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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消片刻,秦湛從著馬車上下來,卻是騎了馬,直朝一處跑去。
伯福穿著秦湛衣服,這會兒捏了嗓子,在馬車裡吩咐道:“走。”
外面人也不疑有它,只帶了身後浩蕩的人,這便簇擁著車輦,往著雨台山而去。
秦湛騎了快馬,卻是直奔煙雨樓。那兒是興周會開的酒樓,裡頭有密道可讓他秘密離開。今日來,秦湛已做了兩手準備!
他今日這齣來一遭,雖儘量安排了妥當,但必然還是能讓著秦慎覺察到些許不對勁的。他原之前是要找了時間見梁谷胥樂的,先下,卻是沒機會了。
如今還早,煙雨樓還沒開了門。
不過他這兒也是故意鬧大,只是奉三皇子之命而來,做足了面子。一番吵鬧之後,秦湛進了裡面。到了裡頭,自由掌柜的立即見了他。
秦湛交給對方一封信,只讓他把信件帶到梁谷胥樂手上。之後事宜,梁谷胥樂知道該如何做。現在,他讓著掌柜自導自演,拖個兩刻鐘!他借了密道,卻是又在煙雨樓中換了一張人皮面具,只走了出去,直奔閒王府邸。
周秦臣一切也安排了妥當,平日裡,也有些個人給這閒王府送木柴、果蔬等物,自是要走偏僻小門的。
秦湛這會兒挑了些瓜果蔬菜,便敲了小門。
一進了閒王府,秦湛便給人引著,悄悄見到了周秦臣。
說些個心裡話,秦湛對著這位外公也沒多少印象。前世他自個兒也不親近周秦臣幾分,他母妃早逝,二人相處不多,自不會有多少感情。再則,周秦臣為自保,親手溺死自己親子之事,也時有人議論貶低。能做了這般事之人,秦湛心裡頭也是有些介意的。是以,心理上,他也是不待見這外公。
只如今見了,這外公瞧著,實在是太老了。他全身極瘦,皮包骨頭似得。拄著拐杖,滿頭白髮,瞧著倒是可憐。
秦湛時間不多,周秦臣心中自是也明白。是以,他也不囉嗦,只匆匆便將他身份之事說了。周秦臣原以為秦湛會不可置信,甚至要大鬧了才是。
秦湛做了秦朝皇子十幾年,如今同他說,他並非秦慎血脈。換了旁人,如何能接受?況且,如今他口說無憑,也不該全信了他才是。
周秦臣自覺做好了萬般準備,只不曾想,秦湛神色倒是平靜的很。
“你是不信?”周秦臣問他。
“我信,母妃死時我還小,但我還記得她同我說過,外公對著她是不錯的。不說愛屋及烏,便是於情於理,外公也不會拿了此事矇騙於我。”
周秦臣一愣,隨後眼中浮現出欣慰神色。他不由感嘆,當真是個聰明冷靜的孩子,怪不得如今甚得秦慎喜愛。
“你信便好,當年知曉此事之人,除了我與管青松,便只有你母親奶娘一家。是你母親心善,當時央求了我留她們一命。我原想著把她禁在閒王府中,也能無礙。不曾想,秦慎竟真是要立你為太子。
如此,奶娘一家就留不得了。我唯恐出了岔子,是以,當日就殺了他們一家。不曾想,他們有個養子來明逃過一劫。
春娘說來明不知當年事,求我放了他,只我也不敢賭,派了管青松去殺他。哪裡想到,如今來明失蹤,管青松的頭顱叫人送到了我的府邸!
那來明不知曉具體之事還好,若是知道,你就有了大難!不過這背後之人特意送了管青松頭顱,我猜想,怕是有人藉此,想要我這兒方寸大亂,露出更多馬腳來。這般看來,來明知曉之事怕是不多。你儘快處理,此事還有轉機。
外公在這府邸,不能幫你了,之後便要你自己想辦法。那來明需要儘管找到,然後殺了!你莫要心軟!”
