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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
清風挑眉:“這外面可是侍衛嚴守的,大夫既是在這裡,總該也離不開的,想必這半截手指還在這裡面,我倒是有個提議,嗯……我曾經學過醫術,可以把你斷掉的手指重新接上去,只是時間有限,不曉得皇子有沒有興趣?”
“當真?”聽清風一說,皇子眼睛一亮,但隨即不信,“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清風誇口:“我人就站在這裡,作為弗洛帝國的清王,我何須騙你?”沒有理由、也沒有需要。
大家都知道,弗洛帝國是當年魔法起源的地方,如今還有學院屹立在那裡,清風的話,他們有些信了,魔法的神秘奧妙他們雖然不知道,可照著清風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真的行的。
異國皇子在思考,眼神偶爾瞥過某處,最終還是決定了:“好。”
“即然清王殿下有心表演,若是成了,這也是好事。若是不成,如同清王殿下說的,這被咬斷的手指,還是需要找到的。把那個大夫帶上來,去問問這斷掉的手指他怎麼處理了?”玄彌太子吩咐侍衛。
過不了片刻,侍衛回來了,只是臉色非常不好:“殿下,大夫他……大夫他……他死了。”
什麼?
什麼?
現場再度發現驚訝聲,這個節骨眼上死了?這種巧合怕是沒人會相信。
“走,去看看。”震驚過後,玄彌太子回神。
清風和赤面面相覷,的確是巧合,而且太巧合了。這會兒才提到人,那會兒就死了,顯然是有人不希望找到那斷指。
來到大夫住的帳篷,裡面的藥味很濃。在場不缺一些懂藥性的人,有人道:“這藥是剛剛煮的,應該是給病人喝的。”
那個病人,十有八九是那個皇子。
而大夫倒在一邊,現場沒有凌亂的痕跡。那個懂藥的自告奮勇地檢查大夫的屍體:“是中毒死的。”大夫的旁邊還有些灑落的藥,“這些藥單看是沒有毒的,會不會是和其中的那些混合了此製造出毒性?”
何況這裡是聯誼大賽的現場,有嚴謹的侍衛把守,要在這裡殺人根本就不容易。如果排除他排,那麼就是自殺。
“玄彌帝國御用的大夫,不會不知道藥性的強弱,不是嗎?”清風出聲。現場沒有發現大夫的靈魂,剛死的人,這魂魄也離開得太快了點。“不過大夫雖然死了,這斷指應該還在這裡的,大家找找看,即使不在帳篷里,看看大夫去過哪裡,沿途尋找定能找到的。”
清風這麼說,卻沒有留下來一起找,反而是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第六卷 第十七章 玄皇
赤跟了出去,讓朴德留下來觀察情況。
“在懷疑什麼?”並將慢步的兩人,低聲聊著。
清風猶豫了一下:“有種愧疚感。”
一頓,赤明白了清風的意思:“每個人都是生死有命,命既然定了,如果不順著這樣去走,那便不叫命運了。”
清風聽了噗嗤的一笑:“哥哥的意思是,我們的命,也已經定了嗎?”
“我們不同。”傲然與天地。是的,他們不同。命不同,人也不同,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命運,不同的人,改變命運的能力也不同。
“我並非是為了一個枉死的人在計較,只是覺得如果我沒有說要找那個斷指,那麼那個大夫說不定就不會死。說到底,那個大夫是為了我而死的。”生死雖然有命,可是誰也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
“這個世界上無辜被牽連而枉死的人會少嗎?是清兒想得太多了。一報還一報就是如此。清兒的出發點只是想救那個少年。”有人生,就有人死。
這個時候一道彩光乍現,那隻被清風稱之為鳳凰的小鳥兒出現在他面前。
“它說了什麼?”赤只看得見鳥兒的唇在動,再後便見清風的臉上有些笑容。
“它說……”清風湊到帝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當真?”赤半信半疑地看著鳳凰。
玄彌太子衝進帳篷里,這好端端地大夫為什麼會死?他想不通,直到侍衛來報,有人在帳篷里等他,他才想起,會不會是那人……被困住了手腳了,可他忘記了,那人曾經是野獸啊。
帳篷內的人穿著斗袍,背對著門口,修長的身影看上去非常尊貴,聽見門口有動靜,他也沒有轉身。
“你怎麼來了……該死的,不是讓你不要來的嗎?”他衝到男人的面前,憤怒的神情恨不得把男人撕碎了般。
哎……一聲輕嘆,再度回首時,男人的聲音冷硬了幾分:“你鬧也夠也。這聯誼大賽我由著你,可弗洛帝國並非你可以宵想的對象,而弗洛皇,你死了這條心。”
“哈……哈哈……”玄彌太子大笑,“由著我,什麼叫由著我。我今日所得到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的,不是因為……不是因為你生了我就帶來的。每個人都說我靠你……我靠你……哈哈……天知道欠我什麼。”
“晟兒。”
“晟兒?你如今還有資格叫我晟兒嗎?”玄彌太子大吼,“當你在我身下低吟時,你可有想過,我是你的晟兒?父皇?”
