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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兵一笑, 這會兒客氣的很, 自是願意讓秦湛一同將秦柔兒帶走。不過一路出發之時,這隊官兵卻是對他同秦柔兒看管甚緊。
秦湛皺了皺眉, 倒是沒有多話。他知道這官兵心裡想的,若是一路上他表現出了膽怯, 甚至想要逃跑,那自然會處理了他。那姜老漢一家,先下肯定也是被看管著。
見到蔡奇光並不難, 那官兵將他帶到府君府邸,那是那蔡奇光剛好有位客人。聽下人來稟告,說是郡益旌陽梁家之子梁湛遊學到訪, 便讓人請了進來。
秦湛倒是鬆了口氣, 郡益旌陽, 當初是他被封為承澤親王之時, 秦慎給他的封地。此後,他自是也看過一些封地之中的大族。
旌陽梁氏,也算是有名望的望族。當世梁氏族人長房有兄弟二人, 這二人被稱為旌陽二傑, 這一傑在在雍城為官, 一傑卻是當世有名望的學者。
秦湛記得這回事,所以便借用了這梁氏族人的身份。
這會兒功夫,裡頭便有管家親自出來迎接。那領頭的官兵一見如此,便是徹底信了。對著秦湛,更顯得討好幾分。
秦湛不欲同他多說,帶了秦柔兒,便去見了見這蔡奇光。
蔡奇光在裡間設了小宴,宴上倒是清淡,不過寥寥一些飯食配備了些酒菜。沒著歌舞也沒多少人伺候。
秦湛一進來,主位之上的蔡奇光便同時另一個年紀大一些,已然頭髮灰白的老者仔細打量他。
說些個真的,蔡奇光跟梁家來往不多。不過他的祖籍同樣是郡益之地,梁家都是望族,梁氏之子遊學到此。既然是拜訪了他,他也該見一見的。
蔡奇光這一稍打量不要緊,只看的仔細了,卻是心中大驚。這梁氏之子先如今衣著不顯,容貌瞧著也普通,那一身氣度卻是無法掩藏。還有他身側的女孩兒,容貌不俏,但也是奇也怪哉,偏瞧著有著貴氣,不是普通人家能養的出來的。
好一個梁氏之子。
蔡奇光對梁湛之名並不聽過,也不知道梁氏是否有這樣一子。不過沖了對方這身氣度,他也是信了。便是不是,這梁湛也是出身名門,不過是有難言之隱罷了。
君子不難他人。
“梁公子,坐坐,既來了此地,倒是不必客氣。”蔡奇光笑道。
自有丫鬟添坐。
蔡奇光同那老者一直暗暗觀察,這會兒落座,秦湛同著秦柔兒,禮儀動作沒差了半分。
瞧著桌上的東西,雖清淡了一些,到到底比外面的要精細一些。秦柔兒好些日子沒吃到好東西了,這會兒不由拿了筷子夾了吃。
蔡奇光瞧的出來,那女孩兒用食規矩沒差了半分,偏偏手上動作卻有些個快,怕是餓了。在看看秦湛二人穿著,他心中卻是有了數。
“梁公子來到我這裡,不若多歇息幾天。我看公子年歲,怕也是第一次出門遊學。過幾日,我府中恰好有人要往旌陽之地走一趟,不如公子一同去,也好有個照應。”蔡奇光笑道。
“不用,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要蔡大人護送我回家的。”
蔡奇光一笑,他看了老者一眼,道:“那梁公子來……是為了何事?”
“……我來是因為這一路之上,看到了好些官兵胡亂抓人,弄的天下百姓怨聲四起。”秦湛沉默些許,見這蔡奇光不曾惱羞成怒,便把姜老漢一家之事也說了。
“府君,這一府之地,乃是你的管轄之處。你這般做,就不怕引起民亂嗎!?”
