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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師兄,他們已經走遠了。”雲悟輕聲提醒。

    “遠了,是遠了,不過這不是還有些影嗎?讓我再看幾眼,再看幾眼心裡就舒坦了。”十年了,十年了,總是習慣看著那個人的身影,從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到成了偏偏少年朗。雲閒從來沒有想過會眷念一個人的身影,可事實上,他是真的眷戀了,“把我書房裡那個箱子拿去燒了吧。”

    那個箱子,雲閒沒有細說,但是雲悟知道。那裡面,裝著雲閒這十年來的回憶,是清風寫的每一個字。

    情為何物,難分曉。

    雲悟告誡自己,人的一生中,什麼都可以碰,唯有紅塵碰不得。

    馬車緩緩駛進了官道,馬車內缺少生機的少年這才有了幾絲的疑惑:“哥哥,這裡不是望城嗎?”放下窗簾,清風甚是不解。

    “是望城。”赤平靜道。

    望城?莫不是?

    “這次去逸紫觀的路上並未見朴德,難道哥哥讓朴德留在這裡了?”

    “清兒聰明。”赤承認,“那清兒可猜得出原因?”  

    這個……

    “朴德做事圓滑,比起焱,自然是有幾分穩重。”清風分析。熟不知外面馬背上的焱聽見了,有一股想將馬車上的少年拖下來打的衝動。

    圓滑……圓滑……某道清脆的從馬車門口響起,接著搖晃著兩顆頭的小傢伙爬了進來。原來是那沉睡了好幾天的雙兒。

    它沿著清風的腿爬進他的懷中,兩顆頭不停的往裡鑽,表示它的親熱。

    清風溫和的抱住它,光滑的皮膚摸起來暖暖的,讓清風微涼的手也有了溫度。“是因為格萊恩組織名下的聞風樓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回想了一邊,本就聰慧的少年,很快的明白了意思,“記得哥哥那日說過,望月蒼赫只是個幌子,怎配成為聞風樓的首領。如此聽來,哥哥對聞風樓的那個首領倒是有幾分的了解,不是嗎?”

    望城是望月蒼赫的根底所在,且不管望月蒼赫有真假。就單指望月樓底層的機關,就夠讓人疑惑了。作為聞名天下的望月樓,是望月家族當年為弗洛帝國的祖先所造。卻沒有想到樓底竟有這般內幕,哥哥作為這個國家的君王,自然會有疑問。  

    那猶如月光般清冷的眸子,緊緊的注視著清風。清風的心一抖,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被那雙眼睛吸了去。他刻意保持些距離,手無意識的拉緊了那蓋在膝蓋上的毯子:“哥哥……哥哥為何這麼看著我?”

    眸光緩和了,赤貼緊清風,雙手圈住他的肩膀。

    “哥哥……”清風欲後退,可是已碰到了馬車的壁。“哥哥?”雙眼無故有了水汽,卻依舊倔強的看著男人。

    哎……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一路來的耐性就快被磨光了。自虛真子死後,赤明顯的感覺到了清風的疏遠。就算日日同床共枕,他也只是一個安靜的睡在角落裡,而赤,只有等他熟睡之後,才把清風抱進懷中。

    他不想看見這張臉上出現為難、勉強的神情。可是今天,他當真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徘徊了。

    “清兒。”略加了音量。

    “干……幹什麼?”清風肩膀一顫。這明顯冷卻下來的氣場,卻沒有讓睡在清風懷中那條敏感的小蛇感覺到。它恰恰舒服的打了一個噴嚏,繼續安詳的睡著。  

    “你……”帝王有力的雙手,還是放下了,可鎖著少年的目光並沒有移開,“告訴我,清兒不是在怕我,對不對?”

    “嗯。”怎麼會怕,那是讓他感覺最溫暖的地方,他怎麼會怕呢?

    “那麼再告訴我,清兒不是躲我,對不對?”雙手開始緊握了起來,這個孩子若是敢說個是子,赤發誓,他一定會……一定會……

    “嗯。”還是點頭,他又不怕哥哥,怎麼躲他?

    “那麼清兒告訴我?為什麼這幾天總是用……總是用……”用那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卻又在自己靠進的時候,和自己保持距離。

    “我……我是有些問題沒想明白。”低下頭,不去看赤的眼睛,深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堅持不住。

    下顎被人挑起:“看著我,清兒。”什麼叫有些問題沒想明白?赤敢肯定,以清風的腦袋,這件事怕是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的,“告訴我,什麼問題?”  

    “我……”道長的話、虛真子的話,一一重現在他的耳邊。

    看著清風朦朧的眼神,赤鬆開了手:“看樣子清兒是需要安靜一下。”挑起車簾,赤下了馬車。

    馬車裡的溫度突然消失了,刺骨的寂寞頓時襲著清風的全身。

    那個樹林裡,第一次遇見哥哥,那馬背上高不可攀的人,那雙冷冽孤傲的眼,那沉睡在他身上象徵著帝王的龍。無法否認,那個時候,自己的視線里只有他。

    以後,我會保護你。第二次相遇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會死,可是沒想想到哥哥救了自己。當那那雙修長的手堅定的將他抱緊懷裡時,清風感覺到了那胸膛傳來的溫暖。

    清兒……我的清兒……他深情的呼喚總是在自己熟睡的夜晚響起。心會作痛,為那聲音中隱藏的情感。他不懂,卻依然眷戀的情感。

    哥哥……

    猛然想起了什麼,清風沖忙的跑出馬車,腳步當下踩了個空。焱和其他的影衛看的心驚,清王殿下這齣戲未免……  

    原本預料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有一雙手緊緊的攬住了他的腰,而自己……臉埋進了那人的胸膛里。手情不自禁的環住那人的頸脖,“哥哥,對不起。我怕,怕的不是哥哥,而是怕無法像哥哥那樣……那樣的愛我。”

    “清兒……”手拍了拍少年的背。

    “嗯?”

