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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年只是看著風起雲,接受對方的親吻和輕撫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承受,他們都曾失去過彼此,在過去,甚至在未來都是彼此的唯一。
越是想離開的人就越是無法離開,越是想忘記的人就無法忘記。
不管是風兮雲還是李君年,都不需要再掩飾和壓抑他對風起雲的渴望。
腦海里蹦出“渴望”兩個字的時候,李君年才發現他有多想念這個男人,想念這個男人帶給他一切美好的回憶,想念風起雲的微笑,想念這個男人寬厚的手掌和總是清慡乾淨卻又帶著冷硬的氣息。
既然都重新活過來一次了,他還在糾結些什麼?
不管最後的真相是什麼,不管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李君年知道自己不會也不可能割捨他和風起雲之間的感情。
沒有回答風起雲的話,李君年緩緩閉上了眼睛,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心過了,他握著風起雲的手,就像小時候做惡夢睡不著時的那樣。
只要有風起雲在他身邊,天塌下來都不用怕。
寬厚的手緩緩回握住李君年的,滾燙的胸膛貼上了他的脊背。
……
……
李君年是被吻醒的。
像是有一頭猛虎在親吻他的頭髮、額頭和臉頰,痒痒的。
他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風起雲注視著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眸像秋天山林里的湖水,清澈而透著微涼。
昨天晚上浸泡在紅酒里呼吸的時候身體吸收了太多的酒精,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醉得厲害,風起雲砸碎了玻璃箱把他帶了回來,扔進池子裡脫了他的衣服,把他從上到下洗的乾乾淨淨……從八歲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和同性一起洗過澡。
他一定是臉紅了,臉頰燙的厲害,上帝啊,他居然和風起雲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雖然……好像並沒有發生他想像中的那種事情。
“在想什麼 ?”
下顎被輕輕捏住揚起,李君年從風起雲清透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臉茫然的自己。
“……沒什麼。”他失禮的喃喃說道。
現在算什麼?他和風起雲算什麼?
他真的就問了出來:“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不算什麼。”
從床上坐了起來,風起雲背對著李君年坐在床邊上穿上了褲子,寬厚的後背呈現完美而標準的倒三角。
李君年也跟著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沒有他的衣服,估計都被風起雲當垃圾丟了。
拉了拉被子,李君年莫名的有一種那種事情以後求說法的詭異感,雖然實際上他們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純蓋棉被一覺到天亮。
“意思是我待會兒可以走了?”李君年隨口問道,肚子有點餓了,能讓他吃個早餐再走嘛?
扣上了襯衣的紐扣,風起雲轉過身突然又把李君年壓倒在了床上,像昨天晚上在水池裡那樣親吻男人,只是少了幾分瘋狂和暴躁。
李君年摸著自己的嘴唇有一些回不過神來,不知道該驚訝自己居然在清醒的情況下沒有反感對方的親吻,還是驚訝風起雲的吻技居然還不錯,甚至比他都好。
“你是我的。”
風起雲看著男人,淡淡說了一句。
什麼你的我的,就那麼喜歡直白粗暴?
“我對你重要嗎?”李君年也看著對方,他問道,“我對你重要嗎?風起雲。”
他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既然我是你的,那麼請好好照顧我,風起雲,我肚子餓了。”
第一百零五章 錯身而過
偶爾有幾隻渾身漆黑的烏鴉撲騰著翅膀從上空飄過,廢棄的舊工廠里滿地都是廢渣,還有一些很久以前工人離開時留下來的舊衣服和靴子,破爛的玻璃窗外是通往大海的懸崖,這地方方圓百里內都沒有一個人。
“怎麼樣,這地方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張開雙臂,李君年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臉上還戴著從白子珈那兒順來的氧氣口罩。
可憐沒有口罩戴的小韓只能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君年的背後繞過地上的死老鼠和其他一些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動物屍體,這地方可真是又臭又髒。
小韓都快要哭了:“年哥,你花了那麼多錢就買了這麼一個破工廠呀?”
