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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然懷念以至於眷戀風起雲對他獨一無二的溫柔和呵護。

    紅酒已經沒到了他的腰部,水槍終於停止了對他的攻擊,隨手把被紅酒浸濕的沉甸甸的外套丟到了一邊,李君年捋了肘自己濕淋淋的黏膩的頭髮。

    讓他泡紅酒浴嗎?

    李君年突然很想笑,這可真是一個無聊的遊戲。

    隔著玻璃,他望著從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風起雲,是不是從現在開始,不管他遇到了什麼,風起雲都不會再對他有半點反應了?

    不再是風兮雲,換了一個名字、一個身份和一個全然不同的外貌,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他與從不同麼?

    這是個有趣的命題。

    不管你是誰,你永遠都是風起雲,一個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置之不理的男人。

    為什麼不讓這個無聊的遊戲早一點結束?

    “唔,看來李君年對風起雲來講沒什麼特別的,”目光掠過白子珈緊握扶欄手背凸起青筋的雙手,小野貓打趣的輕聲笑道,“再過一會兒你就可以下去把他抱回去了,好好的幫他洗個熱水澡,道個歉……”  

    底下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驚呼聲,小野貓立刻低頭看了過去。

    張開雙手,李君年閉上眼睛緩緩朝後倒了下去,整個人迅速沒入了玻璃箱中的紅酒里,濃稠的酒紅海洋里難以看清男人的身影,除了有源源不斷的紅酒依舊湧入箱子裡濺起水花,酒面上一片平靜,那個男人仿佛消失在了紅酒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人拿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好奇地往玻璃箱裡探著腦袋,似乎在等著被關在箱子裡的男人憋不住氣自己浮出來。

    “他在做什麼 ?!”小野貓朝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紅酒漸漸停止注入玻璃箱,只要裡面的男人站起來就能呼吸到空氣,只要李君年自己起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怎麼會暈暈沉沉的,身體四肢沒有力氣不想動,就想在這玻璃箱的紅酒里閉上眼睛。

    身體沉到了箱子的底部,仿佛心也慢慢沉了下去,朝著深不見底的黑暗無光的海底深淵,不停的沉下去。

    一個又一個的小氣泡從他嘴裡爭先恐後地往上跑,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

    他一定是醉了。

    “呯——”  

    玻璃猛然爆裂破碎的聲音,無數的玻璃碎渣掉落了下來。

    昂貴的紅酒濺落得到處都是,鹿皮靴子踩在混著紅酒的玻璃碎渣發出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燃燒了一半的雪茄躺在狼藉的地面上漸漸熄滅了星火。

    血,或者是紅酒從手指的指fèng間順著指尖緩緩滴落。

    彎腰抱起來箱底昏睡不醒的男人,風起雲轉身大步離開。

    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我的

    當風起雲毫無預兆地站起來並且把玻璃箱打碎的時候,震裂的不僅僅是玻璃,一個更為震撼的事實擺在了在場所有人的眼前。

    “你的猜測是對的。”小野貓淡淡說了一句,她還想說些什麼,目光觸及到白子珈沉浸在陰影中冷峻的側臉時又忍住了。

    這是白子珈的選擇。

    拉起裙擺,女人轉身投入黑暗中消失不見,酒莊地下室里滿地都是流淌四處的紅酒與破碎的玻璃渣。

    心情比預想中更為煩躁,如同一隻只螞蟻靜悄悄地啃噬著他的心臟,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為時過晚,而癌症的種子從一開始就埋入了他的血肉里,無聲無息地在每一個細胞里擴散傳染。  

    他一定是病了,才會這麼胸悶難受。

    ……

    ……

    想要把自己淹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身體的求生本能也遠遠超過他的想像,李君年唯一能確認的事情就是他醉了。

    頭是暈的。整個世界是旋轉的,平日裡所有壓抑在心底的情感都被放大了千倍萬倍,他控制自己情感的閘口被人打開,無數喜怒哀樂如同咆哮著的江水一樣翻滾著肆意衝出,他的腦海里嗡嗡嗡的都是情緒肆虐的聲響。

    它們嘶吼咆哮,爭先恐後地想要衝出他的身體。

    他渾身黏膩,頭髮里,衣服上,到處都是紅酒析痕跡,純白色的襯衫也被染成了瑰麗的酒紅色。

    “咳咳——”

    身體一晃一晃的並不好受,泡在紅酒里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他現在暈得厲害,本來就不是一個酒量好的人。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本能地伸手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事物,手指無力地攀上了抱住他身體的手臂,最優質的衣料也藏不住的結實與力量。  

    眼神失焦地望著抱著他走在路上的男人,堅毅的下顎,熟悉的面孔,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開口喊出對方的名字。

    “風……起雲”

    無力而充滿醉意。

    那些破碎的玻璃,流淌得到處都是的紅酒,是真的發生了,還是他醉得產生了幻覺?

