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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個人。”把面前切好的牛排送到了李君年的面前，風起雲輕輕握住了男人擱在餐桌上的手，“沒有什麼我們無法實現的事情，只有想與不想。”
他們的過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
如同人類與變異人，曾經的戰爭所留下來的就讓它們停留在歷史的長河裡，不需要一遍一遍的重演。
這條道路或許走得艱難，但至少從現在開始李君年不再是一個人。
手指一根一根地和對方交纏在一起，小小的電流在彼此的指間流竄，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和風起雲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他們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人類和變異人，最根本的不過是為了對方而已。
因為這一場人類和變異人持續數千年無法解出的矛盾和仇恨，他們都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風起雲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乖乖做一條被關在魚缸里的人魚，我不會一輩子都被人保護，”李君年拉了拉風起雲的和，半撒嬌地看著男人，安慰道，“白子珈對我沒有太大的惡意，況且賈維斯會一直待在我身邊。”
“白子珈對你沒有太大的惡意，他只是想像我一樣把你關進臥室里，用鎖鏈牢牢捆綁在床上對你做盡一切想做的事情。”
直白的話用平靜的語氣講出來讓李君年很想捂住耳朵，風起雲的抱怨並不止於此，他淡淡朝餐廳外站著的，被他拒絕進入餐廳的屠宰者看了一眼。
“我也不信任他。”
“所以呢，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一塊嫩牛肉塞進嘴裡，鮮嫩多汁口感極好，李君年滿足地想要開口唱歌。
“我可以選擇不答應？”
“不可以。”
“這聽起來很不公平。”
“你會慢慢習慣這種不公平的。”在風起雲的面前，與其說李君年的膽子越來越大，不如說他們漸漸又回到了從前被風起雲寵溺時的任性與放肆。
甜蜜的，輕鬆的，沒有誤會和謊言。
站在餐廳外，沒有再以人類外表作為偽裝的賈維斯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屠宰者，只是機械軀體上不是一般的白色，而是合金一樣的金屬色澤。
無機質的半透明眼睛像兩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珠，映出餐廳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擁吻在一起的兩個男人。
第十八章 真實謊言
曝光變異人的存在，主動向人類表達善意，就目前來看白獅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的不妥，雖然引起了一些關於人類和變異人的爭執，但就大方向來看事情是朝著好的一面發展的。
歷史上每一次的變革都伴隨著不同意見的思想碰撞甚至是槍火帶來的死亡與生命的戰爭，他們能的，是儘量避免戰爭的發生。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你遇到了危險可以隨時找我，無緣無故失蹤了兩天，你知道你差一點把我嚇死了嗎？”臉上仍然戴著獅王的面具，白獅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君年佩戴在手腕上的智能腕錶，只需要李君年按下其中一個按鈕，或者是撥打白獅的電話。
“我和小韓說過了，我很好，沒什麼危險。”
“自己一個人去找議員，然後突然失蹤，這叫很好？”白獅看起來不是很高興，語調都冷硬了不少，他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李君年，就算你是一個大明星也不意味著議員不敢動你，你和我走得太近，作為仇視變異人的代表之一，議員只會把你認為是人類的叛徒，你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這一次李君年切切實實從白獅的話里聽出了對文員的憎惡，或許不僅僅是議員，還有人類，從心底對人類的憎恨與仇視。
“他的確對我有一些小小的刁難，會所里有另外一個人的出現。”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捏著白骨瓷的咖啡勺，李君年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理念，促進人類和變異人的和平相處。”
