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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大腦似乎斷了線,清風傻傻的看著,臉如同紅透了的蘋果:“哥……哥哥……”清風趕忙取過一邊擺放著的裡衣,風一般的逃離了房間。
“清兒?”赤看著清風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笑深入了眼底。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清風羞極了,剛才,他聽到了哥哥的笑聲,他知道,自己鬧了笑話,被哥哥取笑了。
清風顧不得自己還赤足,也顧不得凌亂的裡衣在靜夜下飛揚,他沖忙之下,越上了弗龍殿的頂梁。等他回神的時候,已不知自己身在哪宮哪殿。
臉上還有著火辣辣的感覺,單薄的身子感覺不到深夜的清涼,徘徊在胸口的,是那低沉而有力的心跳聲。
可漸漸地,清風覺得冷了,而眼前的弗龍殿,沾了哥哥的氣息,他又尷尬回去。想來想去,清風覺得,還是出宮過一晚比較妥當。
於是,在子夜,弗洛帝國帝都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白衣散發的少年。因為入了子夜,行人甚少,但畢竟是帝都皇城,其熱鬧自然非凡。特別是煙花之地,正是做生意的好時機。而此刻,清風順著熱鬧聲響,正站在一家樓房前。
此樓名叫憶情軒,意為鍾情難忘,是弗洛帝都最有名望、也是最大的青樓。憶情軒中美女各異,有美麗脫俗的平民女子、也有落難貴族千金,裡面是風情無限好。而此時,進出的人雖少了,甚至久久見不到一個,但是樓內卻依舊高歌艷舞。樓外,保鏢嚴密守著。
對於清風的突然出現,保鏢甚是意外。帝都皇城之中,雖然也有貧困家庭,但叫花子卻是不曾見過,而眼前少年,如瀑布般濃密的黑髮披散在肩膀上,清雅的容顏十分精緻,雖單著裡衣,可怎麼也不像叫花子。
然不是叫花子,又何故赤足在外?
“瞧見沒有,這少年的腳,好白啊。”其中一個保鏢,雙眼凸了出來,盯著清風的雙腳,只差沒有流下口水。
“呸呸,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他料子……”餘音沒有繼續,因為他們看清了清風裡衣的顏色。白色,至高無暇的代表,在帝都,這是皇權的象徵。別說尋常人家,就算親王、伯爵,也鮮少穿白色衣衫。雖然國家沒有明文規定,然曾經的弗洛皇太子白髮似仙,卻是人人兼知。因此,大家在選擇衣衫顏色的時候,會避開白色。久而久之,這成了皇室、帝皇的代表。
幾個保鏢面面相視了幾眼,其中一個上前詢問:“少爺這是?”
清風自站在憶情軒門口時,便忍不住的往內探望,這裡人口之多,比起皇宮,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特別是裡面的喧鬧,縱使皇宮也很少見到。清風在逸紫觀雖然修身養性,可到底生性被藏了十年,內心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我想住店。”清風不知何為青樓,在他看來,這裡應該是客棧。
“住店?”幾保鏢發出嗤嗤笑聲,“我在這裡當值了好幾年,可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麼有趣的話。”
“可不是?來咱們這裡都是尋歡作樂的,哪個傻子住店會找這裡?”
其中一個保鏢倒是好心,他上前對著清風好聲道:“小少爺,這兒不是您來的地方,您要住店,尋別家去。”說著,他將清風推開了些許,“走吧走吧,讓當家的看見了,可有的受了。”
“這裡不收住客?難道不是客棧嗎?”清風也不介意,只是覺得這裡有趣。
“客棧?”那好聲的保鏢聽了,不由的打量了清風幾眼,“小少爺,這裡是青樓,您上書院的時候,老師應該教過。”
青樓?清風的臉又是一紅,他自然知道,只是……
“這裡是男歡-女愛的地方,小少爺,您懂不?”其他的保鏢哄哄大笑了起來。
“喲,什麼事情怎麼熱鬧來著?”一道低沉的嗓音伴隨著來人的身影傳來,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穿著花里花俏的衣服。男人長的很俊,只是臉上沾了胭脂,多了幾分風塵味。可偏偏,在他的身上,那股風塵味也顯得風-流了。
“當家的。”保鏢見狀,趕忙恭謹的喚著男人。
男人的身影越過保鏢,來到清風的面前,男人先是一愣,雙眸閃過詫異,隨即笑的花枝招展:“貴客是要住店啊?”剛才,他聽到這少年這麼說著。
第22章 嗒倫
“可是我沒帶錢財。”清風看著男子,眼底已是一片清澄。盈盈笑意泛起,月光下黑髮白衣的少年,絕代風華。
如此清明的目眸,男子第一次見到,如同明鏡,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男子笑了,這少年是美玉,精美絕倫的美玉。
“住店不要錢,玩女人才收錢。”男子開口,嚇壞了旁邊的保鏢,還以為當家壞了腦子。這可是虧本的生意,要知道青樓最不做的就是虧本生意了。
清風聞言,喜從心來:“那煩請當家的帶路。”
“當家的?”男子挑眉,那三字從清風口中吐出,特別的有意思,“我叫嗒【da】倫。”被隱藏了幾年而不曾使用的名字,輕易的出口,眼前的少年罕見的純淨,讓嗒倫歡喜的很。
嗒倫?清風甚是意外的看著他:“你是番邦外族人?”
