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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變壞了。”多年前的那個清風,雖然朦朧,卻是開口就讓自己聽見最喜歡聽的話,就像他說,我最喜歡哥哥了。那陣陣清脆的聲音,現在想來,還回味無窮啊。
“那也是哥哥教的不好。”清風笑著反駁,“清兒沒有父母,從小就是哥哥在教,不是嗎?人人都說長兄為父,辛苦哥哥做了這麼多年的父親。”
“清風。”男人一字一字的,加重了語調,可隨後,他勾起笑,笑意魅人,“父親有這樣對兒子的嗎?”說著,手伸進清風衣衫里,“還有這樣對兒子的嗎?”兩指夾住了少年胸口凸起的地方,“又或者……”全身壓下了,長腿伸進少年的腿間,“這樣?”略帶風情的摩著少年的那裡。
清風吸了一口冷氣:“錯了,不是父親,不是父親。”趕忙改口,這光天化日之下,清風知道,沒有這男人不敢做的事情。
“那是什麼?”手順著平坦的小腹,在繼續往下滑。
眼底的情有些動了:“是……是……伴侶……”伴侶,相伴一生的人。
赤聽了,眼底的柔情深了:“清兒說這話,是不想讓我讓開嗎?如此一來……”
“哥……”推開身上的人,哪是這個意思,“不許哥哥鬧我玩笑。”臉紅紅的,揚起上半身,抱著赤的腰,“不許。”
“好,不許。”不再戲謔清風,赤將靠在他胸口的人抱緊了。
兩個人,安靜的抱在一起,幾許風吹過,舞動著他們的發,幾隻蝴蝶飛來,在他們的身邊圍繞。不遠處有宮女走過,臉紅的移開視線。暗中的影衛見了,冷酷的雙眼,也不禁溫暖了。
這份情,在有一天動了天地。
這份情,在有一天成為永垂。
這份情,在有一天稱為奇蹟。
這份情,你只要相信,它便存在。
所以,相信愛情的人,終會獲得幸福。
弗龍殿內,清風看著懷爾和亞恩:“你們確定好了嗎?”
“如果我們不確定,那麼金銀雙環蛇怎麼辦?”亞恩挑眉,這才是問題最糾結的地方。即使他們要血祭,也不一定要選在這幾天,但是他們知道清風急切的想救出金銀雙環蛇。
“還有一個原因。”清風看著赤,又看著懷爾和亞恩,“在天界的時候,大家都聽天帝說過,關於天魔星的事情。”
“這個跟天魔星有關?”沉默了好幾天的懷爾終於開口。
“嗯。天魔星在上古時期是不存在的,但是它的出現也是應天地之氣而誕生。要消滅天魔星,必須也要上古的剛正之氣。除了明辨是非的法獸獬豸之外,還有上古五神龍的聚集。雙兒如今被吸進龍樹里,雖然有龍珠護體,但是它還幼小,龍珠初入它的體內,龍氣和它融合還需要時間。而那段時間,無相的陰暗之氣會吞噬它的身體,到最後……如果我們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將雙兒救出,它的力量會被無相吸收,而龍珠,會入無相的體內。到那個時候別說是對付天魔星,就算是對付無相也需要一番力氣。”清風的話在眾人心裡掀起一陣狂cháo。他們都不是善良的人,擔心的不是無相,也不是天魔星會怎樣,而是那個相當於朋友般存在的雙兒。
想到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可能會消失,心裡總覺得有些怪異。
“人生在世,不過求個暢快,既是如此,清風,我們把命交給你。”懷爾第一次說話,他對清風的信任就像他對亞恩一樣。當年才五歲的孩子,他們同生共死的經歷,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的。而且……懷爾的心裡還有一個秘密,他想救也願意救雙兒的決心,跟那個秘密有關係。
莫森,曾經給過他溫暖的人,他的無故消失,儘管懷爾不說,但是他內心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不可能那麼快就過去。
而想要知道莫森的事情,懷爾知道,只能問一個人,那就是……無相。
“既然如此,三天後,我們出發逸紫觀。”
“逸紫觀?”三人不解。
清風解釋:“血祭期間需要絕對的安靜,如果血祭成功,龍魂出來的時候被外界的渾濁之氣干擾,會造成龍性的曲解。而普天之下,唯有逸紫觀是清淨、且乾淨之地。”
第五卷 第36章 出事
半月後,幾人到了逸紫觀。
聽他們的來意,雲閒有些意外,可兩年的磨練足夠讓一個本就灑脫的人學會內斂和冷靜。他領著眾人來到逸紫觀歷代掌門的祠堂。
“因為這裡供奉的是歷代掌門的牌位,所以這裡應該是整個逸紫觀最乾淨的地方。”
清風原本也是這樣的打算,倒是沒想到和雲閒想到一塊兒了:“那這幾日就麻煩掌門和逸紫觀的眾人了。今日我們先休息一晚,明早開始血祭。”
當晚,明月高掛。
清風在月夜下,他抬頭看著上空。那明亮的月光和璀璨的星光甚是扎眼,可光芒之下,卻是人說不出鬱悶的心。
一陣茶香從那邊傳來,清風回頭望去,只見雲閒端著盤子上,正是那散發香味的茶水。
“要不要喝喝看?這是山上最近發現的新茶,才剛剛曬乾,我就急著泡了一壺。”兩人來到一邊的亭子裡坐下。這裡的亭子都是桃木做的,有些年頭,所以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清風應邀而坐。
“都說人活著應該往前看,特別是我們修道之人,更不應該停留在過去。可是我卻還深刻的記得你初來這裡的時候,轉眼間,已經過了13年。”為自己和清風各倒了一杯茶,當茶水劃入喉嚨的時候,曾經的一切更加深刻了。
清風沒有喝,卻是聞著茶香,比起茶水,或許他更加貪留的茶的香味。
十三年,過的好快。“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不曾回憶過去,因為回憶過去,會讓我覺得時間很慢。”時間一旦慢了,就代表距離跟哥哥約定的十年好很長,所以他不回憶。“在十五歲之後,我經常回憶。”因為那個時候他和哥哥的關係開始變了質,讓他朦朧、又有些覺得新奇。“而現在,我似乎不回憶過去,也不幻想未來了。”
因為他覺得,過去、現在和未來,他的世界已經定格了。過去是哥哥收養了他,現在他和哥哥一起過,未來,也該是如此的。
天空,突然有一顆流星閃過。
流星許願,在這個時空,是沒有這個說法的。但是在地球上,並且在地球上生活過的清風,他是知道的。所以當他看見流星的時候,不自覺的閉上眼。
月光下,雲閒能看清清風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這張倔強的臉,越來越精緻了。待清風睜開眼睛時,他突然又覺得自己可笑。擁有了前世的記憶,他怎麼還會相信流星許願這種荒唐的說法呢?
