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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曦黑著臉:“娘娘認為劉才人的案子還有內情?”
苗子方單膝跪地:“娘娘明鑑,臣絕無欺瞞之理。”之前結案是他的功勞,若有反覆,也是他責任最大。
看這反應,苗子方應該不是故意糊弄自己的。袁蘿稍稍放下心來。她最厭煩欺上瞞下的屬下。苗子方是她手下大將,真如此欺瞞她,事情可糟糕了。
“本宮並非指責兩位統領,講述這個故事,這是提醒兩位謹慎。”
韋曦追問道:“娘娘為何認為此事另有內情?難道是案犯不肯認罪。”
袁蘿諷刺地一笑:“恰恰相反,案犯已經認罪了。慎刑司大刑之下,豈會個個都像顧弈那般硬骨頭。”
韋曦表情一窒。
貴妃赤紅的蔻丹映在潔白的瓷盞上,美得凜冽肅殺,一如她的聲音。
袁蘿緩緩道:“本宮只想問一件事,劉才人案發之時是夜晚,雪後初晴,滴水成冰,在寒風颯颯的野外,幕天席地,能行嗎?”
苗子方和韋曦雙雙發愣,又雙雙變了臉色,他們突然意識到一個忽視了的問題。
旁邊韋皇后一臉大惑不解,左看看,右看看,“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能行嗎?”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
袁蘿盡職盡責地解釋道:“天氣太冷的時候,男人那根東西是硬不起來的。那小太監雖然未淨身,也應該沒這個能耐,更何況,他白日掃雪辛勞,累得半死,怎麼可能窮凶極惡姦污劉才人……”又不是泰迪轉世。
隨著袁蘿的話語,韋皇后白皙如玉的膚色一點點變紅,到最後整張臉都紅透了,“你……你竟然……簡直,污穢!”
她眼睛裡浮動起水光,惡狠狠瞪著袁蘿。最後,腳一跺,頭一扭,竟然一邊哭著,捂著臉跑掉了。
袁蘿震驚地看著韋皇后的背影,半天反應不過來,
等等,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您老人家也算是已婚人士了吧。聽說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小黃片,但家養的小黃兔不少,女子出嫁之前,都會有年長的女性拉著手,對著兔子親切指導某個方面的知識的。
她轉頭,就對上韋曦複雜的表情。
苗子方雖然低著頭,但也看出神情不對勁兒。
有這麼勁爆嗎?之前在司空霖那邊看了幾場真人表演之後,對這個時代貴族的混亂生活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行為上這麼浪蕩了,嘴上竟然要避諱這些,非得蓋著遮羞布。
呵呵。
袁蘿聳聳肩,將話題帶回正道:“兩位是否應該給個合理的解釋。”
兩人繼續保持沉默。
袁蘿道:“從這點兒角度來講,也許此次行兇犯案之人,還真的有可能是一位侍衛。畢竟武功高手,才可以不懼寒冰。”
“不行!”韋曦忍不住開口打斷。
“什麼?”袁蘿愣了愣,終於明白韋曦的意思,立刻問道:“是你不行,還是都不行?”
韋曦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什麼叫你不行。
袁蘿一臉無辜,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完全從學術角度來詢問這個問題的。你們一個個眼神詭異什麼?她當然知道後世是都不行的,但是這個時代有武功這種外掛一樣的東西存在。內力高手,應該能行吧?
感受到貴妃娘娘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苗子方淡定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悶聲道:“都不行。”
這個答案讓袁蘿皺起了眉頭,本來她以為肯定是侍衛中的敗類了,現在看來可能性降低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沒聽說武功越高,在哪方面的持久性大幅度增加的,可見武功內力帶來的體能提升,在那方面並不顯著,咳咳,想歪了。
若是武功高手在冰天雪地中也不行,那這件案子究竟是誰幹的呢。兜兜轉轉,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韋曦忍不住嘆道:“那究竟是誰?”
袁蘿臉色一沉,“你問我,我問誰,找出兇手難道是本宮的任務嗎?”
“本宮再給兩位三天的時間,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袁蘿擲地有聲地吩咐著,轉身施施然離開了。掌權就是這麼爽,直接將難題拋給下面的人頭疼就行了。
韋曦露出牙疼的表情。苗子方也嘆了一口氣。
頭一次在這位貴妃面前,他應答失措,短短兩三句話,熬到人走,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很快出了大殿,去安排追查事宜。
獨自站在大殿裡,韋曦頭疼地按住額頭,這位貴妃娘娘,早就聽聞不是個輕省的人,沒想到這般……
又想起前天遇到的那一位,感覺手指頭又疼了起來。
“這宮裡,怎麼儘是小野貓啊。”他低笑了一聲。
什么小野貓!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進來。
是去而復返的皇后,從大殿中逃離之後,她就覺得不對勁兒,坤寧宮是自己的地盤,怎麼是自己跑掉了。明明應該將那個污言穢語的粗俗女人攆走才對。
正猶豫不決,聽聞袁蘿吩咐完事情,已經離開的消息。她更加憋悶。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急匆匆返回了正殿,就聽見自己親哥哥一句嘀咕。
“哦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宮裡頭放養的野貓太多,該清理一番了。”韋曦笑著回了一句,轉過話題,“娘娘,剛才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