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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下了戲有點累了,你如果不覺得我在你旁邊會打擾到你,我和你待在一起。”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風起雲工作的樣子了。
……
……
位於二樓靠位置的書房,是風起雲經常處理工作的幾個地方之一,李君年其實很少來這裡,他在家的大多數時候風起雲會選擇三樓靠花園的書房處理工作,他喜歡坐在靠陽台的長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
這間靠海的書房,幾乎都是他不在家的時候風起雲獨自一人才會來這裡。
現在的他對風起雲來講意味著什麼呢?只怕風起雲自己都不清楚。
那天在紅酒莊裡發生的一切太過於蹊蹺,李君年不是沒有腦子的笨蛋,為什麼那天偏偏是風起雲而不是其他人?
如果和白子珈有關係,白子珈又是為了什麼這麼做?李君年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個他以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基於對白顧城另一面的了解,只後當初白顧城是故意接近他和他成為朋友,白顧城來到風家的目的也不單純。
風起雲進了書房以後徑直坐在了書桌後面,這個男人有頑固的一面,比如書房裡堆滿了一本本古樸的書籍,在處理工作的時候也喜歡用最原始的方式:筆和紙。
“你可以在書房裡隨從逛一逛,想看什麼書自己拿,想喝什麼吃什麼讓外面的人給你拿。”隨便講了幾句,風起雲就自己會下來,拿過擺放在右邊的書本翻開,鋼筆落在紙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書房裡一片安靜,只有海浪拍打岸邊和鋼筆寫字的沙沙聲音,像在大海里又像是風吹著樹葉。
李君年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子坐了下來,他杵著腦袋打量著低頭認真工作的風起雲,在外人看來無所不能的風起雲也只是一個和他們沒有什麼區別的普通人罷了。
雙親早亡,小小年紀就不得不擔起家族的重擔,為了不讓他被捲入風家的紛爭里把他早早的送去外面讀書。
風起雲曾經說過,用鋼筆和書本的原始方法來處理工作是一個解壓靜心的過程,還有一個辦法能讓風起雲更為放鬆舒服,那就是抱一抱他,風起雲疲憊和脆弱只能也只在風兮雲面前流露。
李君年暗暗嘆了口氣,被風起雲允許可以在書房裡隨便轉一轉,他也不打算一直坐在旁邊發呆。
李君年輕手輕腳地在書房裡到處看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只有他不在家的時候風起雲才會到這個書房裡來,他對這間書房並不算熟悉,甚至還有些陌生。
書架上堆滿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讓李君年頭暈眼花的各類書本,風起雲涉獵的知識比他多多了,他有時候都懷疑這個男人看得了那麼多書嗎?
咦,那是什麼?
突然在上層書架上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盒子,李君年踮著腳尖伸手把盒子拿了下來,熟悉的首飾盒讓他心底一愣,並不抱任何希望地輕輕打開了盒蓋,曾經在白顧城身上看到的珍珠項鍊居然完好無損地擺放在盒子裡。
是這顆珍珠,的確是這條珍珠項鍊,可為什麼會在風起雲這裡?
不是早就被風起雲送給白顧城了嗎?
李君年看著取出來的珍珠項鍊一陣陣發呆,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偶然發現這條項鍊。
“你很喜歡那條項鍊?”風起雲突然出聲,儘管他的頭一直都沒有抬起來,目光也一直鎖定在擺放在書桌上的書本上。
“這條項鍊上的珍珠很漂亮。”他不只喜歡還想拿走,訝異歸訝異,李君年沒忘記這條項鍊對他的重要性。
李君年琢磨著怎麼讓風起雲把這條項鍊送給他,直接開口總有些感覺怪怪的,他試探性的問道:“是送給你女朋友的嗎?”
“我沒有女朋友。”回答得慡快又簡潔。
難不成只有我這一個“男朋友”?
李君年撇了撇嘴,手指拿著項鍊將珍珠垂在他眼前細細觀察,當年他碰一下珍珠風起雲就生氣的直接把項鍊從他手裡搶走,現在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是你朋友的項鍊?”
