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女人愛他，男人也愛他，如果給這些人一個動手的選擇，他們大概會毫不客氣的扒掉霧涅爾的衣服和面具，想看看那張冷酷面具下的男人究竟長了一張什麼樣的臉。
“這就是大眾關注的焦點，比起那份關稅上億人命運的人類與變異人的和平協議，他們更在乎一個變異人的身材是不是火辣。”
“許久不見”的白子珈從某個星球“出差”回來以後第一時間找到了李君年，兩個人坐在公司餐廳某個隱蔽的位置。
“我覺得這挺好的，對變異人的興趣會促使她們關注變異人和人類的話題，進而了解到相關協議的內容，”抿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檸檬果汁，李君年笑著說道，“你覺得呢，白總？”
“我更喜歡你直呼我的名字。”挑了挑眉，單手杵著桌子，白子珈壓低了上半身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你是不是對我有一些意見？”
“我怎麼可能會對你有什麼意見？”笑得燦爛又天真，李君年從包里取出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了過去，“這是解約書，需要你的簽名。”
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僵住，白子珈愣了那麼一兩秒鐘，他眯起眼睛猜疑地看著男人，看也沒有看李君年遞過來的文件一眼。
“你打算和我解約？離開公司？”
“我以為解約相關的事情你的秘書應該告訴過你了。”
在白子珈“出差”的時候，李君年已經向公司提出了解約的意見，他記得公司的人告訴過他，公司方已經把他的意見上報了白子珈解約事宜要等到白子珈能談。
“我捧紅了你，親愛的。”白子珈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往後靠在了椅背上，靜靜注視著李君年，強烈的目光仿佛要在男人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類似的目光李君年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也感覺到過，不管是白子珈還是白獅，這個男人最近對他的態度都帶著壓抑的怒火。
李君年主動提出來的解約，主動和風起雲的靠近，主動去接觸議員，霧涅爾公開發表的言論……太多的事情糅雜在一起不斷挑戰著白子珈的耐心。
“我知道，很感激你對我的信任和支持，只是在工作理念上的不同意見註定我們不能繼續走下去。”舔了舔嘴唇，輕輕咬下下嘴唇，李君年把文件推到了白子珈的面前，“長痛不如短痛，解約賠償金……”
“風起雲會幫你支付，對嗎？”白子珈粗魯地打斷了李君年，帶著某種難以控制的因憤怒而孳生出來的惡意。
“你沒必要用這些言語來故意激我，或者是底圖以此來報復我，我以為我們一起工作了那麼久你多多少少會了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話語裡透著明顯的失望，這份失望於李君年而言太過於複雜，失望於白子珈一次又一次對他的欺騙，失望於這個男人在感情方面的優柔寡斷，失望於這個人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同時又把他往陰謀的大海里推下去。
和公司的解約，是他們在工作理念上分歧的必然結果。
就如同人類與變異人理念上的分歧，註定霧涅爾和白獅無法成為攜手共進退的同伴，除了敵人還是敵人，除非有一天白獅願意改變他自己的理念。
但就現在來看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李君年也沒有為此抱以不切實際的期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會組建我自己的個人工作室，不會去其他公司，更不會去風起雲那裡。”頓了頓，李君年看著面色不太好的白子珈說道，“就算離開了公司……我們還是朋友。”
但願如此。
“我對我剛才的態度感到抱歉……”白子珈輕輕握住了男人擱在桌子上的手，後者很快縮了回去。
“我待會兒還有工作，文件放在你這裡，有空的話看一下，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和平解約。”多餘的話也不用再多說，李君年拿起包轉身離開了餐廳，沒有再回頭，沒有任何的猶豫。
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略顯疲憊的臉，白子珈看著擺放在他面前的解約文件眼神漸冷。
第二十二章 林中小屋
“要找到這些資料可不容易，議員妻子受害的案件已經結案有十多年了，按照卷宗上的記載，殺害議員妻子的是一夥狼人變異人。”
克里斯盤腿坐在小型飛船堆滿資料的桌子上，他偏頭朝一聲不吭一直在查看卷宗的霧涅爾看了過去，在黑色羽毛的襯托下露出來的皮膚顯得格外白皙，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稍顯病態的……蒼白？