是雲閒先笑了出來。清風雖早熟,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其實很純。就像現在,那種懊悔的表情讓人看了也不禁想笑。
放下杯子,清風覺得有些涼了。山上的溫度,比起山下,那偏差是挺大的。他離開的時候,雲閒依舊坐在那裡,有時候一個人喝茶也是一種樂趣。只是雙眼,靜靜的看著清風的身影。
房門開著,任憑冷風往裡面吹,清風進去的時候,以為赤會坐在一邊,卻發現已經床上休息了。
他靠近,男人的呼吸非常均勻。以往,都是他先看著自己睡覺,可是今天,有些相反了。清風還不困,他坐在床邊,將男人額前的髮絲挑開。不太善於表達的感情,在眼底泛起了。這個時候如果赤睜開眼睛,一定會發現,清風的情有多深。
不過,即使他沒有睜開眼睛,少年眼底隱藏的情意,他又怎會不明白呢?
即使是夜空下,讓人動容的感情,又何止一對呢?
逸紫觀因為建築的位置比較高,所以坐在屋頂的時候,感覺就能抓住月亮。而正巧有那麼一個人,他伸出手,覺得月亮近在眼前,可當他抓的時候,又覺得遠在天邊。
“要不要賭一下?”和他背靠著背的男人開口。
“賭什麼?”懷爾似乎有了興趣。
“如果你能抓得到它,我滿足你一個願望。”亞恩笑著開口。
哼。懷爾冷哼:“我還有什麼願望是需要你幫忙的?”大言不慚,懷爾心想。可願望啊……順著亞恩的心,他當真想了。
噗的一聲,亞恩笑的誇張了:“你需要我的地方,多著了。”這小子,給了他一點顏色,尾巴就翹上天了。“怎麼著?賭嗎?”
懷爾翻了翻白眼:“你這不是廢話,如果你有本事,這月亮就在眼前,你試著抓抓看。”純粹是哄著自己玩的,這種無聊的問題懷爾不予理會。
“那如果我抓到了,你也許我個願望?”亞恩沒有反駁。
哦?懷爾眯起眼,他轉過身看著亞恩,對方信誓旦旦的眼神似乎不像說假,難道他真的能抓到?哼……壓根兒就不信,可為了以防對方期盼,懷爾又追問了一句:“是那天上的月亮?”
“難不成這地上也有月亮?”
所以……
當某人搬來一桶水,讓月影倒映在裡面上,並得意洋洋的看著懷爾,懷爾爆發了。
看著懷爾扭轉的臉,亞恩的心放下了,這樣神采奕奕的懷爾,才是他心中的那個懷爾。然驕傲的男人,卻沒有表明自己的用意:“難道這個不是天上的月亮嗎?”他笑盈盈的問道。
那笑聲,在月夜下,格外的好聽。
這一晚,相信誰都睡的不踏實,可是有誰睡得踏實。有些矛盾,這的確是他們的心底寫照。
翌日,祠堂的門口早早的聚集了那些人。
“外面就交給哥哥了。”那種不安的沒有消失,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赤淡淡的點了點頭。無言,是給予最大的信任。
清風、亞恩、懷爾,三人走進祠堂內,祠堂的門砰的關上了。
祠堂內有幾張床,每逢逸紫觀的創始日,那些長輩用守夜用的,而這會兒,剛好讓亞恩和懷爾躺上去。
清風坐在兩人的對面,靈力,開始從他的身上釋放。
銀色的靈線,分別連上了兩人的血脈,又從他們的血脈伸向他們的鞭子和佩劍上。只是不同的是,從他們的血脈延伸出的靈線,卻是血紅的。
因為那靈線里,包裹著他們的血,是生命的血液。
時間再流逝,只是裡面的人誰也不知道,可是外面的人,漸漸的著急了。當太陽的最後一絲餘輝也落下的時候,這焦急的心,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赤發誓,他的一生,從未像今天這麼緊張過。因為裡面關係著他至親至愛的人,他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忠義雙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