    “清兒願意為我去死嗎?”

    “願意。”毫不猶豫。

    “那便夠了。”這份情若非深刻,又怎麼用如此堅定的語氣?傻瓜,他的傻瓜。

    “可是……道長說我是不同的、虛真子說我是不同的。就連我自己,也會覺得也許我當真是不同的。我……”不同在哪裡?他不明白。奈何心底突然有了一份罪惡、一份想法。似乎有人在告訴他,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清兒自然是不同的。”男人悠悠聲音,竟是狂傲,“天底下能讓我痴醉的唯有清兒,如此之人,怎會和常人相同。”  

    噗噗笑聲從清風的口中傳出:“往後,清兒不再怕了。”

    紅色的光芒從清風的胸口忽閃忽閃的,誰也不曾發現,天地間唯一的遠古法獸正在甦醒。

    重生之未落風 第四卷第四十章 夜襲

    望月客棧內

    “主子。”朴德以為這一等會等上好幾天,沒想到逸紫觀的事情這麼快就落下了,而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可有收穫?”

    “要讓主子是失望了。”朴德的臉上說不出表情,“估計那人知道我在跟蹤他。”

    哦?赤挑眉,倒有幾分意思。

    “那人?是聽風樓樓主嗎?”清風問道,怎麼每個人都知道,就偏偏他不知道。

    “聽風樓樓主?”朴德愣了一下,隨後詫異的請示赤,“那人莫不是?”主人吩咐跟蹤那人,卻未曾言明原因,朴德自然是奉命行事。私下也曾懷疑過那人的身份,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跟聽風樓的人扯上關係。  

    赤不予回答,到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望月蒼赫那邊呢?”

    “望月蒼赫引領個武林人士直搗了格萊恩組織的窩,在大戰了一天一夜後,格萊恩組織的首領被抓,死在武林人士的千刀萬剮之下。”

    “死了嗎?”赤低聲,手撥弄著散落在胸前的發,那似笑非笑的味兒,不似於他曾經的冷漠,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的妖艷。向來冰清似地帝王,真的變了。

    察覺到朴德和焱的眼神,赤眸子一冷,上揚的眉目眯了起來。果然,兩個人在心裡冒出冷汗,主子的臉,還是少瞧為妙。

    “他不可能死了。”少年清澈的聲音有些諷刺。

    小王爺?朴德驚訝,小王爺那麼剔透的一個人,怎也會用這種語氣?

    赤撲哧一笑:“清兒的話對極了。”

    清風臉一僵,感情是讓哥哥看了笑話。頓時不滿的轉過身,心裡將赤埋怨了。

    “清兒。”拉過清風的手,“走,咱們去望月堡。”  

    “去望月堡?”做什麼?

    望月堡

    望月蒼赫雖然不認得赤,可他認得焱,並記得很清楚,是那人救了自己。翌日他打聽到焱的住處時,曾去感謝,卻被焱回絕了,他說奉主子之命。

    面前的男人白衣飄揚,冷清的氣質中夾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只身子這麼站著,便讓人感覺道沉重的壓力。他眸光淡定、樣貌無雙。望月蒼赫知道,這人一定就是焱口中的主子。

    “幾位裡面請。”他趕緊命下人送上茶水。雖無事不登三寶殿,當日焱已經拒絕了他的謝意,今日登門到訪,怕是有備而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望月蒼赫已經想了很多個原因,卻沒有一個是被自己認同的。

    待下人送上茶水後,望月蒼赫讓人退下。

    “那日多謝這位兄弟相救,望月蒼赫感激不盡。”即使心裡對赤的身份有了幾分瞭然,望月蒼赫的道謝卻仍是對著焱。

    焱淡淡的回禮:“望月堡主客氣,這位是我家主子,我不過是奉主子之命行事。”

    哦?望月蒼赫的眼中閃過精光:“在下眼拙,還請公子見諒。”  

    赤淺淺的喝了口茶:“無妨。”冷然又疏遠的聲音,猶如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而語後,廳堂里便是一片安靜。望月蒼赫以為他們會開口,卻低估了他們的定力。這原是他的地方,可對方卻悠然自得的喝著茶,而他卻在心裡冒著一次又一次的冷汗。

    望月蒼赫。

    赤由始至終都喝著茶,赤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可即使如此,從他的呼吸中,也可將此人的想法猜個透徹。在緊張、在不安、又在矛盾。堂堂望城的地下皇帝,這份定力,未免差了些。

    “望月堡主。”茶喝夠了、人也了解了。赤才開口。

    “嗯?”對於赤的忽然出聲,望月蒼赫如夢初醒:“請問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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