秦湛深深看了眼周秦臣,這外公對著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邊事情交代完畢,秦湛沒時間久留,這就急匆匆離去了。
秦湛還算是順利,秦湛之後回了煙雨樓,拿了黃鶴酒直奔靈台山,在著馬車裡重新換了衣物。
秦湛這兒心不在焉燒了香,那兒秦慎早已下了朝,立時就退了人下去,而後秘密叫了糾察衛的人前來。
第48章 狠辣決絕
糾察衛是當初秦慎登了基之後, 自己親自成立的的一個組織。他還是皇子那會兒,就瞧著他父皇軟弱,在一些個事上,被著下面的人欺上瞞下的厲害。
秦慎這人, 帝王心性, 性子涼薄,掌控欲也強。他得了位, 自是要一改他父皇在世時的舊弊, 也不想當個睜眼瞎,被著底下人欺瞞。
這糾察衛只對著他負責,耳目如今遍布天下。
這些年, 朝中大臣對他服服帖帖, 糾察衛功勞不小。到了如今,秦慎便是想曉得哪個大臣用飯時吃了幾口, 第二日, 他都能只曉得一清二楚。
秦湛這事兒, 想最快調查清楚, 秦慎自是動用了糾察衛之人。
這會兒功夫, 乾書房的人秦慎具是讓著退下了。便是辛羊,也到了門口守候。
秦慎不曾等了多長時間,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外頭就傳來了辛羊的稟告聲。
“讓他進來。”
吱呀, 乾書房的門開了些許。一會兒之後, 一個身穿了青色長袍, 身子乾瘦,眼神有些陰鷙的中年男人便走了進來。
“臣藍子瑜,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進了裡頭,藍子瑜立時跪下,給著秦慎行了禮。
秦慎拿手微微敲著桌子,這是他心中偶爾有些急躁時才有的表現。
“起了吧。”
“是。”藍子瑜起身。
秦慎也不同他說些別的,只立即道:“昨日你同我說了周府之事,過了一夜,可查清了?”
秦慎心急此事,倒不是為旁的。周秦臣那老傢伙,已經老了。說些個真的,便是這老傢伙要造反,秦慎都不懼。只周府偏偏在他剛封了諸位皇子尤其是秦湛承澤親王這會兒出事,他是擔憂這事兒連累了秦湛。
不管如何說,周秦臣總歸是秦湛的外公。
“已查清,請皇上過目。”藍子瑜只在自己袖口處一掏,而後拿了一本小摺子遞了上去。
遞上摺子之後,藍子瑜只死死低了頭,心裡頭卻有幾分忐忑不安。他如今也算是經歷了風浪的人,只那摺子中的事,便是他,都極為不安。
此次周府出事,藍子瑜也是不曾想到,查了下去,背後驚還隱藏了這樣一件皇室醜聞!
這會兒,秦慎翻開了摺子就開始看。只看了一半,秦慎都失措打翻了其上的茶杯。
藍子瑜聽了,都下意識瞧了上頭一眼,這便立時低下了頭。
秦慎自個兒也先是不可置信,而後眼中神色複雜至極,驚疑、難過……直到最後冒出的幾分詭異的喜悅。
砰!
待看完了整本摺子,秦慎只一下合攏了,將摺子重重放在了淌著茶水的桌子上。
秦慎閉目不語,藍子瑜自是也不敢說話。
良久,秦慎睜開眼時,卻沒了半分情緒外露。
“朕問你,此事屬實?”
“屬實!”藍子瑜堅定道。
“好,那來明此人呢?”
“當日,周秦臣派了管青松去殺他。不曾想,消息走漏,管青松反而對殺,來明被夏貴容的父親夏則安夏大人囚禁。不過那來明有幾分小聰明,唯恐自己說全了,立時被殺,是以只將事情說的模模糊糊以求自保。
夏則安雖心中有些猜測,也不沒證據,跟不敢輕舉妄動做了出頭鳥。夏家向來靠著宇文家,是以,此時夏則安已經稟告了宇文翰。臣連夜緊急調查,讓著糾察衛的人遮掩了身份,已經將來明劫出,如今秘密關在地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