這個大陸有弗洛帝國和玄彌帝國兩大泱泱大國支撐著,而圍繞著兩大國,番邦諸侯、異國民族卻是無數。弗洛帝國和玄彌帝國的民俗風情相同,而番邦民族的民俗風情,卻是各有異同。清風聽嗒倫的名字有些繞口,不禁想起了前世還是未落風時,所學的中國歷史中56個不同的民族。結合當地的國情,他料想嗒倫是異族人。
“單憑我的名字?”嗒倫笑著承認。
清風點頭:“聽著感覺就像。”
嗒倫的笑容更加深了,這少年不但眼神純淨,心思更是透明:“你呢?”
“我叫清風。”這個時候的清風,還沒有注意到,清風兩個字在弗洛帝國是怎樣的存在,這個時候的清風,也不曾了解過,清王的封號,在弗洛帝國,代表著怎樣的權勢。但是在清風的眼裡,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是清風,哥哥為他取的名諱。就像在他的眼裡,赤只是哥哥,而不是這個國家的皇。
相對於清風的坦蕩,嗒倫滿是震驚的看著他,清風,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道,十年前,弗洛帝國的皇,親封了一個帶著他帝號的親王,而那親王的名諱,就是清風。
嗒倫在看見清風的第一眼時,他不意外這個少年是傳說中的清王,精靈般的剔透,曜石般的黑眸,深夜般的黑髮,此等風采,天下難尋。
清風看著嗒倫,他在嗒倫的眼中,看見了驚訝、也有似乎不意外的光芒:“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清風問道。
“是。”
“但是你認識我。”
嗒倫一震,意外的,他明白了清風的意思,清風所謂的認識,並不是相識,而是知道:“清王風采,絕世無雙。”待這孩子成年之後,又何止絕世無雙?
清風聽了,笑容更深:“我喜歡聽好話。”
咦?嗒倫傻眼,這是何意?
“因為我知道你在說真話。”清風跟著嗒倫進了房間,“謝謝你收留了我,但是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多住幾天?我……”清風白皙的臉龐悄悄的紅了。
嗒倫是聰明人,打從清風這等樣子出現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幾分,但隨即肯定了這人的身份,卻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清王殿下,弗洛帝國僅次於帝皇的存在,誰敢對他無禮?可清風脖子處深淺不一的吻痕,又應徵了他的想法。
“清王殿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嗒倫慡快道,“我先去吩咐下人為殿下準備換洗衣物。”嗒倫轉身離開的時候,又突然轉過身子,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清風的腳,人說美人玉足,的確是好看,但是他看的卻是清風的腳底。玉色的腳底,竟然片葉不沾,先別說這人走了多少的路,單是方才同自己走的這一段,便足夠在腳底在染上贓物了。莫怪乎天下人說,當今天下,魔法佼佼者,都在弗洛帝國。
待嗒倫離開之後,清風好奇極了,他烏黑的目眸到處流轉著,前院還有些聲音傳來,但是很輕,這裡雖然談不上安靜,但又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嗒倫是個神秘的人,清風感覺的出,但清風也感覺的到這人的真誠,不,是矛盾。
不一會兒,下人敲響了房門,四人抬著溫水進來,其中一人道:“當家的讓小的轉告少爺,您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裡,這是他的院子,平日裡沒人敢來打擾。當家的還說,這衣衫都是乾淨的,雖比不上您的金貴身份,但配得上您身份的衣衫,咱們這樓里是拿不到的。”
清風淡笑道:“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清風的一笑,猶如白雪中的那奪清蓮,讓人不自覺的背吸引著,貪戀著。下人紅了臉,趕緊道沒關係。
浴桶的溫水放在房間裡,清風只是拿了一條乾淨的手巾,將它侵濕,用來擦腳。隨後將手巾掛在浴桶邊,他換了嗒倫準備的衣衫,輕輕上了床。床上的清風難以入睡,他像是離家的孩子,興奮又期待些什麼。
只是有一件事,讓他疑惑了,瞧著嗒倫的大個子,和自己相差很多,而他為自己準備的衣衫又全新的,而且料子極好,莫不是嗒倫有先見之明?
弗龍殿,赤知道他的少年含羞了,便也沒有追出去,可是在寢宮裡等了很久,仍不見清風回來,這才覺得有些怪異,待他披上衣衫追出去的時候,偌大的皇宮裡,哪有清風的影子?
“可見到清兒沿著哪個方向離去?”平靜的聲音,在如此靜夜,顯得特別清冷。
一道人影出現在赤的面前,看不清那人的臉,聽著聲音,是男的:“屬下不曾見到清王殿下出來。”
赤一蹙眉,四周的空氣在一剎那凝結,影衛驚了,可尚未等他平息,那凝結的空氣已經散開,四周恢復了之前的淡然:“下去吧。”他聽見赤冷漠道。
“是。”
赤回了寢宮,眼中倒是有幾分趣意,影衛對氣息的敏感可超越一般的存在,然清兒的離去並未讓他們察覺到,這代表著什麼?赤當然知道,自己的影衛有多少能力,如此說來,是他的清兒讓人意外了。十年前雲閒的話,他還記得,小小的容器,儲藏不了大多的力量,這麼說來,那些過多的力量已經可以為清兒所用了。
清兒,只要是清兒就好。
可如今,他不禁好些期待,那少年,如何和他並肩,看浩大天地。就像一朵雪蓮,從它種植的那天起,你變在等他開花,那種期盼和等待,磨練著一個人的心。而赤被磨練的,是他對清風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