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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嘆了口氣,李君年雙手捏著被角無奈的說道:“我真的和風起雲沒什麼關係,風起雲身邊的人那麼多,你怎麼就只盯著我了。”
“只有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白獅一步一步朝李君年走了過來,他在床邊半蹲下來和躺著的某人平行對視,一字一句地念道,“進了他的房間。”
“什麼意思?”
“我觀察他很久了,風起雲有一個特別的習慣,即便是他身邊最為信任的人也不會允許對方進入他的臥室。”眯起了眼睛,白獅望著一臉不明所以的李君年沉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你進了他的房間,甚至是他的臥室。”
心裡咯噔了一下,李君年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過去的時候他一直都是自由進出風起雲的臥室,也知道他這個哥哥對個人隱私十分注重從沒有讓除了他以外的人進去過。
但風起雲不可能認出他來,如果真的認出來了那個男人根本不會再放他離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回答也是他現在的疑問,李君年也想知道為什麼風起雲會願意讓他進入臥室,甚至不是一次,而是兩次。
……
……
就跟撕包裝紙一樣輕易撕開了鐵罐頭的殼,白獅拿著罐頭往盤子裡倒,發白的土豆混著半凝固的黃色澱粉液從罐頭裡流了出來。
瞅著自己面前盤子裡黃黃白白的玩意兒,剛剛起床的李君年瞬間睡意全無,不是他挑食,只是這東西……握著手裡的銀勺猶豫了半天硬是沒能放下去,李君年一陣愁眉苦臉,肚子咕嚕嚕的叫他是真的餓了,飛船上就只有罐頭能吃嗎?
“怎麼不吃?”
一腳踩在椅子上,白獅懶散地斜靠著,手裡拿著一個香噴噴看起來軟綿綿的牛奶麵包吃著,手邊還放了一杯橙汁。
“我也要麵包。”憑什麼他吃麵包我就要吃這種噁心的玩意兒,李君年雙眼就盯著白獅手裡的牛奶麵包一動不動,專注又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著他的摯愛。
在這個飢餓的時間段里,牛奶麵包的確勝過一切。
“麵包?”晃了晃手裡吃剩的麵包,白獅當著李君年的面全部塞進嘴裡,某個餓了的人眼珠子隨著麵包移動,最終在麵包落入獅口時眼裡閃過一陣痛苦的神色,白獅差點就笑出來,這人怎麼這麼有趣。
低頭用力搗弄著盤子裡難以下咽的土豆塊,好像這些浸泡在淡黃色半凝固液體裡的土豆塊都是他的敵人一樣恨不得全部戳碎了。
怎麼有這麼惡劣的人?
該死的白獅你給我記著,此仇不報非李君年!
一副被人欺負了的委屈模樣,臉頰氣鼓鼓的嘴巴也撅著,白獅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動不動就撒嬌生氣的男人,只是這些讓人看了討厭的表情放在李君年身上卻意外的合適也,不但不覺得討厭反而還挺可愛。
自然不做作,就像從小就養成刻印在骨子裡的習慣,這種性格更像是生長在一個被寵愛的健康環境下的貴族少爺。
“再戳下去土豆塊就要變土豆泥了。”
“好歹也是你的人質,就不能提高下待遇嗎?”李君年低頭盯著盤子裡的“土豆泥”,一驚訝就瞪得圓圓的大眼睛在平時狹長漂亮,眼尾長長的,睫毛一根一根緊緊挨著像一把黑色的扇子似的。
“知道是人質還和我討價還價?”白獅故意擠兌李君年,沒發現他這種幼稚的行為和幼兒園裡故意引起女生注意的小男生一模一樣。
沒有再吭氣,李君年冷著一張臉突然站了起來,端著手裡堆滿土豆泥的盤子“砰”的一下重重放在了白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一點兒也沒有一個被綁架了的人應該有的膽怯,好像他才是這艘飛船的主人。
“你自己吃吧!”
