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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無需多想,他左冰凡屢戰屢勝,也不過仗著馬匹,並非騎術精湛。世間榮耀,如果是外力所得,有何可誇耀的?”彭越明安慰道。
王玉堂點點頭,走了過去。
“左兄是要換馬上陣,還是直接認輸呢?”
賽馬場上沒有延期或者棄權之說,因為票都已經賣了,賭注也已經下了。左冰凡棄賽,就等同於認輸。
左冰凡冷笑一聲,“洗好脖子等著吧,廢物!”
被這樣冷言辱罵,王玉堂也有些火氣了,冷笑道“那我就等著看左兄的表現了。”
包廂里,管事小聲問道“娘娘,您是否要傳令讓刑部的那些衙役將馬還回去。”
袁蘿略一思忖,以貴妃的身份,確實能壓制那些衙役,但是她這一趟是掩飾身份出來的,並不想這麼早暴露。
“娘娘,賽馬場上公用的馬匹,都質量平平,只怕難以與王世子的相提並論。”管事著急道。
袁蘿想了想,吩咐道“將本宮的那匹欺霜給左冰凡送過去。”
她所騎乘的馬匹,也是絕世良駒,跟疾風同屬異種,相差無幾,至少比王世子的強。左冰凡騎術極高,就算新換馬匹,也遠在王玉堂之上。
左冰凡滿心窩火地去了馬廄,臨時換馬,他只能從這裡挑選一匹了。
進了占地寬敞的馬房,一眼看到了那個神駿如龍線條優美的身影。
整個身體宛如純銀打造的,在陽光下散發出月光般的色澤。如此神駿的馬兒,在一眾駿馬中宛如鶴立雞群。
左冰凡眯起了眼睛,這絕不是普通賽馬場能擁有的。
管事笑道“恭喜將軍,有一位貴人正好今日來觀看賽事,聽聞將軍丟了馬,便將自己的馬匹送過來給將軍使用。”
貴人?
左冰凡瞬間想起剛才看到的樓上之人,雖看不清楚面容,但從包廂的位置推測,確實非富即貴。眼看著比賽時間近了,有好馬在,他當然不會拒絕。
很快走近馬匹,與其熟悉起來。他深諳馬性,不多時就摸清楚銀馬的脾性,暗暗驚訝,這馬不僅神駿非常,性情也溫順聰慧。比起自己那隻大脾氣的疾風來,真是好多了。
到了比賽場上,王玉堂眼睜睜看著左冰凡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過來,眼珠子險些瞪出來,要不是疾風還被扣押在場地外頭,他都要以為這匹馬是疾風刷了一層銀漆出來了。
天下間哪來這麼多神駿的馬兒,還都讓他左冰凡遇上了?
來不及詢問,就聽見一聲鳴鑼,比賽開始了。
袁蘿從包間裡居高臨下望過去,賽道上的十匹馬騰雲駕霧般往前急沖,轉眼間就變成了小黑點。
比起那些路人甲來說,左冰凡和王玉堂跟他們拉起了明顯的距離。
在逼近終點的時候,左冰凡又越來越快,最終,毫無疑問,他獲得了勝利。
整個賽馬場上滿
是歡呼雀躍的聲音。
袁蘿也鬆了一口氣,至少五十萬兩銀子保住了。
看完比賽,她又查看了片刻賽馬場的帳目,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準備啟程回宮。
馬車駛出賽馬場,往皇宮方向走去。
因為占據場地開闊,所以賽馬場距離皇宮很遠,道路也頗為冷僻。經過一處山道,突然馬車一震,前面傳來侍衛的呼喝聲“什麼人!竟然膽敢攔路?”
袁蘿掀開車簾,就看到前面幾十名騎兵,扇形散開,將自己的馬車圍攏在中央。
當先那人,正是之前遠遠看到過的王氏世子王玉堂。
“今日借馬給左冰凡的,就是閣下吧。”王玉堂策馬逼近,陰測測地開口道。
袁蘿想不到只是借了匹馬還牽扯出這麼多事端來,不過想想人家剛剛損失了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也夠心疼了。
盯著拉車用的那匹馬,王玉堂真的非常心疼,倒不是因為那十萬兩,財貨他輸得起,他心疼的是眼前這匹銀馬。
“如此神駿良駒,居然被用來拉車,簡直暴殄天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激憤之下,王玉堂開口喝道。
袁蘿在車內聽著,被氣樂了。
還替天行道呢,能把攔路搶劫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也是個人才!
此行微服出門,她只帶了十幾個侍衛,但都是錦麟司的頂尖兒高手,就算對方的人數再多一倍,她也不懼。
王世子一邊說著狠話,看向車內,頓時愣住了。
他本以為如此作踐神馬的,肯定是個腦滿腸肥的商旅富豪之輩,沒想到是個年輕女子,而且生得極美。
垂簾掩去了大半邊臉孔,僅僅露出半張面頰,如盛放的牡丹花般精緻迷人。纖長的手指撩著寶石藍的錦繡帷幕,讓他忍不住想起自家大堂里的白玉佛手擺件,風情無限,惹人遐思。
狠話已經放出去,本來想將這人拖出來狠狠教訓一把,再將馬帶走,隨便扔下幾個銀子當買馬錢,就大獲全勝了。如今卻猶豫了,神馬雖好,美人也是絕色……那馬車上沒有族徽,想必不是頂級權貴,若能帶回家中做個側室……
王玉堂越想越美,一時間因為輸了比賽帶來的鬱悶一掃而空。名馬美人,一舉兩得!這樣重大的收穫面前,一場比賽的得失算什麼?
他低咳了一聲,策馬湊近袁蘿的車架,放柔了聲音“姑娘是哪裡人士?這賽馬場魚龍混雜,如今天色已晚,姑娘孤身前來,也不怕有危險,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