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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開口解釋,顧弈先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袁蘿頗為意外地看著那支細長柔潤的簪子,雖然還顯粗糙,但明顯是費了心思的。
“你親自削的?挺好看的。”
她接過來,心中微甜。之前少年也曾經送給過她親手編織的花環什麼的,但收到禮物的都是李婕妤,送給貴妃娘娘的,這還是第一件。實在讓她受寵若驚,想到這個禮物的原因,又覺好笑。
“只是看到娘娘頭髮散亂,不成體統。”顧弈板著臉道。之前別髮髻的筷子洗乾淨還了回去,袁蘿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著。
簪子有特殊含義,但是他送出的這一根,完全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只是因為愧疚而來的補償,因為自己的疏忽,害得眼前女子失去了孩子,他明白這些是萬死難贖的罪過,至少力所能及的,會做一些事情。
“我明白。”袁蘿笑著用簪子將長發盤起來。
嗯,要不真相什麼的,還是先不用說了吧。袁蘿壞心眼地想著。
離開了山村,兩人沿著山道走了沒多久。
前面就發現了人影出沒。
顧弈立刻拉著袁蘿躲到了樹後,等看清楚兵馬的裝備衣著,袁蘿眼睛一亮。
是禁軍侍衛的服飾。
兩人從樹林後頭走出來,見到顧弈,幾個士兵連忙行禮,“參見將軍。”
顧弈吩咐道,“貴妃在此,你們去尋馬車來。”
幾個士兵大喜,連忙往回稟報。不多時,程巍,蔡雲衡幾個人都趕到了,還帶著馬車。
袁蘿上了馬車,然後眾人護送著貴妃,離開了這裡。
窩在溫暖舒適的馬車上,袁蘿抱住小暖爐,感覺整個人放鬆下來。
返回了皇宮。程巍稟報著這兩天兩夜的經過。
在發現袁蘿車架失蹤之後,錦麟司會同禁軍,立刻將附近一帶包圍,對散落林間的刺客進行圍剿。
其中就地斬殺六十餘人,擒獲十餘人,經過緊急拷問,果然不出所料,是東海王司空彥的餘黨,動手的是潛入京城的死士,牽扯其中的還有禮部一位侍郎。知曉自己勾結司空彥的罪證被送上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著刺殺貴妃,攪亂朝政,趁機脫身。
而錦麟司中也抓住了此番泄密的宮人。
袁蘿嘆了一口氣,司空彥在宮中的根基實在深,人都死了一樣能蹦躂。
月明星疏,清幽的夜色下。
顧家內宅,顧弈坐在房頂上,遙望著圓圓的月亮出神。
底下傳來腳步聲,不多時,蔡雲衡的身影出現在下面。
衝著房頂上的顧弈,他舉高了手上的東西,那是兩罈子美酒。
然後他手一揚,其中一壇酒飛了起來。
顧弈伸出手,不偏不倚落在手中。
蔡雲衡跟著一躍而起,也跳到了房頂上。“剛才在書房裡沒找到你,就知道你多半來了這裡。怎麼了?有什麼鬱悶的事情,大冷天的竟然跑來房子頂上吹冷風?”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兩天的經歷。”顧弈打開酒罈,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我正想問你呢,到底什麼情況?”蔡雲衡坐在他旁邊,也跟著喝了一口。他之前在皇覺寺內留守,收到有刺客的消息之後匆匆帶著兵馬趕到。發現屍橫滿地的現場,嚇得險些心跳停止。
之後核對人員,所有護衛宮女屍體都在,獨獨少了貴妃和顧弈,他更加憂慮。只怕兩人被刺客抓走了。
幸好最終兩人平安返回。
顧弈垂下目光“這一次我惹出大禍,若是性命不保,家裡顧清那兩個熊孩子就託付給你了。你該教訓的時候就教訓,不要手軟。”
蔡雲衡喝道半截的酒一下子嗆住了,咳嗽半天才止住,轉頭盯著顧弈“怎麼會這樣,你幹了什麼?”貴妃不是平安歸來了嗎?之前他肉眼觀測,好像也沒有受太重的傷勢。
按照道理,顧弈這應該算是有功吧,怎麼轉眼要性命不保了?
顧弈慘然一笑,搖晃著酒罈,“是我犯了大錯,不提也罷,終究是我對不起她。”
蔡雲衡一臉茫然,勉強安慰道“你也別這麼說,要論道理的話,她對不起顧家的事兒也不少,就算你護衛不周,讓她受了傷,最多算是一報還一報。”
這種事兒,怎麼能相提並論。顧弈搖頭,“那是對女子來說,重逾性命的存在……”
蔡雲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看看一臉心如死灰的顧弈,又想了想嬌弱如花的貴妃,等等,之前在山林中發現兩人,貴妃身上的衣服,好像全換了。一身衣服從頭到腳全換了,兩人又一起消失了兩天兩夜……
這個猜測太恐怖。他酒罈子險些把握不住,震驚地看著好友“該不會是你一時把持不住,見色起意,將人給那個啥……”
顧弈腳下一滑,險些從房頂上摔下去。原本滿心的沉痛都被蔡雲衡給氣走了,抬手給了他重重一拳。
“住口吧,你!”
蔡雲衡捂著腦袋,滿臉委屈,剛才明明是你說的,還講不講道理了。
第75章 易裝
袁蘿返回宮中, 之後命禁軍狠狠搜查了一遍京城, 將這兩年潛入的東海王手下該抓的抓, 該殺的殺,一時間整個京城的治安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