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後來周秀元嫁了秦慎,再後來身死。梁谷胥樂這才全心全意接手了興周會,他不是為了篡位,不過是想要報仇罷了。
直到秦湛現身,梁谷胥樂心中仇恨才淡薄了一些。
周秀元在那般環境下,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瞞過了眾人,這才千辛萬苦生下了他的兒子。為著這,梁谷胥樂也覺著自己不能一心沉浸在仇恨之中。
如今,梁谷胥樂除了報酬,更大的目標便是扶持著秦湛登上帝位。如此,他也算的上不辜負了周秀元。
秦湛從著梁谷胥樂話中意思,自是想明白了。只便是他真要做奪帝位,他也不會依靠了興周會。
那次之後,秦查便再沒同梁谷胥樂見過了。到不是他出不了宮,而是有了一遭他偷溜之後,之後秦慎應該是都派了人在他身後跟著了。便是那一次,他也不過見了梁谷胥樂一盞茶的時間,就有巡撫使帶著糾察衛的人圍住了酒樓來找他,差點梁谷胥樂都跑不了。
這些年風平浪靜,到也真是磨平了他不少憂心。極少的時候,秦湛竟是冒出若是這樣能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只有些個東西,該來的時候,到底是會來的。
他這兒想的入神,外頭伯福來請了安。
“什麼事兒?”
伯福小心道:“三殿下,辛羊公公來了。”
秦湛下意識便捏緊了手中的書,“什麼……事兒?”秦湛覺得,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便心跳的厲害。
事到臨頭,人總是會不安的。
“三殿下,皇上差人送來的一些您愛吃的。這會兒功夫,也到了午膳了,讓您莫要餓壞了肚子。”
秦湛皺了皺眉,“進來了吧。”
一會兒功夫,辛羊帶著人,同著伯福就進來。
“見過三殿下。”
辛羊這老閹人仍舊一副諂媚的樣兒,秦湛瞧著沒半點異樣。辛羊是秦慎身份的老人了,精於世故,在宮裡向來混的如魚得水。
秦慎不少事,也是不瞞他。
這老閹人若是真知道了他身份的幾分,此刻,怕不應該還是這般諂媚。
“起了吧,怎麼,父皇不是病了嗎?也不見我,還管我吃不吃?”
辛羊彎著腰笑,“三殿下,這話怎麼講的。皇上就是病了,也是惦記著您。這不,太后這會兒都去看皇上了,不過也給攔在了外面。太后今年個,身體不利索。剛剛能起床走幾步,可不能再病了。”
“醫道院的人去了?”
“去了,剛才還在診脈呢。說是昨晚個,感染了風寒。因著這,太后回了永樂宮之後,還罰了瀾貴儀。那玉貴人,也給太后關在佛堂那兒了。”
秦湛點點頭,昨晚個染的風寒,秦慎昨晚個接觸的人自是討不了好。他這兒,太后估摸著也是心中不舒慡。只他的事兒,不好辦,有著秦慎護著。是以,拿了旁人立了規矩。
這會兒,秦湛心中盤算,若真是如此,倒是他大驚小怪了。
不過此事事關他的命,打發走了辛羊之後,還是得著人去打聽些蛛絲馬跡。
壓下心思,秦湛道:“替我謝謝父皇,就說我擔心父皇的病,明日再去看他。”
“奴才遵命。”
“下去吧。”
辛羊應了聲,讓人小心放下了東西,這就離去了。
這飯食都是合著他口味做的,辛羊剛才那會兒,還帶來些精巧富貴的玩兒。
秦湛略略瞧了,怕是秦慎拿來哄他。這些個精巧富貴玩意兒,他這宮中不缺,是以就讓著伯福給收了起來。
這便用了飯食,秦湛下午那會兒在宮裡逛了逛,果真是瞧見了醫道院的人有往德慶殿那兒去。
這般動靜,秦湛信了幾分。轉而,秦湛開始擔心了秦慎的病了。早朝時,秦慎瞧著不錯,下了朝就病了,莫非是急病?這急病可大可小。小了自是極好的,若是大了,有些個人一個時辰就去了也有。
這邊無奈,秦湛也只得回永祥宮歇息了。
第二日,秦慎不曾上朝,說是病了。
這下,秦湛是真信了。思慮幾番,秦湛讓伯福去叫了醫道院的人過來。
伯福差點以為他也身子不慡利,連連問他,後見秦湛確實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沒一會兒,秦湛就見到了一位老醫官。
“三殿下,您這兒是哪裡不舒服?”老醫官資歷深,醫術也是了得。若是旁的嬪妃去醫道院叫人,怕他還不去呢。
也就是三皇子,如今宮裡頭頂頂的貴人。除了太后同皇上,就再沒比他金貴的了。所以這老醫官,哪裡敢耽擱。
秦湛自是哪裡都好,之後,他問了些秦慎的病情。
老醫官低著偷,沒讓秦湛瞧見了他一閃而逝的神情,而後自是煞有其事說了秦慎的病。
“得了傷寒,如今剛剛退熱?”
“是啊,三殿下。不過三殿下不用太擔心,皇上身子底子好,靜養幾日,也就能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會兒去看看父皇。老醫官,我記得我得過傷寒的時候,也沒胃口。您們那麼有一道藥粥的配方,可是不錯,是嗎?”秦湛問道。
以前那會兒他病了,秦慎想著辦法讓他多吃些東西的時候,特意讓醫道院的人研製的。這藥粥中配了些藥,只沒有苦味,反而有著淡淡的糙木清香,倒是能讓人多幾分胃口。
老醫官不解的看著秦湛。
“你寫的藥方,再將東西備全了。一會兒我親自去膳房熬煮,弄好了帶去給父皇。”
這真是秦湛一片心意,前世之事,到了現如今,他沒一點怨自是假的。只到底……時過境遷了,秦湛搖了搖頭,不欲再想。
雖說君子遠庖廚,但三皇子孝心一片,老醫官自是允許的。
秦湛自個兒沒下過膳房,頭一次這一弄,竟是手忙腳亂到了中午時分。瞧著時間,怕是能吃午膳了。秦湛將藥粥放入了食盒之中,心道:也剛剛好。這才讓伯福收拾了東西,往著德慶殿走去。
第40章 大好年華
秦湛有些個什麼動靜, 自是瞞不過秦慎。曉得秦湛要過來, 秦慎早準備著病容的模樣了。
說來也可笑, 今個兒他竟然也得裝起了病, 不為別的, 不過就是想避這人, 又怕人發現了他是為了避著。
“辛羊。”秦慎看了看外頭,叫道。
“奴才在。”
秦慎皺了皺眉, “先下過去多久了?”
“不到兩刻鐘。”辛羊道, 過了會兒, 辛羊卻是自個兒又道:“皇上,三殿下親自去做了藥粥,怕是要費些時間。”
“朕知道。”秦慎應了句, 又擺了擺手, 讓著辛羊退下了。
秦慎總覺得這會兒他心裡憋著些氣兒, 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自個兒都想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他想著早些見到他的湛兒,恨不得跟往日一般,同他說說笑笑,又讓他看陪著一起批一些摺子。只是另外一方面, 秦慎又有些個恐慌。他心裡頭有時候升起的心思,讓他恨不得離著秦湛遠遠的。
他自己沒什麼怕的, 可他不能……不能毀了他的湛兒啊!秦湛如今連正妃都不曾娶過, 更是連子嗣還都不曾有。秦湛的大好年華, 他還未享受過萬里江山帶來的無上權利,還未享盡這一生的富貴榮華。
他總不能……總不能這般,將著他的湛兒拖下著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