玄彌皇的臉色變了。
“沒有對不對,你不計一切地勾引我時,也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兒子對不對?你真是可笑之極,太可笑了。大家說,我這個太子沒什麼本事,就會勾引皇上,可是他們不知道,是他們的皇在勾引我。我要讓大家看看,看看我怎麼統一這天下,這樣……還有誰會不服我。“俊逸的臉滿腔恨意地看著玄彌皇。
玄彌皇平凡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那雙沉痛的眼睛泄露了他的心思。
“是我……錯的離譜了。”
愛上自己的兒子,不計一切地沉淪深淵,最後才明白,這個孩子的心被傷得有多重。每一個設計這個孩子的子嗣都被發配充軍,或者流放,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安靜的環境,但是他忘記了,皇宮本身就是最污染的皇宮。悠悠之口,如何堵得住?
“你對我的怨恨,我一個人承擔,但是你可知你今日的行為會將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現在,還能讓他感嘆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玄彌太子移開視線。
“在歸初我知道你開聯誼大賽的目的只是為了鞏固你的位置,向天下宣布你的才能,所以即便你冒充我去送請帖,我全當不知。可是……我無意中得到你收養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竟然是弗洛帝國的皇族……”
“閉嘴。”手猛地掐住玄彌皇的脖子,“你調查我,你在暗中調查我,你不是說不干涉我的嗎?你竟然調查我。”
玄彌皇沒有反護,任由那雙手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痕跡。吸進的氣越來越少了,兩眼也開始昏花了,但他還是很認真地看著玄彌太子。
“你反抗啊,為什麼反抗?為什麼?”
曾經,他在自己的眼裡是最出色的帝皇,即使這張臉再普通不過,但是這雙眼睛,是多麼溫柔。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雙眼睛變了,時不時地呈現懊悔和憂鬱。是從……這人和自己第一次發生關係時。
“你以為我需要你這樣的順從嗎?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鬆開手,狠不下心,他沖了出去。可隨即又回來了,“那個大夫,是你殺的嗎?”
“不錯。”
“你該死的又壞了我的計劃。”
“現在的國家很太平,現有的日子很安穩,我將整個玄彌帝國交給你,這還不夠嗎?”
死死地瞪著玄彌皇:“不夠,從你那麼對我的一天起,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夠賠償我。而我要的,我會自己去拿。”
“晟兒……”
“噓,父皇,不是你告訴我的嗎?男人和男人是可以愛的,不在乎性別, 不在乎世集體領導,只要愛了就好。現在……現在我看上那個男人了,那個弗洛帝國的皇。那麼無雙的男人,誰不會看上呢。”
“晟兒……”伸出手,抓不住玄彌太子的衣服。
少年因為是嫌疑犯,還未放行。侍衛守在門口,雖然知道眼前兩人的身份,卻也不敢放他們進去:“太子殿下有令,誰也不能接觸犯人。”
清風和赤正在開口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噪音:“讓他們進去。”
侍衛本想拒絕,可看清眼前的來人時,通通跪了下去。清風和赤回身,只見來人,是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玄彌皇。
“都退下吧。”玄彌皇對著赤和清風點頭以示禮貌,並請他們進去。侍衛不敢違背玄彌皇的意思,於是趕忙去請玄彌太子。
三個人進了帳篷,那個銀髮少年雖然被關住,卻沒有被限制行動,見他們進來先是有些驚訝,接著向清風跑來求情。
玄彌皇看著他,接著對赤道:“首先讓我僅僅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您說一聲抱歉。”玄彌皇的行為讓赤非常驚訝,堂堂一國之君用這樣嚴謹的語氣跟自己道歉,可見事情不小。
“玄彌皇帝言重了”赤和玄彌皇帝沒有交集,但是這個男人可以統治這麼大的一個帝國,並且讓他太平盛世,自然不簡單。
而玄彌皇說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道歉。赤知道玄彌國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皇子,但是目前跟他們有牽扯的就只有玄彌太子,關於這個問題,赤突然覺得有些詭異,其他的玄彌皇子去哪裡了?
“玄彌皇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赤透出疑惑,是我,而非朕,表示兩人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既是此刻玄彌皇在赤面前略表矮了幾分,但是在帝的心裡,這是一個對自己而言,可以稱得上對手的帝皇。
“要從這位少年說起。”玄彌皇說了一半,一道人影沖了進來,“住口,你給我住口。”那人影是玄彌太子,“你非要把我害得如此不堪嗎?你非要那麼做嗎?”
他吐出的話,把清風和赤也嚇愣了。這哪是兒子對父親說的話?更何況這個父親還是皇帝,這分明……分明是兩個平等的人之間在吵架。這兩人的氣氛太微妙了。而這種微妙赤和清風在熟悉不過,可以稱之為曖昧。
“放肆。”玄彌皇眼中閃過什麼,隨即恢復了正常,“來人,把太子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