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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如今麗妃已死,這鬼魂的身世又實在可憐。清風本就學道,不易殺生,而他也無法看著眼前的鬼魂魂飛魄散:“既然仇已報,那麼恨也該散了,我送你去投胎,如何?”

    “我……”她看著宮女,眼裡是不放心,也是擔憂。

    “她罪不及死,朴德,讓她以後在洗衣房贖罪。”洗衣房是最下等宮女待的地方,因為四季無常,所以平日裡冷熱會顧不到。洗衣房只需要負責後宮妃嬪的換洗衣物,而好在此刻的後宮裡並無妃嬪,所以專門負責帝皇的衣物即可,這活兒,其實還挺輕鬆的。

    “哥哥?”清風驚訝的看著赤。後者挑眉,眉目傳情。

    瞥過臉,少年難為情了。

    弗龍殿外,朴德和焱面面相視,兩個都是帝皇的貼身之人,這會兒難得蹙眉盯著彼此。

    “焱隊長可是有話要問?”對於打交道,自然是朴德的專項,他焱身為影衛,只需履行帝皇的吩咐,從不多做解釋。

    “朴總管有話但說無妨。”焱自然也是聰明的人,才不會入了朴德的套。  

    最後兩個相似一笑。

    焱退下的時候,吩咐下屬:“今日所見之事,希望他日沒人會提起。”特別是院子裡關於清風的那一切,帝皇絕對不喜歡別人多說一個字。眾影衛領命,然其中一個影衛道:“主子為何不救麗妃?”

    焱眸子一眯,長劍已經出鞘,影衛斷吸。

    為什麼不救麗妃?焱知曉,狡猾的朴德也知曉,多少年後,青澀的少年長大了,他回顧過往,也知曉了,哥哥這是……借刀殺人。

    從今往後,後宮只剩兩人。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陛下。”朴德臉色嚴肅的衝進弗龍殿,“陛下,碩親王府出事了。”

    層層床幔掀起,只著白色裡衣的男人下了床:“何事?”男人聲音很輕,因昨晚鬧了一個晚上,心疼著少年睡眠不均,故而特意壓低了幾分。朴德上前,取過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外袍為帝皇穿上。赤雙手舒開,很自然的接受朴德的伺候。畢竟,他從小由朴德照顧著長大。穿戴好衣衫,他坐於銅鏡前,銅鏡中的男人,俊美無雙的臉,英姿煥發。  

    朴德取過白色的絲帶,將赤的發在頸脖的位置上綁緊,然後繞過左肩散在左胸前。比起散發如神祗般高不可攀的赤,這會兒的他,多了幾分灑脫。

    “碩親王妃於子夜被殺。”朴德道,的確是大事兒。

    “什麼?”赤在水盆里淨洗好手,才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絲帕,聽到朴德的話,也不禁微愣,“哪兒傳來的消息?”

    “碩親王府的管事來報。”

    “傳旨。”

    “是。”

    這日,一道聖旨飛向邊關,鎮守戰場的碩親王雙眼昏眩,趕緊快馬加鞭往返帝都。

    比亞忒站在皇宮門口,冷漠的心徘徊不停,手中拿著艾姮交給自己請帖,猶豫不決。

    弗龍殿裡,清風又一次被夢驚醒,還是記不清夢的內容,只是夢裡的血腥味甚濃,他心中的不安更大,趕忙換來了子童。

    “師叔公?”憨厚的聲音有猶在耳,卻無法撫平清風內心的擔憂。  

    “子童,師叔公有事托你去辦,你可願意?”清風儘量讓自己平靜一點,子童雖憨,可不傻。

    “願意,請師叔公吩咐。”

    清風拿起一邊已經備好的包裹:“離開逸紫觀才區區數日,我倒是有些想念掌門師兄了,子童幫我把這份禮物給掌門師兄送去。如果……如果師兄不在,交給雲閒或者雲悟也行,送到了就回來,記住了?”

    “是,師叔公放心,子童會馬上回來的。”將包裹背在身上。

    “子童……”待子童走到門口時,清風突然喚住他,清風將玉簫交於他手中,“子童,若是碰到了事情,如果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就吹簫。”

    子童傻兮兮的看著玉簫,最後將玉簫還給清風:“師叔公,子童是粗人,吹不得簫的。”正當這時候,門口侍衛來報,說是宮門口有聲稱是清王殿下幼時同學的青年求見,此人名叫比亞忒。

    比亞忒?清風眼睛一亮:“快請。”  

    第42章 計劃

    “怎麼了?”含笑的雙目,看著眼前靜立著的青年。

    青年高挑的身材有些僵硬,似乎剛從冰窖里出來般,炯炯有神的雙目,看著清風,經得清風提醒,比亞忒趕忙低下頭,可隨即又抬起:“參見清王殿下。”皇宮裡,最不可缺少的是禮儀和宮規。

    “起。”清風命人上了茶,“你找我有事?”

