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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的身體被人接住了。
不,不是人,是一隻長相怪異的獸。
魔獸?
不,魔獸不會有如此氣息,那麼?神獸?
獬豸還沒有成形,所以,它是虛的。它將清風交給雲閒,龐大的身體,擋在了清風的面前,那雙冷漠的雙眼,恰似不屑的看著紫衣男人。
男人也是非常意外,如此怪獸,他從未見過,但是他感受的出,這隻怪獸的力量超越了一般獸的存在。
抬起自己的手指,正準備咬破自己的血,放出自己的魔獸時,一道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主人,切勿耽擱了正事。”
男人眯起眼,如果說之前對清風是單純的好奇,那麼現在,對於這個越來越神秘的小孩,他勢在必得。
可是下屬的話,當然不無道理。
這一次,他因為自己的衝動,犯了事了。
漫天的樹葉揚起,眨眼間的功夫,他們失去了蹤影。
這一切來的快,快的雲閒還來不及回應,危險不在,獬豸回到了蛋裡面。清風的背包里,紅色的蛋,發著淡淡的紅光。
“師兄?”
雲閒搖了搖頭:“我無法解釋……雲暉呢?”
“雲暉……”雲悟到處查看,可是,找不到雲暉的身影,“大師兄?”
雲閒蹙眉,久久,他沉下聲音道:“先送小公子回逸紫觀。”
“大師兄……”
“你明白的。”雲閒的眼中,又怎麼會沒有沉痛,師弟如自己的親弟弟,但是眼下,清風同樣危險。不只是因為師傅的命令,而是下意識的,他知道,清風很重要。
“嗯……”雲悟無奈的點了點頭,明白,通過剛才的那一幕,無極神功的展示,他怎能不明白,師傅要他們保護清風安全到逸紫觀的目的。
……
御書房
“陛下?”懷爾抬頭,看著赤。令他錯愕的是,赤的臉上還是平靜。頓時,他忍不住想,難道果真如莫森所言,陛下已經掌握了一切嗎?
“你的意思是說,亞恩和托木王府的人來往密切?”赤放下手中的奏摺,對於懷爾的前來,他還當真有些差異,“你可明白,你說出這件事,代表著什麼嗎?”
不緊不慢的語氣,慢慢的嚴肅了起來。
“微臣明白。”懷爾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他當然明白自己的話意味著什麼,“我尊敬陛下,願意為陛下獻上生命,絕無怨言,但是陛下,我相信亞恩。”
“你的話,前後矛盾了。意欲為何?”
“我……”懷爾沉默了,他一方面,害怕亞恩真的做出背叛赤少的事情,可另一方面,他同樣在矛盾,他相信亞恩對赤少的忠心,相信他們之間的友情。
“如果,今日的身份對換。朕如果當真想殺亞恩,你會怎樣?”身影,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到懷爾的面前。
懷爾看著赤,心,跳的飛快。
赤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當真……還是在試探自己?
“我的問題,讓你為難嗎?”不再是帝王的自稱,就當是朋友間的用詞。
“我會救亞恩,然後負荊請罪。”低下頭,說的堅決。
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赤的唇角,有了笑意。
“聽見了,你還有什麼問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道。
還有人?懷爾抬起頭,看見了從角落裡出來的道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在這裡?”
第55章 叛變
道夜淺笑:“如果我說,是為了來舉報你的,你信嗎?”
懷爾不信,直覺的搖頭,然而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睛,還是有那麼一刻,顯示了他心裡的矛盾。
人區別於動物,還有一點,在於心,因為,人有自己的想法。
沒有一顆心是完美的,因為它存在著猜忌。
道夜看著懷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陛下,微臣先告退了。”
赤點了點頭。
“等我……”懷爾追了出去。
出了皇宮,道夜步行,走的極慢,恰似有意的在等懷爾。他的每一步也極其優雅,這是從小到大養成的風度,也可以說是習慣,因為習慣需要長期的時間。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追上道夜的腳步,懷爾攔住了他的去路。光環照耀的兩人,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非常的亮眼。
鳳目上揚,道夜環視著大家好奇的目光,眾人趕忙迴避視線,用這種目光打量貴族,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選個地方坐坐。”道夜溫雅道。
必賢聚,是帝都最好的酒樓。最好,不在於最大,而在於它的豪華。平日裡聚集的貴族子弟也多了。
道夜和懷爾是什麼身份?
即使必賢聚的客人再多,也永遠有他們的位置。
雅間內,一個心急如焚的坐著,一個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這喜來登的茶水,果然讓人流連不返。”一口一口的品嘗著,道夜忍不住讚美。
懷爾在等,他已經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看著面前好友仍然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他忍不住了。
“你倒是說個話,我不是來陪你喝茶的,你和亞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剛才說,你是去舉報的,又是什麼意思?你們一個個的不說,我聽得莫名其妙。”手緊緊的握著茶杯,一飲而盡,此時的懷爾,哪有心情去品嘗這什麼茶,他沒當場抽出鞭子揮向道夜,就已經是客氣了。
“我和亞恩,就是這麼一回事兒。”道夜放下茶杯,溫和的眸子恰似深潭,看著懷爾的目光,漸漸的深邃了,“同朝為官,意見不同而已。”
“只是意見不同?”懷爾不信,“赤少他?”