聞言,蔡奇光卻是長長一嘆。他是見這梁湛有見識,也有才學,這會兒才道:“並非我願意如此,可聖旨已下,各大絞殺反賊,還定了沒每府之地的名額,我也無法。”
秦湛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蔡奇光忌諱交淺言深,便再不欲多少,只顧左而言其它。
秦湛幾次想要告辭了,只被蔡奇光幾次挽留脫身不得,最後喝了幾杯才罷休。秦湛幾杯酒落肚,人便有些恍惚了。他拾了根筷子,只用牙齒咬了一根,有些發愣的模樣。
咣當。
蔡奇光約莫也是喝醉了,卻是砸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失禮失禮。”蔡奇光起身,立時叫了丫鬟過來,“梁公子醉了,將他跟梁小姐一同待下去,好生歇息。”
“是。”
秦柔兒跟著被攙扶的秦湛,這就下去了。
但宴廳沒了人影之後,蔡奇光敲了敲額頭,又道:“來人,讓梁公子休息在萬雅居。另外,遣了丫鬟在那兒伺候著。若是梁小姐跟梁公子要些什麼,就吩咐著下人去準備。”
這倒是讓一直伺候蔡奇光的老管家有幾分好奇,萬雅居蔡奇光最喜愛之處,平日裡,府中小姐公子也甚少允許這去那兒小住的。
想必,他家大人是十分看好那梁公子了,讓他去了萬雅居。莫非,這是要招了梁公子做婿?
“奇光看出了什麼?”那老者這會兒突然笑道。
剛才小宴之上,他幾乎不曾開口。
蔡奇光眼睛一亮,只道:“公冶,你行走江湖,見識也多,莫非你看出了什麼?我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只覺得……這梁公子奇也怪哉,竟有點像是……不好說,不好說。”
老者道:“我同那梁公子素不相識,不知曉他像是誰。不過我倒是可告訴奇光,那梁公子跟梁小姐,他二人面容上都戴了人皮面具,遮掩了原本容貌。如此,奇光倒是可以想想,這梁公子到底像誰。”
“哎呀,莫非真是。”蔡奇光一驚。
“是誰?”
蔡奇光卻皺了眉,“不好說,不好說。若真是他,這事就複雜了,他為何不回去,還戴了人皮面具在外面行走。今日看著,他這段時日,想必過的不好。
再則,若真是他,那那邊鬧翻天的,卻是為了何事?不過到了如今,那邊還未傳出薨了的消息,莫非真只是失蹤了?是了,說不準抓反賊是假,找人才是真。”
說起來,今兒個能認出來,也是巧合。那一年過寒節,皇上帶了人去靈吉山。那日,三殿下也是喝醉了。過寒節,他回雍城述職,倒是也隨行去了靈吉山,瞧見過三殿下喝醉的神態動作,卻是同著剛才那位梁公子的模樣,一般無二。
老者起了身,“哈哈,老夫告辭了。奇光放心,既然此事奇光不便說,老夫自也不問。”
蔡奇光朝他長鞠一禮,“多謝公冶。”
老者擺擺手,這便離去了。
秦湛有幾分宿醉,第二日他醒來之時,高床軟枕,倒是讓他精神恍惚了些許,以為自己又回了永祥宮。
只等他清醒了些許,這想起了其餘之事。
秦湛剛被人伺候著洗漱完,丫鬟們便將吃食端了上來。一些精緻的糕點,還有一碟瞧著便讓人有胃口的調製好的肉醴以及此地的特色麵食,秦湛倒是吃了一小碗。
這邊吃完了早膳,蔡奇光竟然又來了,而且頗為客氣。他是讓著丫鬟先進了萬雅居告知他,秦湛說了無事之後,蔡奇光這才進來。
當時秦湛心中就是一驚,他自是不蠢。若他只是遊學到此的梁家子,蔡奇光絕不會對一介白身的他這般客氣,甚至有些尊敬了。
這蔡奇光,怕是看出了些什麼。
下午十分,蔡奇光帶著秦湛去外頭看了很多地方,又同他說了很多,並不點明秦湛卻聽的懂的話。
一來試探他,二來自是勸他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