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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全是,有些是上戰場的時候留下的,還有的是小時候淘氣被父親狠抽的。”顧弈低笑著說道。
袁蘿卻知曉,少年語氣輕鬆,其實他背上的傷痕,大多數還是來自她。
心中從未有過的柔軟和酸澀,感覺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顧弈沉默得彎著腰,酒精擦在傷口上的刺痛感過去之後,突然後背的傷痕處傳來一點兒溫溫軟軟的感覺,輕柔又濕潤。
是她……
顧弈整個人僵硬地要石化了。像是有一道電流從碰觸的地方炸開,傳遍他四肢百骸,連腳趾尖兒都禁不住繃緊了。
他感覺自己落入了一種甜蜜又痛苦的地獄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點感覺只是蜻蜓點水,稍縱即逝。
溫潤的觸感消失了,顧弈感覺輕鬆了些,卻又有更多的遺憾湧上來。
袁蘿也不明白自己剛才是腦抽了,竟然如此失態。他應該沒有感覺吧?
“好了,只要不發炎,幾天之後就能痊癒了。”
顧弈僵硬著,只能當做剛才沒有任何感覺。卻不知道,他的耳朵已經紅的快要燒起來了。
袁蘿將之前留好的松子拿起來,又從牆邊拿起一個簸箕,道“我出去打點兒獵物回來。你先繼續休息。”
顧弈嗯了一聲,聲音鬱郁。
袁蘿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安慰道“別鬱悶了,等你傷勢好些,才能挽弓,想要出力就趕緊躺下睡覺吧,早一點兒恢復,咱們就能早一點兒出發了。”
拿著簡陋的工具來到外頭,袁蘿找了一片隱蔽的地方,將松子撒下來,然後用一根木棍撐起簸箕。
這個陷阱在專業的獵人眼中,未免太過簡陋。但冬日大雪覆蓋的深山裡,小動物們覓食不易。過了不久,還真被她等來了收穫。
不是預料中的兔子,而是一隻長著蓬鬆尾羽的山雞,咯咯叫著湊過來,發現松子後,開始快樂地啄食,吃了不久,就到了簸箕邊上。它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瞪著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本能地察覺不對勁兒。
最終警惕性還是抵擋不了食物的誘惑,它鑽進了陷阱里。
袁蘿藏在樹後頭,緊張地捏著韁繩,直到山雞徹底進了簸箕底下啄食,她才猛地一拉繩索。
簸箕應聲而倒,山雞立時撲騰起來。眼看著三兩下就要將簸箕掀開。
說時遲那時快,袁蘿一個餓虎撲食,猛地竄上去,幸運的是,她及時趕到,一把將那隻倒霉的山雞按在了底下。
不幸的是,簸箕比袁蘿想像中的要脆弱,竟然“咔嚓”一聲被她給壓塌了,而下頭的山雞自然沒法倖免於難,被袁蘿這個龐然大物壓得當場身亡。
袁蘿跳起來,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姿勢實在太不雅觀了。
確定周圍無人,她才掀開殘破的簸箕,將那隻倒霉的山雞拎了起來。好沉啊,至少十幾斤,今天晚上有肉吃了。
袁蘿美滋滋地想著,正心花怒放著。
突然一陣風吹過,一種詭異的陰森感湧上心頭。
袁蘿警惕地看向身後,目光一怔,就在遠處的丘陵上,一個銀灰色的身影佇立在那裡,靜靜凝望著自己。
油綠的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山雞,也盯著高舉山雞的人。
是一隻狼!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在寒冷又溫暖的雪地里呼喚營養液~~~~o o
第95章 深山
袁蘿沒有絲毫猶豫, 轉過身拔腿就跑。
她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麼快過!短短的時間就感覺上氣不接下氣。同時身後傳來急促的噠噠聲,是野狼踩著厚厚的積雪,衝著她飛奔過來。
袁蘿一口氣衝出了樹林, 遠遠看到房子。
也看到了站在房子門口的人。
顧弈竟然沒有在房子裡睡覺,而是出來了, 正扶著門框遙望遠方。
看到袁蘿背後飛快逼近的影子, 顧弈臉色一變,立時快步衝上來。
野狼看到來人, 條件反射地放緩了腳步, 想要調轉方向。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顧弈撿起地上的一枚石子,猛地擊出,野狼哀鳴一聲, 石子正中它額頭,被打得頭暈眼花。
袁蘿鬆了口氣, 跑到顧弈身後。交錯的瞬間, 顧弈從袁蘿腰間抽出短刀,用力一扔。
短刀迴旋著飛出,野狼躲避不及,直接被切中脖頸, 跑出十幾米後,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你有沒有受傷?”
“傷口有沒有崩裂?”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詢問,又同時說道“我沒事,先說說你。”
對視著彼此, 袁蘿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手裡頭還拎著那隻大山雞。
顧弈彎腰接了過來。
“喂,你還說自己沒事,明明都滲血了!”袁蘿驚呼了一聲。
顧弈剛才提內勁兒,又將傷口崩裂了,黑色的衣服濕漉漉的。
將山雞奪過來扔到一邊,袁蘿拉著他進了室內,“趕緊脫下衣服來,我看看。”
“以後我來找食物。”顧弈蹙起眉頭,幸好他不放心她,所以出門看看情況。剛才眼睜睜看著野狼朝著她撲上來,那一瞬間,他呼吸險些停滯。
“我沒事的,有事的是你!”袁蘿蹙眉。擊殺野狼之後,顧弈不僅傷口崩裂,腳步也虛浮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