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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風起雲當年從不讓他進去的地下拍賣會。
“我介紹幾個朋友認識。”白子珈帶著換好衣服的李君年離開了酒莊的休息室,他們趁著浪漫的夜色走進滿是葡萄藤的酒莊長廊。
在穿過了幽靜的葡萄藤長廊後是一個小小的葡萄園子,穿著長裙的女人和他們打扮紳士的男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型的私人紅酒聚會。
一抹白色人影在夜色里格外顯眼,目光經過對方的身上時李君年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白顧城?
第一百零二章 迷失的心-上
他已經是李君年了,對方依然是白顧城。
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有時候他也會在孤獨一人的深夜裡去想,如果他當初沒有帶白顧城到風家,他是不是就不會發現風起雲藏在書房裡的秘密,就不會摔下懸崖。
他現在還會不會依然是風兮雲,沒有翅膀,不會變成人魚,也沒有在鬼把戲,而是捧著一本書像只懶貓一樣縮在書房的壁爐前,等著風起雲給他熱牛奶,安靜而美好。
“你好,我是李君年。”在白子珈的介紹下,李君年微笑著伸出手,一如在大學時他第一次遇到白顧城那樣。
只是這一次白顧城的反應卻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沒有立刻客套的回握,白顧城淡漠地看了眼李君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目光打量著男人,就像一個倨傲的貴族在看一個小偷或者是乞丐時的眼神,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舒服。
這和李君年印象里的白顧城相差太大。
“顧城。”白子珈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悅地提醒了一聲。
“白顧城。”嘴角極為勉強地揚起客套冷漠的弧度,白顧城敷衍地輕輕握了握李君年的手,幾乎是只是碰了碰皮就立刻縮了回來,好像李君年的手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你們聊,我過去看看。”和白子珈說了一句,白顧城看也不看李君年的直接轉身離開,把他徹底當成了空氣。
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李君年沒想到在大學時候溫柔又有教養的朋友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當他還是風兮雲的時候,到底有多少騙了他,把他蒙在鼓裡。
換了一個身份之後,人還是那些人,卻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一面,不管是誰。
“對不起,讓你生氣了。”白子珈苦笑一聲,看了眼已經去和別人聊天的白顧城,說道,“白顧城是我的表弟,他從小性格就是這樣,對外人十分冷漠,你不用管他,只要看著我就夠了。”
有些被李君年眼裡無法掩飾的淡淡傷感給驚到,白子珈沒想到白顧城的那番舉動會對李君年產生這麼明顯的影響。
他越來越看不明白李君年這個男人,明明前不久在酒店屋頂花園裡還能夠硬氣地抵擋來自周遭的一切淡漠和敵意,現在卻因為白顧城的幾句話而露出了惘然若失的表情。
從一開始,今天所計劃的一切似乎正朝著白子珈所不能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應該好好教一教你表弟基本的禮儀。”酒杯湊到唇邊仰起頭堪稱浪費地灌了一大口,李君年緩緩吐出一口氣感覺好受多了,他瞥了眼旁邊的白子珈,“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抬著紅酒杯的男人驀地笑了起來,抿了抿唇,白子珈湊了過去,在李君年的耳邊低聲說道:“不,你說得很對。”
他頓了一下,放柔了聲音:“我很抱歉今天讓你遇到這些不開心的事情,結束以後好好補償你,嗯?”
最近聽慣了白子珈甜言蜜語的李君年沒聽出來白子珈這番話背後藏著的深意,抬頭一下子對上了對方溫柔的目光,觸及到白子珈眼底真摯的淡淡歉意時驀地心動了一下。
白子珈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喂,你在笑什麼 ?”嘴角微翹的貓弧讓人看了就莫名的心情好,白子珈突然很想輕輕親一親李君年微翹嘴角時的弧度,想把這個男人抱在懷裡。
“沒什麼 ,想要道歉的話陪我在葡萄園裡走一走,怎麼樣?”
白子珈有拒絕的理由嗎?
