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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袁蘿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跟顧弈一起去城西的斗春園一邊吃夜宵一邊賞花來著,這個時間,肯定不能去了。
顧縝轉身溜了,也不知道是感覺對不起弟弟,還是拓展了新思路,迫不及待要去開展新的試驗了。
以他的性子,袁蘿總覺得是後者居多。
到涼亭中喝了一杯茶,吃了兩塊點心。
袁蘿坐在顧弈旁邊,仰望著漫天星斗。
春末夏初的時節,夜風吹在人身上最舒坦了,伴著花香脈脈,兩人依偎著,袁蘿將頭擱在他肩上,只覺無比的愜意舒坦。
一邊說著話,顧弈說起之前在軍中的趣事,從小他跟著父兄,走過這天下大多數地方,見識過無數的風光。不僅中原和北戎,十二歲那年還曾經跟著使團去過一趟西域,那時候顧良勇想過聯絡西域諸國,共抗北戎來著。
而袁蘿也講述著自己故鄉的事情,那個富饒美麗的世界,各種在這個時代聽起來宛如神話的科技產品。
涼亭外的小蟲子發出尖細的鳴叫聲,給這片寂靜的角落添了幾分生動。
就這樣也很不錯,袁蘿在他懷中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涼亭外的大梨樹到了花謝的時候,一陣風過,素白的花瓣飄零而下,帶著淡淡香氣。
在心裡頭想著甜甜的梨子,袁蘿不知不覺就有點兒迷糊了。
直到顧弈在他耳邊低聲呼喚:“阿蘿,別睡啊,外面太涼了。”
她哼哼唧唧撒了會兒嬌,才磨蹭著起來。不僅是因為懶散,自從登基之後,需要忙碌的事情更多了,屬於兩個人的時間反而沒有以前多。下次找到時機出宮,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顧弈乾脆用斗篷將人一裹起,然後打橫抱起來。
將人送回了宮,頂著程巍責備的視線,他將人送回了床榻上。
等袁蘿徹底睡了過去,他起身離開。站在宮門外,禁不住嘆了口氣。
別人的醋用碗來喝,他的醋得用水缸來喝才行!
***
這樣一片忙碌中,很快到了冬天。
飛雪連綿,快要年節的時候,御駕帶著文武百官去祈天壇舉行告祭天地的禮儀。
這是新帝登基之後的第一場祭天大典,自然格外隆重。
持續了兩天的祭禮終於完成,下午下了一場小雪,很快放晴。夜晚,袁蘿住在行宮裡。
轉眼一年過去了。一直沉眠的系統又發來了慣例的詢問,【是】,【否】,【下次再說】。
袁蘿繼續鴕鳥地選擇了【下次再說】之後,系統再次休眠。被它這麼打擾,也沒有了睡意,索性起身,披著斗篷,來到殿外。
正逢顧弈布置完防衛完成,來到殿內。
顧弈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笑問:“要出去玩玩嗎?”
“好啊。”袁蘿眼前一亮。年底好一陣子忙碌,都沒有鬆快的時候。
袁蘿交待了程巍一聲,兩人拉著手出了大殿。
留下程巍滿肚子怨念,絮絮叨叨著。
旁邊小太監豎起耳朵聽著,仿佛是在抱怨什麼“奸妃禍國”之類的語句,該不會聽錯了吧?
***
兩人一路沿著山道向北,轉頭看去,兩行腳印在淺淺的雪跡中留下整齊的痕跡,月光下格外可愛。
袁蘿滿心歡快。發現顧弈半天沒說話,挽著他的手臂,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程大人是不是對我滿腹怨念了。”
“嗯,程巍也該出去歷練一下了。”袁蘿果斷道。程巍從連延秋那邊學來的,不僅是錦麟司的刺探諜報這一套,作為一個讀書人,同樣還有治國理政造福一方的抱負。也是該讓他多施展身手了。上次江洲傳來的靈江漕運貪污案件,牽扯江南官場,正該有個份量重的人帶隊清查一番。
一直走到了皇覺寺,兩人停了下來。
登上觀星台,袁蘿仰望著滿天星斗,心情開朗明快。
轉眼已經幾年了?上一次跟顧弈和蔡雲衡在這一處觀星台上一起喝酒來著,自己還曾經在皇覺寺假扮算命僧人刷好感值,結果刷掉了馬甲,慘遭打臉,咳咳……
正陷入沉思,突然被一陣喵喵喵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怎麼會有貓叫?
是皇覺寺的僧人養的嗎?這個時辰,僧人早都離開了吧。
袁蘿循著聲音,下了觀星台,來到旁邊的廂房裡。腳步一頓,好像就是那一間她曾經進過的廂房,在裡頭假扮成算命的高僧來著。
她轉頭望去,看到顧弈微笑的表情。
立刻意識到,是這傢伙的手筆。
“送給你的禮物。看看喜歡嗎?”他笑著說道。
袁蘿迫不及待推開了廂房大門。
然後驚呼連連,只見幾個淡黃色的小毛團從門縫滾了出來。
一隻兩隻,都奶聲奶氣地叫喚著,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向自由的世界。
仔細看去,有虎斑貓,有暹羅貓,有黃狸花,還有袁蘿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黃色品種,一個個搖頭晃腦,左衝右突。卻都被顧弈密不透風地阻攔下來。
都是兩三個月大小,一隻手就能拿起來的小奶貓。
“前幾年,陛下和我,還有蔡雲衡在這一處觀星台上把酒言歡,講述心事。曾經說過,以前養過一隻貓。可惜只說了那是一隻黃貓,並沒有說是哪一種黃貓,所以我就多找了幾隻過來。”顧弈動作利落地將幾隻貓圈起來,讓它們不要跑出門邊的這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