“嗯?”道夜濃眉上揚,含笑的看著懷爾,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不,沒有。”想了想,懷爾搖頭了,他本想問,赤少有沒有其他的意思,可這話一旦問出,代表著他對赤的信任已經打了折扣,所以,這是萬萬不能問的。“那你說的舉報又是什麼意思?”
“舉報啊……”道夜笑而不答,目不轉睛的看著懷爾。
開始,懷爾還能正視他的目光,可是漸漸地,懷爾覺得全身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在遊蕩。道夜的笑如春風,在他的眼裡像極了陣陣陰風。
“你……”
“我只是在想,如果赤少和亞恩的關係起了衝突,你會站在那邊,咱們為人臣子,自然要替主子著想。”道夜站起,將旁邊敞開的窗戶關上,看著懷爾模稜兩可的神情,他笑著繼續道,“不明白?我收到密報,亞恩近來和托木王府來往密切。懷爾,作為朋友,我並不是懷疑你,但是作為臣子,我有理由為帝皇著想。”
“密報?”懷爾停了,心一驚,隨即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情,懷疑,難道是莫森?
“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立場就行。”
待兩人離開之後,從隔壁的房間,走出一個男子,男子若有所思。
……
“赤和亞恩當真鬧翻了?”男人坐在太師椅上,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只是碩親王側妃弟弟的事情,不值得。”
“主子說的對,當日對馬文·布爾的事情,亞恩世子提議以儆效尤,道夜亡匯提議充軍,如果說徇私,反倒是道夜亡匯有可疑。可是偏偏被帝皇冷落的卻是亞恩世子,這事的確有些怪異。”
“我的軍師,那麼按照你的觀點,這事又該怎麼解釋?”男人劍眉飛揚。
“不談此事,主子不是已經有了打算。這帝國……”
“這帝國,本該就是我的。”目眸突然犀利了起來,男人的眼神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陰霾的神情,隱隱透出男人的不甘,“我知道,你覺得這不是好時機。但是……赤才登記,根基未穩,如果想推翻他,那麼現在就是機會。”
托木王府的第一軍師看著自己的主子:“王爺……”
“噓。”伐覺讓柯特不要說話,像他招了招手,“過來。”
柯特上前,迅雷不及的被伐覺抱進了懷中,結實的手臂,懷著他的腰身,那樣有力。
“我只有你,柯特,從來都只有你。”臉埋進對方的腰間,“早年父皇的死,我不予追究,不管是心力憔悴之死,還是死於非命。我還在母后的肚子裡,就被流放在托木城,表面上給了我一塊豐富的領地,可實際上,卻受制於人。”
“王爺……”可特伸出手,有些顫抖,一下又一下的摸著男人的長髮。至尊帝位,本來該是他的。
“一國兩制,有自己的貨幣,真的很好。”伐覺斷斷續續道,“可是……”抬起頭,看著一路陪著自己的下屬、朋友、也是……戀人,“母后的仇恨,我無法忘記。”
“我明白……我明白的……”剛認識伐覺的時候,他是作為伴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在寒冬臘月里罰站,身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藤條鞭打過的痕跡。
不曉得為什麼,那麼時候,心格外的疼痛。
“柯特,得了這天下,我許你今生的承諾。”伐覺的神情,恢復了正常。剛才脆弱的一切,仿佛又不存在了。
“王爺……”柯特沒有繼續,得了天下,王爺就不再是他的王爺了。承諾……也會身不由己的,“王爺放心,當然您父皇的舊屬已經聯繫好了,托木城的精兵已經陸陸續續的向這邊湧進。經過之前的戰爭,赤的軍隊除了碩親王手上的那一支,也所剩無幾。我們只要拉攏碩親王世子,不愁對付不了他。而且,那晚我跟迪萊特公爵的一戰,所留下的東西,足以讓赤懷疑了。”
“不,赤所擁有的,不只是碩親王的這支軍隊,在帝皇的身邊,最可怕的是騰龍棒的武士。”伐覺說出秘密。
“騰龍棒的武士?”這是柯特第一次聽伐覺提起。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弗洛帝國騰龍棒的武士,歸帝皇直接管轄。排名第三是懷爾·迪萊特,你跟他交手過,他的身手如何?”
柯特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我跟他認真的較量,三百招之內,我難贏他。三百招之外,看我們的運氣。”一向智睿的軍師,難得會用運氣兩字,可見,騰龍棒的排名,並不那麼簡單,“第三名尚且如此,那麼第一、第二更加的難以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