賴床的機會。
看到顧弈還想要說什麼,她哼唧了兩聲,“我身上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