丟下一句話扭頭就回了臥室,白獅看著面前沒有半點灑出來的土豆泥禁不住揚了揚唇角,這房間裡充滿了某人肆意蔓延的孩子氣。
第八十四章 上新聞了
啊,好餓……
李君年捂著咕嚕嚕唱歌的肚子坐在床上,對一個從小到大二十多年每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三餐準時的吃貨來講,餓肚子可比被人綁架來得嚴重多了,這關係到他這一天的情緒。
該死的白獅別讓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暗暗放著狠話,就差餓得在床上打滾的某人煩躁地折騰著柔軟的被子,一邊不甘心地左看看右瞄瞄,小小的臥室里除了一杯昨天他剩下的淺淺的水也沒有其他類似食物的東西了。
“還有電視啊。”
昨天太累被白獅盤問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李君年都沒注意到原來臥室里還有一個小電視,只能靠著電視來轉移注意力了。
他抓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這畫面上的人怎麼有點熟悉?
咦,那個綁住手腳從肩膀上放下來又被人打橫抱的……不就是他嗎?!
李君年連忙調大了音量,電視上居然在放那天度假飛船上的事情,著名星際豪門當家風起雲被人襲擊,頭戴獅王面具的神秘男人在逃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名人質,人質的頭像被放大,旁邊大大的打著三個字:李君年。
風起雲這樣有權有勢的星際豪門當家被人襲擊可是大新聞,不出所料,李君年換了好幾個台幾乎都是關於昨天風起雲遇襲的新聞,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通過這種戲劇化的方式……紅了?
昨天他根本不知道白獅怎麼會突然出現把他擄走了,居然是襲擊風起雲嗎?
風起雲現在怎麼樣了,那個男人那麼厲害肯定不會受傷吧,握著遙控器的手緩緩垂了下來無力地搭在腿上,他沒辦法對風起雲無動於衷。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白獅揶揄的聲音:“是餓死了還是氣飽了?”
輕輕吸了一口氣,李君年微微皺著眉頭沒有回話,白獅從外面打開了房間的門,一手拿著一杯牛奶,另一手拿著一個放著牛油楓糖烤土司和香腸培根的盤子,比起剛才的那一堆賣相極差的土豆泥簡直就是一頓豐盛的早餐。
白獅原以為李君年會盯著手裡的食物看,至少會表現得高興一些。
李君年是看向白獅的方向,但沒有盯著盤子裡香噴噴的黃油楓糖烤土司,而是盯著他。
白獅順著聲音看了眼正在播報新聞的電視,大步走了進來,把堆滿食物的盤子和剛溫好的牛奶放在了房間的小桌上。
“你要殺了風起雲嗎?”李君年輕輕開了口。
別人看他們是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豪門貴族,不愁吃喝,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也只有李君年知道,處在他們那個位子上的人可以單純可以天真但絕對不能沒有警惕心。
他不知道從小到大風起雲暗中替他擋了多少次暗殺,但是他知道他們從來不缺少對手,不缺少想要了他們的命和財富的人。
白獅為什麼要襲擊風起雲,受人指使?還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關心他的生死?”白獅眯了眼睛,金色的一隻眼瞳里顏色變得濃稠起來,如同融化了的黃金。
“我在想你會不會殺了我。”李君年指了指電視上不停滾動播放的新聞,“看,我們上電視了。”
從床上下來,李君年走到桌旁拉過椅子坐下喝了口牛奶,拿起刀叉開始吃了起來。
“怕我殺了你,你還有心情吃東西?”單手杵著下顎,白獅笑著說道。
腮幫子鼓鼓的,李君年一番細嚼慢咽之後才開口:“做什麼都不能做餓死鬼。”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白獅又問道。
“非黑即白那是小學生的思想,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風起雲,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綁架我,我只想不少一根頭髮絲兒的回家。”攤了攤手,李君年心裡可有另外一番想法,他想知道白獅到底是誰,也想知道為什麼要殺風起雲,至於為什麼綁架他倒是無所謂。
興許只是他長得太好看,人群里太閃耀。
低垂的雙眸細長如月牙,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狐狸一樣狡猾的光,李君年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繼續說道:“你看起來不像普通人,力氣大得不像話,速度也快得不像話,還有……”
銀色的叉子戳了戳盤子裡的烤腸,李君年抬頭略帶疑惑地望向坐在他對面的白獅。
“還有你的眼睛。”李君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前幾天我看見過的一頭白獅很像,它也是一隻金色一隻黑色,你們是什麼關係?那頭獅子是你養的?”他偏了偏腦袋,好奇得像個求知慾旺盛的孩子,眼神乾淨壓根兒讓人很難把他和什麼陰謀詭計聯繫在一起。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雖然是這麼說,白獅沖李君年眨了眨他那金色的眼睛,下一句就接道,“我就是白獅,白獅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