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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藉此機會拉攏關係,雖然眼下天下太平,可難保什麼時候兩國交鋒,到時候,也算有個盟友。
更何況嗒倫也是想見見清風的,自己不過是賣個人情給愛人,這種美事,何樂而不為呢?
赤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當傍晚的彩霞還沒從天邊落下的時候,這晚膳,也在聯誼殿的第一道鐘聲敲響的時候,就開始了。
聯誼殿的膳堂非常的大,一桌桌的美味佳肴已經上了菜,美麗的宮女們已在一邊候著。雖然國家有強弱之分,但是眾人的身份,在不同的國家,也算得上平等,所以這座位便是隨心所欲的坐。弗洛帝國的帝皇,誰不想攀談?在赤進來的時候,大家的眼睛便盯得很緊,看他坐那裡,自然跟著坐哪裡,好歹也留下一面之緣不是?
赤是明白他們的想法,顯然將他們的這點心思當做娛樂。
只是眾人才走進門口,還沒有下坐,玄彌帝國的皇太子若晟·玄邇就過來了,滿面春風的笑意,不禁感嘆於這人的風流風姿。的確,這個皇太子,長的有些好看。
“父皇病重,無法來招待各位貴賓,所以這一頓,我陪大家暢飲。”說著喚宮女拿來了酒,往大碗上倒滿了,隨後先干為敬。豪氣又不失風度,令人印象深刻。
站在這裡的都是貴族,這是毋庸置疑的,貴族之間的一切講究的是禮儀。若晟·玄邇剛才的舉動不是大禮,卻有種異國的風味,所以大家很快接受了,並同他乾杯。不過,大家用的是小杯,這是對主人的客套。
若晟·玄邇向著赤走去,中間的人讓出一條道。“清帝,請。”他做了一個手勢,其意思,不言而喻。
“請。”於赤而言,誰跟他同桌都是一樣的。
介於這詭異的氣氛,大家自然不好搶著坐那裡了,嗒倫、沙弩略是和赤、清風一起進來的,所以也理所當然的坐在他們那桌,加上若晟·玄邇、清風和赤本身,其他的,就近坐了下來。
每一個國家都有其特色的美食,堂堂玄彌帝國自然也不會例外。但若說起美食,又怎麼比得上皇宮的齊全呢?為了這次的聯誼大賽,玄彌帝國可是將全國各地的美食都招攬了來。
這一餐,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不少餐桌上是津津有味,甚至高談闊論,可唯有赤這一桌,鴉雀無聲,偶爾發出一些吃東西的聲音還算不錯了。貴族嗎,所謂的貴族,在吃東西的時候,自然是不會發出聲音大的。
“清王殿下似乎喜歡素食?”是若晟·玄邇先開口,他並非特意的注視清風,而是見他每一口菜,都避開了葷食,所以才好奇著問。
第六卷第十一章 男人
清風抬頭,微微一笑:“玄彌太子真是心細,我自幼身體不好,所以吃不得葷的東西。”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於清風的解釋,玄彌太子只是略表好奇的點點頭。“雖然弗洛帝國是泱泱大國,然我玄彌帝國也人才兼備,請清王若是不嫌棄,我喚御醫前來,為殿下調理一下身子,可好?”
雖是詢問,可也沒有詢問的意思。若是清風不答應,又是盛情難卻,一時半會兒,他難以揣測這玄彌太子的用意。
“這幾日趕路勞累,清兒是需要好好調理一下,我在此替堂弟謝過太子美意。”赤出聲,收下了玄彌太子的一片好心。
“清王和清帝是堂兄弟?”玄彌太子甚是意外,“各國都有傳言,都說清王是陛下收的義弟,這……”只是好奇問著玩的,當然這是表面上。實際上關於清風的身世,因為無相的事情,早就謠言紛飛了。
而作為玄彌國的太子,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面對這種有辱皇家的事情,他想聽聽,這個被外界謠傳為天下第一人的弗洛帝國君主,會怎麼解釋。
玄彌太子的問題,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八卦不是人人愛聽的,但是弗洛皇的八卦,意義自然不同了。
嗒倫突然想笑,這玄彌太子是個聰明的人,無論從哪一點看,都有作為玄彌下一任帝皇的潛質,特別是他的相貌,只是……搖了搖頭,繼續吃他的飯,這樣的一個人還不夠聰明。如果玄彌帝國交到他的手上,不出三年,這麼大的國家,必定瓦解,而有本事收服這個強國的……想到這裡,嗒倫不禁又多看了赤幾眼。
如果這個男人有野心,憑著他的智睿,碩親王亞恩的軍隊,伯爵道衣的膽識以及那個淡然的少年,這個天下,何愁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嗒倫發現自己對赤的注意力過多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對天下怎麼會有興趣呢?
