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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蘿很想手賤捅破那一層窗戶紙“提督……”
剛開了口,連延秋突然豎起一隻手指,壓在她的唇上“娘娘,秘密這種東西,說破就不是秘密了。”
溫熱的指尖兒觸在肌膚上,袁蘿感覺渾身激起了顫慄。她微微後仰,錯開了這點兒親昵的接觸。
連延秋放下手,深深地看著她“娘娘不必著急,臣的秘密,娘娘總有一天會全部知道。同樣,對娘娘的秘密,臣也充滿了好奇。”
袁蘿驚訝“我……”
“希望臣這一趟歸來,還能與娘娘把酒論棋,說一說彼此的秘密。”連延秋笑得溫柔可親。
夕陽金紅的光芒透過格子窗照進來,給他清瘦秀雅的身影塗上一層金芒。整個人宛如在發光一般,讓人目眩神迷。
袁蘿承認自己有點兒顏控,眼前的美景,怎麼看都不膩。
這樣的美人長長久久陪伴身邊,賞心悅目,真是人間樂事。
這一刻,袁蘿心中湧上了這種念頭。
不久之後,袁蘿再回想起這一幕來,只恨自己蠢得可以,更恨自己色迷心竅,早知道應該將這妖孽打死。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入冬以後,傳來的都是好消息。
先是苗子方那邊,與左冰凡聯手,將東海國的叛軍壓制在了東線一帶,徵城已經收復,目前朝廷的大軍圍困兗安。一旦將此地攻下,這一場叛亂就徹底彌平了。
緊接著是北疆那邊,出乎袁蘿預料之外,北戎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贖回俘虜的要求。而且毫無異議地將顧縝也列入了名單。雙方討價還價了一番,定下了一個還算公平的價格。
中間韋曦再次入宮,想要請戰東海國。幾個月的休整,他狀態好了不少。
但袁蘿並沒有同意,東海國的叛亂眼看著到了尾聲,沒有必要再耗費兵力了。
被拒絕的韋曦只能悻悻然離開了。
後來韋丞相入宮,提起了這件事,笑道“兒女不省心,讓娘娘見笑了。”
“韋將軍志向高遠,又是重情之人,本宮也羨慕皇后娘娘有這般體貼的兄長。”這句話袁蘿說的真心實意。對韋曦這個人,撇去門戶之見,還是非常欣賞的。
韋丞相觀察著她的神情,放下心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乾清殿後的花園中,說著朝中的幾件大事。
這些日子韋丞相對袁蘿的諸般施政前所未有的配合,讓袁蘿喜出望外。作為執掌朝政幾十年的人,韋丞相的能力也沒得說。
就是不知道這份配合能維持多久了。
談完政務,韋丞相又提起北疆的事務。
北疆的軍情是朝廷上下關注的重點,一日一報,最近奏報的重點自然是贖回俘虜這件事。昨日的奏報提起過,預備贖回的俘虜大都殘疾帶傷,其中將領尤為嚴重。顧縝也不例外。
“聽聞顧二公子腿部傷勢嚴重,老臣家中倒是有一良醫,尤擅通貫經脈,將來可以幫顧二公子看診。”韋丞相摸著長鬍子,頗為殷勤。
袁蘿笑盈盈道,“聽聞丞相之前與顧將軍不合,想不到如此關心其後人。”
韋丞相仿佛完全沒有察覺袁蘿話中的意思,哈哈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便如娘娘,原本不也跟顧將軍不合嗎?如今對顧少將軍也親厚。況且對顧將軍這種保家衛國的忠貞之士,其實老臣心底里也頗為佩服,只可惜時局困頓,不好結交……”
兩人略談了兩句,很快告辭了。
袁蘿回想著之前韋丞相說起顧良勇來,一片坦然的模樣,總覺得不對勁。
之前顧弈對她說過,顧良勇的敗亡另有推手,懷疑是韋丞相為首的門閥勢力。
甚至連泄密的嫌疑人都有了。是當時顧良勇身邊的副將劉瀚音。顧良勇兵敗之後,他也確實通過聯姻投效了門閥勛貴勢力。
袁蘿主政之後,前段時間已經找藉口將此人轉入兵部閒置,奪了他的兵權,趁著贖回俘虜一事,又將其麾下兵馬交給了蔡雲衡。
但今日看韋丞相這坦然的態度,真的不像是出賣顧良勇的人。而且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看得出,韋丞相為人老奸巨猾且執迷權利,但底線還是有的,甚至比大多數門閥勛貴都還要高一點兒。真的會幹出這種敗壞江山的事情嗎?
可是當年顧良勇制定的軍略極為機密,知曉的人除了劉瀚音,只有另一位副將和參贊蔡長凌,也就是蔡雲衡的父親。而這兩位都在戰事中陣亡了。
當奸細當到連自己都坑死了,有這種奸細嗎?
天閣關是一座建築在山地上的城池,兩側都是延綿不絕的群山,厚重的城牆是黑色的巨石壘就,帶著北疆特有的古樸紋路。
作為天裕北部最重要的屯兵處,這裡的氣氛一向森嚴肅靜。這幾日卻難得熱鬧了起來。蔡雲衡領著使節團的人員,在這裡與北戎的人交接。
東部的校場,整個營區被收拾出來,作為被交換回來的人員的住宿處。
很快,第一批贖回的人員被送了回來,大都是之前軍中的將官。顧縝也在其中。
蔡雲衡親自帶著人去接了顧縝回來。
看到顧縝的那一刻,他臉色不太好看。
顧縝是坐在輪椅上回來的。難得北戎那邊體貼地準備了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