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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蔡雲衡說的,兩人的身影實在太像了。
雙胞胎……
顧弈收回目光,單膝跪地,“臣必不負所托,驅逐蠻夷,還我河山!”
言畢起身退下,上馬離去。整裝待發的三萬兵馬出了玄武門,火速奔赴戰場。
星羅坊,韋氏府邸。
自從韋丞相告老還鄉之後,韋氏門庭冷落了不少。老丞相打著養病的旗號,每日裡在家中種花下棋,自得其樂。
韋曦從廊道上下來,進了後花園。
就看到父親坐在大樹底下,穿著一身寬鬆的道袍,頗有清潤出塵之氣。手裡拈著一枚棋子,正跟家中的清客對弈。
見韋曦過來,清客很有眼色地起身告退了。
韋丞相扔下棋子,看著兒子“兵馬已經出城了嗎?”
韋曦點點頭,嘆道“貴妃此舉甚是大膽。”
別人只知道顧家與貴妃不合,但如他這般消息靈通的人卻知曉,顧良勇之前的兵敗身亡,是有貴妃在其中操弄的結果,之後顧弈返回京城,還曾經刺殺過貴妃。被壓制在宮中當一個侍衛,也並未放棄仇恨,跟前線之間一直有聯繫。
他原本以為,貴妃就算為了收攏人心不殺顧弈,也會對這個人嚴防死守。如今竟然重用,還賜予兵權。
“貴妃這一招,是要將寒黨徹底控制在手中了。”韋丞相嘆了一口氣,連有舊怨的顧弈都能重用,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就不怕被反戈一擊嗎?”韋曦搖頭。
“敢用,自然是有把握將人收服。”韋丞相笑了笑,“別忘了,貴妃是個女人,還是個絕色佳人。這樣的女人,想要收服一個男人,有時候比想像中的更容易。”
想起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韋曦不得不承認,而且再加上那一重淵源,雙胞胎……
韋丞相打量著心愛的兒子,突然開口“你自己的婚事,有什麼想法。”
韋曦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從顧弈掛帥到自己的婚事,這話題跳躍也太大了。
韋丞相繼續道“前幾日出城祭祀了一場,也算是盡到情分了。如今前塵已了,也得向前看。”之前因為跟傅氏女有婚約,韋曦一直沒有成親。韋丞相也沒有催他。畢竟之前愛妻抑鬱身亡,他也暗暗後悔著。
婚約……韋曦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詭異的念頭,如果當年傅家沒有落敗,安泰長公主生下了雙胞胎,按照婚約,自己是該娶哪一個呢?
趕緊打消了這些荒謬的念頭,韋曦道“此事不著急,如今朝中事多,兒子暫時無心婚事。”
“也罷,”韋丞相點頭道“這些日子,朝堂上只要靜觀其變就好。宮中差事……你可多向貴妃稟報。”
對韋曦露出意外的表情,韋丞相坦然笑道“作為失敗者,總要表達些誠意。”
看著兒子俊美無儔的面容,又撫摸著鬍子,笑道,“貴妃想必也樂見此事。”
大軍出征之後,朝堂上氣氛鬆散下來。
沒有了韋氏這個領頭羊,袁蘿干預政務,反對的聲音小了很多。
這些天她忙碌個不停,除了朝政大事,還有自己手中的賽馬和彩票的生意。
兩樣生意都在數月前正式開展了,之後反饋的結果讓袁蘿瞠目結舌。
首先彩票,原本以為能輕輕鬆鬆一本萬利的生意,竟然慘澹到連成本都難以維持。一開始還有些人因為好奇光顧了幾次,之後迅速變成門可羅雀的慘烈。
袁蘿詳細分析了一番,發現了原因。
彩票這東西,主要販售的其實是一個一夜暴富的美夢。所以去購買彩票的,上輩子也大都是中產以下,收入偏低,每天想著不勞而獲發大財的那群人。
挪到這個時代之後,為了不禍害普通老百姓,他們把彩票的定價設定在高位上,就導致了一個可笑的後果。能買得起彩票的根本不需要暴富,本身就是富豪。而且作為一種賭博,彩票缺乏直觀的刺激,還不如去賭場拼殺一場來的痛快呢。
所以在嘗試了兩個月之後,彩票灰溜溜地撤出了市場。
相比起彩票的遇冷,賽馬卻以遠超袁蘿想像的狂熱,在整個京城爆發出來。
圈定的賽馬場開張沒多久,就人滿為患,一票難求,天裕本來就有尚武的風潮,賽馬既順應了潮流,又驚險刺激。
蒸蒸日上的熱度帶來的是源源不斷的銀子。
有了這樣一票固定的財源,袁蘿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這一天秋高氣爽,萬里無雲。袁蘿親自來到賽馬場,視察生意。
負責的管事迎上來,恨不得五體投地跪在大門口。以他的身份,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
袁蘿進了大堂,一路查看各處設施,到了預備好的包廂。
整個賽馬場的設計跟後世的沒有太大區別,中間是寬闊的場地和跑道,四周是看台,頂部則是包廂。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就是場地更加寬闊,而跑道更加崎嶇困難。
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年代,馬術的普及遠比後世要來的深遠。所以比賽更加激烈,也更加注重技巧。
連參加賽馬的人,跟後世也大相逕庭。
後世都是專業的賽馬選手來參加,而袁蘿的賽馬場,剛現世,就變成了京城勛貴子弟和年輕武將們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