    想要得到確認,李君年抬起手試圖觸碰對方的下顎和臉頰,殘留紅酒的修長手指無力地垂著,就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碰到了。

    “醒了?沒把自己淹死?”

    快要碰到的時候風起雲突然開口說話,冷硬沙啞的聲音里藏著明顯的怒意,這個男人在生氣,氣什麼?

    明明應該生氣的人是他,他今天被白顧城用惡毒的語言諷刺謾罵,甚至還被丟進了一個可笑的玻璃箱裡被紅酒亂噴,這整個過程里風起雲明明看著卻沒有說一個字沒有任何表情。

    他才應該生氣,就算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是被風起雲捧在手心裡的風兮雲了,可他還是生氣,無法抑制的委屈,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去真心實意的關心他、保護他,給他起碼的一點點安慰。  

    風起雲在氣什麼,有什麼好氣的?

    快要碰到男人下顎的手指又慢慢垂落了下來,他靠在風起雲的懷裡輕輕扶著額頭,正要努力一點一點撿回他不知道丟到哪個星系的理智時整個人突然被扔了出去。

    不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地面,也不是柔軟舒適的床鋪,整個人毫無準備地被丟進了恆溫游泳池裡,就算淹不死也會被嗆到,沒有掙扎太久就被人抱住了腰提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醉意瞬間少了一半,這大概是他最為狼狽的一天了。

    “唔——”

    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後背被抵在了池壁的邊緣,擠壓而來的結實胸膛如同一面堅硬的牆壁無法推開,柔軟的嘴唇遭遇突如其來的啃咬,仿佛暴風雨一秀兇猛的親吻讓人無法招架。

    雙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肩膀,有細小的電流順著嘴唇傳遍他的全身,這些細小的電流輕輕撫過他皮膚上的小絨毛,鑽進每一個毛孔里,穿過他的血管侵入他每一個部位的肌肉里,如同瘋狂長跑過後一般,身體蘇軟無力。

    到處都是風起雲的氣味,他的口腔里,他的鼻息間,他的頭髮和頸間,那霸道而野蠻兇悍的氣息是揮之不去的烏雲壓在了他的身上,屬於風起雲的暴風雨轟然落下打濕了他的身體。  

    陌生的,從未有過的感覺。

    感覺到風起雲在扯他的襯衣,李君年慌忙地試圖阻止對方。

    “我不碰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被酒精麻痹了大腦的李君年遵循著本能選擇相信對方。

    被紅酒浸泡過的襯衣和褲子緩慢地沉到了池底,溫熱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從頭頂澆落,寬厚的手掌撫過他的臉頰、肩膀和後背,緩慢而細緻,仿佛要把手指上的指紋都揉進他的皮膚里,每一個被紅酒沾染過的地方,每一寸被紅酒塗抹過的皮膚。

    直至整個溫水池子由清澈透明染上了淡淡的淺紅,直至從溫水池轉移到了溫暖而柔軟的床上。

    沒有了紅酒的黏膩,乾乾淨淨的身體陷進了純白的被褥里,幾乎和這些雪白色羽毛填充的枕頭被子融為一體。

    寬而平的肩膀,脊背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窄而有力的腰,長而直的腿。

    散發淡淡香味的海軍條紋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腰以下膝蓋以上的部位,半睡半醒的,李君年面朝下側趴在床上,兩條腿隨意而放鬆的交疊在一起,像一隻懶懶的大奶貓,從凌亂的頭髮絲兒到肉粉色的指甲蓋都透著鬆軟香甜。  

    有什麼風起雲看不到的、摸不到的、無法捉摸的魔力強烈吸引著他。

    他親吻著男人鬆軟的頭髮,輕輕嗅著李君年身上清新乾淨的氣息,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綠茶,像小雨過後的嫩糙,像一顆清新的薄荷糖。

    “我給過你逃跑的機會。”他的手掌覆蓋著李君年的後肩,輕輕摩擦,“不會再有第二次讓你逃跑的機會。”

    是你招惹的我,就該負起一切後果。

    “聽到了麼?”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他俯下身親吻著男人的額頭和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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