“我弟弟小時候特別喜歡這條項鍊,從他手裡拿回來以後我一直把盒子放在頂層的書架上,他看不到也拿不到……”風起雲突然停下了筆,簡單的話語裡藏著只有李君年才覺察得出來的深意,“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這條項鍊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原來當初風起雲把首飾盒直接放到了書架上,難怪那時候個子還沒長的他怎麼找都找不著。
“你沒有送過其他人嗎?”風起雲的口氣不像是把項鍊送給白顧城的樣子,李君年越來越糊塗了,他明明看到過白顧城戴著珍珠項鍊,白顧城甚至還故意走到他面前告訴他,這是風起雲給的。
“沒有。”風起雲仍然低著頭,手裡的鋼筆再次將墨汁在書上塗寫文字,他淡淡說道,“喜歡就拿去,它對我已經沒用了。”
李君年握著項鍊慢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抬頭偷偷看了看風起雲,風起雲不會無緣無故騙他,在白顧城和風起雲之間做選擇的話,李君年只會選擇相信風起雲。
這就意味著,當初白顧城騙了他。
第一百零七章 難以克制
“這是我弟弟的項鍊。”風起雲突然說道。
還在思考白顧城為什麼要拿項鍊騙他的李君年愣了一下,沒想到風起雲居然會主動提起他來。
帶著鹹味兒的海風從窗外吹進來掀起薄紗的窗簾,碧海藍天,遠處的藍色海面一片波光粼粼,時光如流水一般寧靜而溫柔,一切仿佛未曾變過。
“你弟弟的……也可以給我嗎?”李君年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有些小小的吃味,這條項鍊他勢在必得,可風起雲如此輕易的給了他又有些感覺怪怪的。
這畢竟是風兮雲小時候戴在身上的東西,風起雲不打算留下來而是選擇送給他嗎?雖然不管是風兮雲還是李君年都是他。
“他小時候有一次很想要這條項鍊,看著這條項鍊的眼神和你很像,這條項鍊現在對我而言只能一次次勾起對他的愧疚。”頓了頓,風起雲放下了手中的筆,他低頭輕輕捏了捏眉心,聲音裡帶了一絲藏不住的疲憊。
“他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把面前的書本推到了一旁,風起雲站了起來朝李君年走了過來,聲音如海水一般深沉而醇厚,仿佛誦讀詩人的旁白,“和你一樣。”
深邃而平靜的眼眸專注地注視著男人,風起雲抬手捋了捋李君年被海風吹亂了的機率髮絲,他就這麼看著李君年,仿佛要把這個男人的靈魂給看透了一樣。
被盯得受不了,李君年差一點就忍不住想開口喊一聲哥。
他是他的,他的每一根頭髮,他的每一寸皮膚,他整個人都是他的。
那安靜卻厚重強勢的眼神無聲宣布著他的所有權,風起雲身上所散發的強烈占有氣息如同一層無形的水膜籠罩著李君年,毫無保留的來自心底最直接的欲望仿佛雨水一樣將他淋濕,他的心,他的靈魂難以隨得瑟瑟發抖,微微發顫。
他親吻著他,克制卻又放肆,心底的猛獸咆哮著想要撕開牢籠將他的血肉啃咬得一點兒不剩。
“吻我,不要逃避。”
風起雲輕輕捧住已經被他擠壓在書架和胸膛之間無處可逃的男人的臉頰,即使李君年沒有再抗拒他的接近與親吻,也沒有一次主動給予回應。
風起雲再一次說道:“我不會傷害你,別怕,嘗試著回應我。”
如同魔咒一般,低沉磁性的嗓音縈繞在李君年的耳邊。
仿佛看穿了李君年內心深處沒有完全消散的猶豫和掙扎,風起雲在逼迫他,不給他任何一個逃避和考慮的機會,即使不能立刻讓這個看起來戒備重重的男人打開心房,也要強行撬開一個角落。
風起雲再一次吻上了男人柔軟的唇,這個外表柔軟的男人有一顆堅硬而戒備的心,正如李君年性格一樣倔強而堅韌,越是不願意開口訴說越是讓人心疼。
那一雙乾淨清澈的眼裡藏了太多風起雲看不透的壓抑,李君年不知道這有多讓風起雲感到煩躁不安,無法靜下心來用手中的鋼筆將壓力化為文字,李君年的存在,這個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莫名的心痛像魔咒一樣纏繞著他,壓力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李君年給予他的煩躁,就應該由這個男人來替他清除乾淨。
緊緊扣住風起雲肩膀的雙手在涼慡的海風裡漸漸放鬆了下來,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需要克服重重困難的勇氣,而一旦有了第一次的嘗試,一切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李君年需要的只是一點點信心和勇氣,或許還有風起雲不給他退路的壓力,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嘗試打開自己的心房,逼得他卸下心裡的掙扎張開嘴巴嘗試去回應對方的熱情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