微涼的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葡萄香氣,溫暖的燈光藏在茂盛的葡萄藤後在地上投影斑駁的陰影。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李君年突然開口問道。
“當然,你和我不用這麼客氣。”白子珈微笑著舉了舉酒杯,難得李君年居然會主動問他問題。
“在劇組的時候,那天晚上想要殺了我的人……他長得很奇怪,你知道他是什麼 人嗎?”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昨天早上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一個新聞,新聞里有個男人長著翅膀能飛,那個長著翅膀的男人看起來很像那天夜裡救了我的人,或許也不是有意救我,但是……”李君年疑惑的問道,“你覺得他們是什麼人?”
沒有立刻回答李君年,白子珈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空出來的位子示意李君年坐下來。
“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有我在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那天晚上發生在樹林裡的事情,”白子珈靜靜看著男人,柔聲道,“世界這麼大,這個宇宙里有太多未知的事物,也有一些還沒有被大眾認知的生物,而有些事情了解得越少並不一事實上就是壞事,知道的趙多,有時候反而越煩惱。”
白子珈果然知道變異人的存在,只是現階段看起來對方並不會告訴他太多關於變異人的事情,李君年沒有再問下去,一來白子珈並不是表面上那種會為了討好他就毫不保留的人,二來他問太多的話難免引起白子珈的懷疑。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拿酒。”白子珈站起來說道。
李君年點了點頭,目送著白子珈離開直到對方完全離開了他的視野才慢慢收回了視線。
他能感覺得到白子珈對他的好感,這份好感有多重不得而知,但要說完全沒有感覺也不可能,他畢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默許自己和白子珈的靠近只是為了藉助這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擴展他的信息網。
他們能擬定各自的計劃,卻沒有辦法精準的控制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們所計劃的那樣發展。
輕輕揉了揉額頭,他是不是有些喝多了?
一個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李君年抬頭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到來人的時候他微微愣了一下:“我以為你討厭我。”
來的人不是白子珈而是白顧城。
“我的確討厭你。”不是演戲,這的的確確是一句發自白顧城內心的一句話。
“我如果討厭一個人不會和他見面,也不會和他說上一句話。”往後靠在了長椅的椅背上,李君年有些好奇白顧城既然討厭他,那為什麼又來找他。
“我也不想在酒莊裡看到你這樣的男人。”白顧城語氣不善,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君年的目光淡漠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這樣的男人?”李君年忍不住笑了,他這樣的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
他更弄不明白的是,現在的白顧城是不是才是真正的白顧城,如果是,那在大學和他認識的那個白顧城又是誰?
一個詭異而令人驚恐的疑問猛地躍入了李君年的腦海,當年白顧城會不會是主動接近他?
“從小到大,我見過無數像你這樣妄圖爬上白子珈床就自以為攀上高枝的人。”雙手抱在胸前,白顧城微微低頭輕蔑地揚起了唇角,李君年從沒想到這個外表清冷文藝的男人也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我只是想在你惹出麻煩之前告訴你,不管你爬了白子珈還是其他什麼人的床,娛樂圈裡不管多光鮮的明星對我們來講不過是上不了台面的戲子,你和那些高級交際花沒什麼區別。”白顧城想了想,微笑著說道,“除了叫法不一樣。”
沒有被白顧城直白攻擊的幾句話氣得臉色發白或者是跳腳,李君年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舊友突然笑了起來,語氣篤定得沒有一絲疑惑:“你在嫉妒我。”
雖然不明白白顧城為什麼對他一番言語折損,可他看得出來白顧城眼裡對他的嫉妒,即使沒能全面了解這個男人的性格,但他們以前好歹做過幾年的朋友,白顧城的情緒變化李君年都能看得懂。
“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直起身往後退了兩步,白顧城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保鏢上前站在了李君年的面前。
“白子珈呢?”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李君年預想,他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白顧城,更沒想到對方會叫出兩個保鏢來把他圍住。
如果願意,他可以出手把這兩個保鏢揍翻,但這樣太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到他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