頓了頓，他抬頭望向白獅，試圖從對方的異色眼瞳里尋找到他想要看到的神色：“風起雲在上流社會有不小的話語權，我們不能只是得到輿論的支持，最根本的還是需要得到人類聯盟的認可，只有雙方達成共識才能簽訂和平協議。”
眼瞳中的金色變得濃郁了起來，如同融化了的黃金幾乎要滿溢出來，白獅擱在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又緩緩鬆開，沉默片刻後沉聲說道：“你不會傻到以為成了他的人就能讓他支持你吧？別傻了李君年，你難道忘記了他上一次是怎麼拋棄你的，之所以現在會再一次出現在你面前，不是因為他愛你，不過是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勾起了他不服輸的自尊心而已。”
“風起雲不允許自己的人和一個變異人在一起，僅此而已。”白獅警告道，“他會玩弄你的身心，而你會失去一切。”
“看著我白獅，你看著我。”將咖啡杯推到了一旁，雙手趴在木桌上，李君年指了指自己，“我看起來很像是一個笨蛋或者是白痴嗎？”
“看起來很好騙。”白獅撇了撇嘴角。
“那只是你認為而已。”
“不，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語氣里滿滿的是任性，自從聽到“風起雲”三個字以後，白獅壓根兒不想聽李君年後面的話。
“你在和我耍脾氣，這一點都不對，你現在代表的是變異人一方，我們今天出來喝咖啡不是為了在這裡鬥嘴，而是探討一些關於人類和變異人未來的事情！”李君年態度很堅決，語氣也變得重了起來，“我會保護好自己，與此同時也會儘量爭取風起雲的支持。”
白獅的狂妄和自大讓人生氣：“你太天真。”
無意義的爭吵只會讓人心情煩躁，“風起雲”三個字簡直讓白獅失去了一切的耐心和應有的理智。
“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李君年提高了聲調。
誰沒有脾氣，他也有。
白獅就是白子珈，白子珈就是白獅，很好，這個男人騙了他一次又一次，甚至在他是霧涅爾的時候差一點殺了他。
他們都有自己的面具，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目的，從一開始就註定連朋友都做不了。
“是你把我捲入到風暴中心，現在我已經出不去了。”李君年看了眼白獅，他望向窗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會半途而廢。”
“別做蠢事！”白獅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過大的力道有一瞬間讓李君年以為自己手腕要被捏碎了。
疼得輕哼了一聲，李君年皺眉道：“你幹嘛？”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白獅立刻鬆開了手，骨感白皙的手腕上很快泛起了圈淡青色，白獅皺了皺眉頭，“我帶你去看醫生。”
收回了手，李君年複雜地看著面前激動得捏青了他的手腕，又顯露關切的男人。
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李君年往後靠了了椅背上，他閉上眼睛嘆氣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不要撒謊。”
他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白獅的異色眼瞳。
“問吧。”剛才的爭吵讓兩個人都精疲力竭，白獅點了點頭。
“你是真的想促成人類和變異人的和解嗎？”同樣的問題，在李君年以霧涅爾身份出現的時候也問過。
會有一樣的答案，還是不同的答案？
白獅問道：“你在懷疑我嗎？”
“我想聽到你的答案，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李君年看著白獅，明亮透徹的目光仿佛要看進白獅的靈魂里。
垂落在腿上的手收緊又放鬆，白獅並沒有迴避李君年的視線，他回答道：“當然。”
“我明白了。”李君年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樣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卻又難免讓人有些遺憾。
白獅還是騙了他。
“有什麼人和你說了些什麼嗎？”對於李君年突然問的問題，向來聰明警覺的白獅嗅到了一絲讓他不安的味道。
李君年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是你的目標，那就不顧一切地朝著目標前進，不管道路上有什麼樣的阻礙都無法阻擋你的決心，”他指了指自己，“也不要讓我影響到你，更不要試圖控制我。”
……
……
“年哥，在想什麼呢？飯都涼了。”
來的時候才給李君年做好了飯菜，等他去了一趟外面又回來，擺在桌上的飯菜看樣子一點都沒有動過，小韓拎著一個小皮箱走了過來。
以前李君年天天教育他們三餐要按時吃，今兒個飯菜都擺到面前了卻沒有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