    比亞忒從懷裡拿出一張紅色的請帖:“這是艾姮讓我送來的,請您過目。”

    哦?清風站起,來到比亞忒面前,細長的手指接過比亞忒手中的請帖,他打開一看,原來是艾姮的生日邀請卡:“好。”

    比亞忒沒想到清風會答應的這麼慡快,他微愣,隨後禮貌道:“那我先告辭了。”

    “嗯。”清風微笑著點頭,可見比亞忒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當真會來嗎?”聲音依舊平鋪,可到底年少,還是有些激動的情緒外露。  

    “會的。”

    碩親王府

    整個王府沉溺在一片哀傷和壓抑之中,世子亞恩沉重的臉色有些悲傷、又有些憤怒,兩者交加,讓人看了直打哆嗦,亞恩拿著書信的手在顫抖,這是王妃死後,在她的房間裡發現的,放在書桌上,可所謂是遺書。

    遺書上寫著,她因為自知殘害亞恩生母罪孽深重,所以才服毒自盡。是的,服毒。

    “姐姐……姐姐……”床榻邊,碩親王側妃馬丹·布爾的哭泣聲很是哀悼,楚楚可憐的雙眼都是淚水,讓人看了,不禁感嘆她們的姐妹情深。

    “大哥……”亞瑞不忍的看著亞恩,他想安慰他,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如此亞恩,他竟也說不出話。

    “亞恩。”緊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只見原本火焰般的身影,竟難得的換了一身衣衫,紅髮銀衫,竟也如此悅目,看見是懷爾,眾人讓出一條線,懷爾來到亞恩的面前,“亞恩。”視線瞥過床上的碩親王妃屍體,懷爾的眼有些疼了。  

    突然,身子被人抱住了,亞恩的臉埋進了懷爾的胸膛里,他低聲抽泣:“懷爾。”懷爾沒有說話,只是反手將亞恩抱的更緊。以至於忽視了身後那道狠毒的目光。

    砰……砰……房內的古董、裝飾品,全被扔到了地方,亞瑞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喲,吃醋了。”調笑的女聲從門口傳來,馬丹·布爾走進亞瑞的房間,隨後將門關上。

    “滾開。”看著馬丹·布爾的眼神閃過不屑,亞恩掛在床頭的劍被拔出,他雙眸一眯,竟筆直的朝著馬丹·布爾刺去。馬丹·布爾的身子往後退,抵在在門板上,銳利的劍尖,在她的脖子處停了下來,“不要來招惹我,否則即便你是我的母親,我也會殺了你。”

    冷汗,從馬丹·布爾的額頭流下,她看出了亞瑞眼裡的認真,這把鋒利的劍,當真會刺進自己的脖子,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成了如此可怕的人,而為什麼自己的到現在才發現。

    “剛才不是哭的很真嗎?怎麼不去守孝,跑來我這裡?”收回劍,反手一扔,劍入鞘,動作利落而乾淨。  

    馬丹·布爾鎮了鎮心神:“那也總得緩和一下不是?碩親王妃……是你殺的?”

    亞瑞的眼中殺意凸現,他身影一閃,已到馬丹·布爾的面前,右手掐住了馬丹·布爾的脖子:“母親,有一種人,永遠也不會背叛你,那就是死人。”亞瑞加重了力道。馬丹·布爾開始掙扎了,她拍打著亞瑞的手,斷斷續續道,“你……你……你想不想當世子?”

    亞瑞收斂眼神,思索著馬丹·布爾的話,手中的力道也鬆懈了,過了片刻,他道:“你想對付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該嘲笑這個女人的不自量力,亞瑞覺得有些好笑,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笨。

    馬丹·布爾勾起唇角:“我的目的不是亞恩,但是你的目的是他,不是嗎?”她反問,非常篤定。

    “你想說什麼?”

    “我成為碩親王妃,那麼你一定是世子,而條件當然是亞恩被撤銷世子,他是帝皇親封的世子,沒有人可以撤除他,除非是帝皇親自下的命令。而且……”馬丹·布爾走進亞瑞幾步,“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得到他了。”  

    亞瑞開始認真的打量起這個被他認為沒用的女人:“莫怪乎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看樣子,是我小瞧了你。”

    馬丹·布爾笑著離開,這齣戲,她知道亞瑞有法子。只是……全身一震惡寒,怎麼也沒有想到,亞瑞對亞恩的決心居然是如此的深,想到那決心背後可恥的源頭,馬丹·布爾又是一震噁心,男人與男人……

    “哥哥,這裡是?”清風看著門匾上,那鮮光亮明的碩親王府四個字,再看著門口高掛而起白色燈籠,他蹙眉疑惑。方才哥哥說帶他出來,他也沒有問去哪裡,卻不知來了這裡。

    “碩親王妃是我的叔嬸,亞恩的母親,她於子夜過世了。”赤介紹,一邊與清風並肩而進,那輝煌寬大的門檻,因為兩人的出現,而頓時顯得狹窄了。

    “參加陛下。”

    “皇上駕到。”

    靈堂上守孝的人恭敬的來到門口跪安,前來問安的其他官員,立即退至兩邊。

    “陛下。”亞恩為首,碩親王府上下行禮。  

    “免了。”赤走過眾人,來到牌位前,他接過朴德遞過來的香,然後插進香爐里,“朕已下旨通知王叔,估計不日將到。”

    “謝陛下。”

    赤點了點頭:“出來,陪朕聊會兒。”

    “是。”帝皇從後堂離開,身邊的黑髮少年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亞恩跟在後面,眾人忍不住對那黑髮少年好奇,莫不是當年的小清王。

    靈堂之中的馬丹·布爾偷偷瞧著清風的的身影,為何這孩子,會給她如此熟悉的感覺?她想得到這個孩子是清王殿下,只是不同於十年前,十年前,他黑色的眸子警備的看著自己,那防備之意深濃,而十年後,他的目光僅僅在剛才淡淡的瞥過自己,就像風涼過而沒有痕跡,但是那感覺卻能深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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