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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撇了撇嘴,突然上去抱了抱秦慎的脖子,“父皇,湛兒不會有事的,湛兒永遠陪著你。”
“好好,有湛兒這句話,父皇今兒個也算是值了。”只這般說著,秦慎卻還是笑著搖了下頭。他的湛兒果然還小,以後他大了,看的東西多了,自然也就把今兒個說的話給忘了。等將來,秦湛再出宮建立了自個兒的府邸。他們父子二人相見,恐怕都不那麼容易了。
秦湛這才笑了,他鬆開了秦慎,只又撒嬌賣乖了一會兒,這才道:“父皇,你別皺著眉頭了,湛兒沒事。”
秦慎嘆了口氣,他還真是有些心有餘悸。
他教養秦湛多年,一直將人護的好好的。這才放出去一天,便出了著火這般大事。若秦湛真是因著這事出了問題,他就讓那些個見不得秦湛好的人都去陪葬!
秦慎只想著,眼中便流露出一絲狠意。他這皇位,當初本就是在腥風血雨中得來的。殺伐果斷,他從來不缺少。也就這些年,他已然徹底掌管了朝堂,因而無人敢違逆他,動的屠刀也就少了。
只若真惡了他,秦慎也不建議讓他們看看,什麼是天子一怒!
太后夢魘,後來妙雲解夢之事,本就有蹊蹺。只此事針對的是皇后,秦慎也不欲理會,他也將計就計,正好打壓一下宇文家的氣焰。
那宇文家仗著太后,最近在朝堂上也不安分。
但今晚之事,著實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只針對皇后也就罷了,牽連了其餘嬪妃皇子他也可不計較。但對方千不該萬不該,將秦湛卷了進去!敢動了他的逆鱗,便要有承擔他怒火的後果!
秦湛原就累了一整日,加之起火之事,心緒起伏大。此刻,秦慎抱著他拍著後背,時間久了,秦湛也便抑制不住睡意,漸漸睡了過去。
待秦慎回了神,一瞧,懷裡的小霸王卻是睡熟了。
天色晚了,秦慎也就將秦湛留在了德慶殿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秦湛到了中午才醒。
他一醒,早被秦慎留在德慶殿等他的辛羊公公趕緊讓人上了淨水此後秦湛梳洗。又吩咐了膳房那邊,將時刻準備著的膳食端上來。
秦湛吃了,那辛羊便笑道:“三皇子,陛下說了,庵堂昨晚起火,怕是不能祈福。先下,皇后等人都在各處關著禁閉,您也就不用去了。”
“此事我知道了。”秦湛應了聲。
用完了早膳,秦湛又喝了那安神藥,苦的他一連吃了一小碟蜜餞果子。
這會兒秦慎也不在,得了空,秦湛只抽了本書看。不過這書卻是拿倒了,怕也沒看進去幾分。他心思不在書上,只想著這次庵堂起火之事。
前世之時,此事應是不發生的。只到底為何,這回便多了這場火。還有,這火卻是誰放的,那黑貓開始衝著皇后去的。怕這事,還是針對的皇后。
秦湛自個兒想不通,不曾想,太后那邊辦事倒是利索。一整個上午,整個宮裡頭給翻了個底朝天,已然在一口水井下找到了已經被人淹死的黑貓。
之後,自然是繼續查,到了傍晚時分,一個前年剛選進來的秀女被人指了出來。那秀女膽小的很,幾個侍衛一拿住了她,她便什麼都說了。
那黑貓是她養的。
這宮中不准養貓,這貓哪裡來的,她也不曾知曉。只看它可憐,便偷偷餵了。只幾天前,這隻貓便不見了。她只想著,怕是跑了,也不敢找人問。其餘的,便是真不知曉了。
太后別看面慈,心裡頭也狠。這秀女問完之後,自是被拉下去杖斃了。
大約是處理這事,秦慎一整日不曾出現。到了傍晚時分,秦慎才回了德慶殿。見秦湛今兒個一整日都在殿中安穩的很,秦慎雖是高興,也有些憂心他莫不是被庵堂的火給嚇到了。
晚膳那會兒,秦慎千方百計逗著秦湛,見他神色如常,這才安心了起來。
第11章 帝王之心
用了晚膳,秦慎想了會兒,卻是道:“湛兒,你前幾日不是吵著要去摘星閣嗎?朕瞧著今晚夜色很是不錯,那亓耳勒前個月上供的曇月星花也該開了,不若你我父子二人去瞧瞧?”