“聽說玄彌皇抱病,玄彌國政權在太子的手中,此事當真?”赤不答反問,而他的問題太過尖銳,令不少人抽了一口冷氣。
怒意從玄彌太子的胸口閃過,不過很快被興奮代替了,放眼整個天下,誰敢這麼跟他說話?這個男人……
噗嗤……未聽見玄彌太子回答,赤輕笑了一聲:“大家都知道,十多年前,貴族和平民的分化非常激烈。清兒出生的時候,他娘親生怕他在皇室中因為這不平等的制度受到傷害,所以將他偷偷地抱了出去。”
“哥哥?”抬起臉,驚訝的看著赤。
餐桌下,赤緊緊地握住了清風的手,那堅定的力量,即使在很多年後,清風也不曾忘記這種感覺。哪怕後來,他獨自抗天的時候,只要想起那份力量,想起在天牢中還有這樣的一個男人等著他去救,心,就會有了動力。
長達百年的相離,並沒有減輕他們的情感,反而給了無盡的相思,給了……更深刻的記憶。不過,這是後話。
以赤的身份,完全不需要解釋他和清風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他卻偏偏解釋了,不知道是清風意外,就連嗒倫和沙弩略也意外,這個男人的驕傲,怎麼容得下別人的詢問,可是他,竟然如此配合。
“如果說相遇是一種緣分,那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認真的看著清風,眼中的深情,清風懂,可是太深,清風又有些迷茫了,“如果說相遇時一種緣分,那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血濃於水這回事兒。”毫無預料的相遇,心血來cháo的相助,情不自禁的承諾,那個時候,他和清兒之前,就是血濃於水。
在場多半的人看不清赤眼中滾動的情感,但是身陷其中或者親身經歷過的人明白,這是愛,而且是深愛。這個男人,深愛著他旁邊的少年。
從聯誼殿離開的時候,玄彌太子的心事很重。
如果說相遇是一種緣分,那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血濃於水這回事兒。赤的這句話,一直在他的腦海里迴蕩。相遇,從來就不是緣分,即使是緣分,這是孽緣,孽緣。
他大聲的吆喝,眼中布滿了戾氣,那張俊逸的臉,也開始扭轉了。啊……對著被黑暗包圍的天空,他大喊。為什麼……為什麼……憤怒在他的胸口徘徊,且越來越濃,他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某個宮殿,某個房間裡:“出來,你給我出來……”
沙啞的聲音帶著沉痛,痛的,不知是什麼。
“出來……”撥出掛在牆壁上的劍,他揮舞著,房間裡價值連城的壁畫,裝飾品,全被毀了,“你給我出來……”一件刺破了屏風,只是……砰的一聲,劍斷了。屏風後,走出一個身影消瘦的男人,男人長發直腰,初看之下,氣質絕倫。
“誰又給你氣受了?”他開口,溫潤的聲音甚是好聽,最是迷人的,是男人全身瀰漫著溫和的氣質,那溫和,幾乎可以融化冰雪。再細看,那是一張十分普通的臉,是的,很普通。他穿著一件裡衣,松松垮垮,露出了肋骨和胸膛,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這樣平凡的一張臉,卻透著魅惑的氣息,令人的視線,無法從他的身上離開。
“是你,是你害了我。”斷劍指著男人的胸口,一用力,劍入皮肉,血染了衣衫。可是……男人的臉,變的妖孽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拔出劍,玄彌太子撲了上去,他將男人撲倒在地上,無視男人流血的傷口,他咬啃著男人的唇,男人的脖子。
“我想咬斷你,想要這樣咬斷你,咬死你。”他在哭泣,像個孩子般,非常的無助。
男人沒有動,地板的冷氣進入了他的身體,他依舊這樣躺著:“那就咬吧。”淡然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看著玄彌太子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是的,深情。就是因為男人這樣的眼神,所以玄彌太子看懂了赤看著清風的意思。
是愛,是這天地不容的愛。
咬死他,這樣一口下去就沒事了,可是……張開了嘴,卻遲遲要不下去,他趴在男人的脖子間,聞著男人的體香,呼吸漸漸的急促了,只要一靠近這個男人,他的身體就會過敏,瘋狂的……想要他。
心中這沒想的,身體也付諸了行動,從來不懂什麼叫溫柔的玄彌太子,就這樣衝動了起來。沒有前戲,沒有基本的等待,就這樣直接的撞擊了。
男人的面色蒼白了,他咬緊牙齒,真的很痛,那種被穿透,無情的,殘酷的,可是不願別人。誰叫他……愛上了這個人。
嗯……低吟,不自禁的吐出,疼痛夾雜的舒服,他無法忽視,及時這個人的動作在粗魯,卻無法忽視在跟自己心愛之人上床的事實,所以他的身體仍然是渴望的,渴望被這樣輕撫、渴望被這樣進入、渴望被這樣的帶動。
所以,他其實很不堪。
“賤人,你是賤人,你引誘我,是你……一切都是你。”動作加快了,兩人的呼吸也急促了,恨,掩飾不了興奮,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東西。
啊……
待那纏綿的低吟留下無限的回音,兩人的身體,已經釋放。白色的液體,從男人的兩腿間留下,帶著滾燙的溫度。玄彌太子沒有動,只是這樣藏在男人的體內:“我恨你,恨你……”他在喃喃自語,又像在告訴男人。
“我知道。”抬起手,摸著玄彌太子的臉,可是手在半空中滑了下來,最後,男人昏迷了。
“來人啊……來人啊……”
玄彌的皇宮,還真是熱鬧。
月光下,沙弩略和赤對弈。沙弩略每走一步的沉穩,赤每走一步的漫不經心,這是顯然的對比,然而棋局裡,兩人各占半邊天,卻是步步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