那整整一箱子的鈔票,就換了這麼一個破破爛爛沒人要的工廠,小韓可是清楚地記得房產中介把房產證交給他們時那幾乎快要忍不住放聲大笑的幸福表情。
這裡雖然有大海,但是並沒有可以供遊人遊樂的金沙海灘,海灘上到處都是珊瑚的屍體和粗糲的沙子,光腳踩在上面走上兩步腳底估計會被割破。
風浪太大,下水游泳有去無回的概率過高,聽說大海里還有不少危險的海洋生物。
不能用來建蓋度假酒店或者是私人別墅的土地就這麼一直廢棄著,直到一個李君年的“傻瓜”花錢把這破地方給買了。
李君年回頭瞪了小韓一眼,搖了搖手指,說道:“小傻瓜,那箱錢還不夠我們在市區買一個衛生間,也就是這地方地處偏僻,既沒有柔軟的海灘也沒有辦法建蓋港口,工廠破舊不堪還流傳有鬼故事,我們才能用很低的價格買到這——麼大的地方。”
一邊說著,李君年一邊張開手臂比劃了幾下。
“……可是要翻修的話要更多的錢吧。”小韓小聲嘟囔了幾句,已經在心裡默默想著他得花多長時間才能把工廠打掃乾淨。
“跟我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李君年大步朝工廠更深處走去,小韓趕忙小跑著跟上。
走了一會兒,李君年指著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說道:“一百多年前這裡偶爾會發生戰亂,他們就在地下建了一個防空洞作為工廠工人的宿舍。”
小韓湊了過去看了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表,想起之前這裡流傳的鬼故事頓時一陣毛骨聳然後背發涼。
“年哥,我、我們要下去嗎?”小韓怯生生的問道,“那下面看起來好恐怖的樣子。”
“我下去,你在上面等著。”拿出手電筒,李君年踩著樓梯大步朝地下室里走了下去,小韓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破舊工廠,趕忙喊著跟了上去:“年哥,等等我!”
“這裡的電力系統壞倒是沒有壞,就是需要重新整個一番。”大步走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李君年抬著手電筒左照右照似乎是在有目的地的尋找著什麼東西。
小韓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現在只要有隻老鼠從他面前跑過去他都能嚇得變出狼尾巴來,他緊緊拉著李君年的衣服角寸步不離。
“就是這裡。”
突然停了下來,李君年拿著手電筒照she著一幅掛牆壁上布滿灰塵的畫,一幅美人魚背對著坐在礁石上的夕陽油畫。
“什麼?”小韓盯著畫上的美人魚看來看去,難道這是一幅價值不菲的古董畫?
戴著手套輕輕拂了拂畫上的灰塵,李君年眯起眼睛仔細觀察了一陣子,喃喃自語道:“差了一樣東西。”
“年哥,差了什麼?”小韓怎麼覺得他完全都看不懂。
李君年看著畫上美人魚手裡握著的權杖:“一顆珍珠。”
“什麼珍珠?”
“海洋明珠,星際傳奇女星迦音生前佩戴過的一顆珍珠。”李君年喃喃說道,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自言自語一樣的繼續說道,“傳說常年佩戴這顆海洋明珠可以讓皮膚變得水潤嫩白。”
“年哥,我們要找顆珍珠嗎?”
“我知道這顆珍珠在哪兒。”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輕輕撫上權杖處有一個不明顯凹陷的油畫。
小時候被風家洗去的記憶已經全部回來了,那顆在他很小時候就掛在了他身上的珍珠,他記得在他進入風家之後那條珍珠項鍊被風起雲的母親拿走了。
這之後一直都在風起雲已逝母親的首飾盒裡,他見過一次,因為珍珠很漂亮他還拿出來過一次,那也是唯一一次風起雲不是寵溺地把東西給他而是從他手裡拿走了珍珠。
現在想起來,風起雲當時緊張的樣子是怕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風起雲很少會對他凶,那次他不想把珍珠還回去的時候風起雲強行拿走了,這件事情他記得很清楚,後來在學校和白顧城聊起風起雲的時候他順口提過一次。
“年哥,在哪兒?”小韓問道。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冷笑,意味深長的緩緩道:“在一個老朋友的手裡。”
……
……
李君年還記得,當他還是風兮雲的時候,親眼看到白顧城佩戴在身上的珍珠項鍊時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