“你最近是不是受傷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有。”依然是簡潔有力從不羅嗦的回答，李君年頭也不回的說道。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破損了的低音炮，克里斯當然知道霧涅爾身上裝了一個變聲器，他很好奇霧涅爾本人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是溫潤的 如同一潭灑滿了花瓣的清澈泉水，是冰冷的仿佛夜色下的寒冰，還是磁性華麗猶如一杯醇厚的紅酒灑在大提琴的琴弦上？
在羽毛面具的霧涅爾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和他和身材一樣火辣誘人，還是冷冽英俊得讓人兩腿發軟？
“你是不是噴了香水？”霧涅爾突然轉頭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克里斯眼睛一亮，挺起胸膛來展示他新買的深棕色的小羊皮皮夾克：“哇喔，你鼻子怪靈的。”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特意噴了一下，從他那亂七八糟的柜子里翻出來的不知道哪一年朋友送的男性香水。
“這個味道不適合這個季節，生薑豆蔻辣中帶甜，整體香調辛辣濃烈，糙木的香調不會顯得過於強勢也不會讓人反感，在冬天裡是一碗想要讓人接近的溫暖薑湯，但是在春夏交接的現在……”霧涅爾微微揚起了唇角，打趣的說道，“和穿著羽絨服曬太陽一樣有些不太合適。”
霧涅爾在日常生活里極有可能是一個紳士貴族，看看他那鍛鍊得完美的小腿肌肉和手臂肌肉，看看他那整潔乾淨的皮膚還有抹了花蜜一樣的淺色嘴唇，還有對這些香水或者是服裝之類的了解，有太多的細節表明霧涅爾是一個熱愛並且享受生活的男人。
儘管一身漆黑時常在夜裡神出鬼沒，卻莫名的讓人想到了……陽光。
“嘿嘿嘿，別這麼打擊我，我能洗掉身上的菸酒味兒再噴一噴香水已經很不錯了，”克里斯湊了過去，在霧涅爾頸邊上用力吸了一口氣，他眨了眨，“你噴的是什麼，還挺好聞的。”
克里斯不太懂香水，他只分得出來好聞不好聞，霧涅爾的身上有新鮮蘋果的果香，好像還有一些鼠尾糙的味道，整個基調里又有感性的木質和琥珀元素。
冷靜，感性，又帶了那麼一點點讓人想入非非的勾動食慾的酸甜。
“改天我送你一瓶合適的香水。”霧涅爾快要被克里斯逗樂了，他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接受來自各家媒體的排隊訪問，和議員等人溝通聯繫。
噢，還有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出現的風起雲，那個得寸進尺的男人就喜歡把他弄得精疲力竭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飛船停在了郊外的上空，隨著艙門的開啟，一個黑色的人影很快隱入了夜色之中，克里斯抱怨了一句，啟動身上的飛行裝置緊跟著跳了出去，霧涅爾都不等他一下。
穩穩落在了地上，克里斯拿掉了夜光鏡抖了抖被夜風吹得冰涼的手腳，郊外一片寂靜，遠處隱隱有貓頭鷹或者是其他什麼鳥類的叫聲，一聲一聲的，搞得跟恐怖片似的。
“你太慢了。”一個冷沉沙啞的聲音。
“哇——”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克里斯扭頭望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的男人，忍不住抱怨道，“霧涅爾，你想嚇死我嗎？！”
星際探長眼睛一亮，瞅著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棵樹上的男人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把衣服給換了？”
身後的黑色翅膀被收了起來，那身火辣辣的緊身黑色戰鬥服變成了一套黑色皮衣，頭上戴著一頂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帽子，要不是熟悉了霧涅爾那破損低音炮的獨特聲音，克里斯估計很難立刻認出對方來。
噢，唯一不變的是，腿依然很長，身材依然很棒。
……
……
寂靜的林子裡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枯枝落葉堆積的地上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兩個男人以穩定的速度行走在林子裡，不遠處隱約可以看到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火。
他們就像是從高科技的社會掉進了幾千幾萬年前的人燈社會，破爛不堪的柵欄圍在一間小木屋的四周，院子裡拴著一條會汪汪汪亂叫的大黃狗，木屋的窗子上掛滿了曬乾了的辣椒和玉米，走近的時候你還能聞到一股雞屎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