這曇月星花也是神奇,旁的花具是白日裡開,獨獨它,到了晚上開。月色愈好,它便開的愈髮漂亮。
秦湛惦記著這花兒,纏了他好幾回。
但前些日子,秦湛病著,秦慎自是不應他。這晚間出去,若是再染了寒氣,可是如何是好。
只是今兒個,他見秦湛用膳時甚少說話。雖他逗著,看著秦湛到也無礙,秦慎到底有幾分不放心。他只心想,秦湛從小由他護著,沒見過後宮陰私之事。
這一兩天的,又是跪庵堂祈福的,又是黑貓嚇人,又是起了火的,怕是將秦湛給驚著了。這麼思索著,秦慎便想領了人去散散心。心氣舒展了,這精神頭也便好了。
果真如秦慎所料,秦湛聽了這話,立刻便抬了頭,興奮道:“這晚就去?父皇不騙我?”
秦慎笑著點了點秦湛的鼻子,“父皇何時騙過你?便是騙了你,你這小霸王會放過父皇?指不定怎麼跟朕鬧騰呢。”
秦湛一笑,撒嬌道:“哪裡有,那快去吧。”
秦湛這便起了身,迫不及待扯了秦慎就往外走。
秦慎笑拉住了他,失笑道:“莫急,你這晚膳剛吃,也得漱了口再走。”
“那快一些,快一些。”秦湛連連催促。
好容易漱了口,秦慎又喚了人去永祥宮取了件秦湛的披風過來,直把秦湛都裹了,看著沒落了什麼,秦慎這才放心。
秦湛倒是不怎麼開心了,先下天氣還不炎熱,晚間雖涼幾分,卻也不必如此穿著。這般裹了,倒是讓他額頭熱出幾縷汗水來。
只這回,無論他怎麼撒嬌痴纏,秦慎卻是都不允許了。若要出去,衣服只得穿著。
晚上去摘星閣,秦慎也不欲有人將這事驚擾了太后,是以人也帶的不多。只讓喚來了幾個侍衛,又叫了幾個侍女前頭提燈開路,辛羊隨身伺候,秦慎這便帶著秦湛往摘星閣去了。
宮中夜晚有宵禁,管理很是嚴厲。入了夜,除了那侍衛外,便是再沒人敢隨意亂走了。秦湛雖得了秦慎的寵愛,只到了晚間亦是出不了殿門。便是秦慎捨不得處罰他,怕是太后那邊也是要說的。
恃寵而驕,向來是宮中的忌諱。
提了燈,夜晚倒是寂靜的很。秦湛只靜默走著,又瞧了瞧空中圓如銀盤的月,心中卻是生出了幾分寂寥。
他在西冷殿那一年,就看到過這般大的月。
“湛兒,怎麼了?”秦慎雖走著,只一直放著五分心思在秦湛身上。見他情緒低落了,立時便問道。
秦湛收斂了神色,只心中暗想,這些個年,秦慎待他太好,好到讓他恍惚了神情。於是,做事也愈發不小心了,總是忘了收斂自己的真性情。他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甚至隱晦的想著,若是秦慎真真箇發現他的不對便好了。
他便吵,便鬧,看秦慎是個什麼表情。
秦湛快慰的想著這一切,想要徹底跟秦慎痛痛快快吵一場。只更隱晦的,他卻是想要秦慎一如既然的喜愛他,疼愛他。只是也怕,秦慎也因此徹底惡了他。
對著秦慎,秦湛恨則恨,但這恨,不過是愛之切恨之深罷了。
在前一世的他心中,秦慎是他的父皇,是千古明君,是他心中的神,也是他一生想要成為的那個人。他對秦慎的父子孺慕崇拜之情,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