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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蘿覺得身下一軟,是被擱到了床上。她一顆心頓時提起來。
一個聲音催促道“快將奪魄香點上,這可是天字第一號的催情香,十兩黃金才得指甲蓋兒大的一小點兒呢。”
另一個笑著“等會兒再將那姓顧的引過來,只要兩人成了好事,咱們就等著領錢了。”
兩個人嬉笑著,其中一個到了桌邊點燃了香料。
另一個人閒著無事,湊近了床邊,“怎麼還帶著帷帽,讓我掀開看看。”
話音未落,袁蘿就覺得臉上一涼,是帷帽被揭開。
“我靠,好難看啊!是個毀了容的。”那人驚叫了一聲。
仔細打量兩眼,忍不住慨嘆“這顧小將軍還真是口味獨特,竟然連這麼丑的女人也喜歡。咱們小姐花容月貌,竟然想要退……”
“住口吧你!”另一個人弄好了香料,趕緊喝止同伴,“上頭交待的事兒,辦好就行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兩個人低聲議論著,一股奇異的香氣漸漸彌散開來。兩人不敢久留,趕緊出門了。
在門外商議了兩句,其中一個人守在門外,另一個人高個兒的下了樓,等著這一次行動的主要目標送上門。
高個兒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頭一陣策馬疾馳聲,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街道那頭疾馳過來,到了酒樓門口,勒住馬匹,飛身躍下。
高個兒綁匪這才看清楚來的人是誰,頓時慌了,想要躲回去,可惜晚了一步,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前,招呼道“四公子。”
韋曦臉色陰惻惻的,馬鞭敲著掌心“侯三,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小人是……是跟著同伴過來一起吃酒的……”話沒說完,劈頭蓋臉一頓鞭子抽下來。
“不長眼的東西,敢對我說假話,是六小姐派你們出來的吧。”
侯三一聽自家公子已經知曉實情,哪裡還敢隱瞞,連忙跪地求饒“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不該聽六小姐吩咐。”
這個時間客棧雖然生意不佳,但還是有些人來往的,看到這邊的動靜,很多人目光投過來。
韋曦不想引人注意,一腳將這個沒用的奴才踢翻在地。
“別在這兒杵著礙眼,趕緊帶路。”
侯三一骨碌爬起來,手腳麻利地帶著韋曦往樓上走去。心裡頭暗暗懊惱,“早知道就不貪圖六小姐的賞銀,接下這活兒了。也不知道四少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這麼快就趕來了。”
韋曦快步走在樓梯上,滿心無奈。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忙了一天還得過來給妹妹收拾爛攤子。
這件事得從之前說起。
自從韋丞相將韋素素一頓訓斥,嚴令她不可違逆婚事,老老實實待嫁之後,丞相府的六小姐哭了好幾日,還鬧騰著要自殺,折騰了好久,發現真沒法改變父親的決定了,才慢慢消停下來。
韋曦探聽著妹妹的消息,只以為她已經認命,沒想到私底下又搞出這麼大的事端來。
拿著私房銀子收買了兩個武功高強的家丁,命他們潛伏到顧弈的府邸擄走一個人,然後再將顧弈引來,在酒樓的房間裡讓兩人苟合,趁機安排人衝進來圍觀,徹底敗壞顧弈的名聲,從而名正言順退婚。
這個計劃堪稱膽大心狠。
卻不知道韋曦生怕妹妹真的自盡,一直安排人盯著她的情況。負責盯梢的屬下發現了此事,趕緊上報給他。
剛剛從宮中輪值下班,韋曦返回家中,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聽到了屬下匯報了這聳人聽聞的消息。
韋曦滿心震驚,六妹妹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怎麼知曉奪魄這種烈性藥材的?又怎麼能想出這種別出心裁,天馬行空的主意的?
這些問題都來不及深思,如今時間緊迫,他只能匆匆騎馬來到設局的酒樓。生怕消息泄露,甚至連個隨從都沒帶。
幸而一切還來得及。
顧家府邸。
顧弈捏著潔白的信箋,臉色鐵青。
他剛剛帶著人將飛出去的熱氣球找回來,返回家中,就發現袁蘿失去蹤影,而後堂柱子上留下了這封信。
“綠竹樓四樓丁戊號房間,一人前來,見面交人!如有違逆,等著收屍!”
顧弈低吼了一聲,捏緊信紙,立刻飛身沖了出去。
柳思源幾個還想要阻攔,卻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房間門外,另一名綁匪靠在牆上正無聊著,聽見門內傳來響動。
那女人不會是吸多了藥物,已經開始入局了吧。這樣想著,心中有點兒蕩漾,雖說臉毀了,身段兒好像還非常窈窕呢。
他忍不住推開窗戶縫隙,朝里望去。然而目光掃過床榻,卻大吃一驚,寬敞的大床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他驚慌地推開門,入內查看,卻聽見一陣細微的噗嗤聲。
想要躲閃,卻晚了一步。細如毛髮的暗光射入體內,他身子一晃,軟軟癱倒在地。
袁蘿從床榻後面繞出來,放下平舉的手臂。
她手腕上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銀鐲子,實際上是錦麟司的護身利器。效果堪比武俠中的暴雨梨花針,不過沒有那麼狠辣的殺傷力,細針上淬了麻藥,中者立刻昏迷。
經常往宮外跑,貴妃娘娘豈會不做防備?早備下了幾樣防身的利器。可惜僅靠這些外物,還是無法對抗高手的突然襲擊。想到自己被擄走的過程,袁蘿一陣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