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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這方雅姑姑輾轉跟了瀾貴儀。約莫瀾貴儀出身不好,身邊沒人,見方雅姑姑對著宮中之事多為了解,有心拉攏她,也便真心待她。
如此,她主僕二人倒是感情日益深厚。當初教養秦柔兒之事,其中怕也是這方雅姑姑出的主意。
方雅姑姑這會兒起了身,便笑道:“三殿下過來也不知會一聲,不然奴婢也好叫人備下殿下愛吃的花糕。”
秦湛揮了揮手,“有勞方雅姑姑了。”
“自是不敢,三殿下可是來看五皇女殿下?”
“自是,我讓伯福帶了些物件兒過來,我瞧著精緻,柔兒怕是喜歡。”
方雅姑姑笑道:“殿下一月不曾來了,五皇女正是惦記著殿下。前幾日,貴儀娘娘去了庵堂祈福,皇女殿下找不著貴儀娘娘,一個晚上不曾睡好。這幾日,卻是有些著了風寒。倒是不嚴重,娘娘已經讓醫官那兒配了藥,這兩日還在養身體。”
秦湛自是明白方雅姑姑話中的意思,不過是在說瀾貴儀待秦柔兒有多好,秦柔兒也離不開瀾貴儀罷了。
“方雅姑姑,既柔兒身體不好,我得趕緊去看看才放心。”秦湛道。
如此,方雅姑姑自是不會拒絕。只她轉了身,卻又吩咐了一個宮女下去,怕是去準備些什麼。
秦湛也不去在乎這點兒事,這方雅姑姑不過是備著罷了。往常時候,若是他來了瀾貴儀處,若是秦慎得了空,也會跟著過來坐坐。
這便是一個好機會,若是能留了秦慎留宿便是最好。想瀾貴儀這些年再無所處,心中難免焦急。
秦湛這就去見了秦柔兒,小傢伙其實好的很,有些胖,穿了衣服顯得圓滾滾的,大約吃的好了。自然,如今瀾貴儀不曾有子嗣,待她確實不錯。
“三哥哥。”見了她,秦柔兒自個兒便從瀾貴儀哪兒跑過來,倒是親近的很。
瀾貴儀瞧見了秦湛,便是一喜,不由眼神微微朝外望去。
“柔兒,你這也太胖了些。”秦湛笑扯了她臉頰,笑道。
秦柔兒哼哼唧唧,她原胖嘟嘟的手裡還抓了個果子,本想遞給秦湛的,這會兒卻是直接往自己嘴中塞去了。
“三哥哥,好吃,柔兒不胖。”
秦湛瞧著她,又想起秦柔兒餓的皮包骨頭,活生生餓哭著死的時候,也便不想讓她少吃些了。吃吧,胖也就胖些,無礙的。
不過瀾貴儀這兒到也不是白準備,秦湛留了一盞茶的時間,外頭方雅姑姑果真一臉喜色進來,只對著屋子裡裡頭的人喜道:“辛羊公公派了人過來,陛下馬上就到了,讓娘娘準備一下。”
瀾貴儀立時起了身,這卻是要去準備了。
秦湛瞧著無趣,只逗著秦柔兒玩鬧。
第14章 太子冕服
秦慎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瞧到了秦湛正拿了一玫瑰糕逗著秦柔兒這個小胖墩。秦柔兒看著就不像是個機靈的,傻乎乎的在那兒一跳一跳的去咬秦湛手裡頭的東西。
秦湛瞧著有趣,最後把糕點往秦柔兒嘴裡一塞,這才樂了起來。
他一樂,也就發現自個兒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人。
“父皇。”秦湛立時拉了秦柔兒行禮。
這人雖是在瀾貴儀處,但總歸是在外頭,秦慎也不叫秦湛行禮,立時就拉起了他。
“柔兒長的愈發可愛了。”秦慎摸了摸秦湛的頭,卻對著秦柔兒笑道。
秦湛聽著,立時就曉得秦慎口不對心。不過比起一月前,柔兒是又胖了幾分。
“母妃。”秦柔兒是有幾分怕秦慎的,見了瀾貴儀,便跌跌撞撞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瀾貴儀的大腿。
瀾貴儀露出幾分慈愛之色,笑道:“陛下,今兒個您過來,臣妾這兒前幾日自個兒弄些新做的花糕,您嘗嘗?”
秦慎抱了秦湛起身,卻是先將他放在了屋中的榻上,這才笑道:“嘗嘗,這花糕就數你這兒做的最好,湛兒也愛吃。”
瀾貴儀露出幾分喜色,微微一行禮,這就下了。
沒一會兒,瀾貴儀帶著方雅姑姑就走了進來。
在那榻上,沒一會兒,四五盤花糕便被瀾貴儀擺好了。這些糕點做的精緻,一個個看上去或淡綠或粉嫩,瞧著也讓人有胃口。瀾貴儀又給秦慎倒了杯自個兒曬制的荷花茶,配了這花糕,倒是一室清幽之香。
秦慎挑快看著有胃口的,這邊神色自如的遞給了秦湛。秦湛接了,等吃了咽下去才發現秦慎還瞧著他,似是等他一個評價。
這花糕入口細膩帶著芳香,味道倒是不錯,不過吃多了,卻也有些膩歪,因而需要喝些荷花茶潤潤喉。
“味道不錯。”
秦慎聽了這話,這才笑道:“瀾兒這花糕做的倒是別致,難得湛兒喜歡,回頭你將這配方做個單子,交了那御膳房。閒暇時,也讓他能吃些。”
宮裡頭的人都知道,三皇子飲食上有些個偏,專門喜愛吃些個大肉大葷的。他年紀小,這般對身體不好。為了讓他吃些別的,秦慎以前沒少下過別的心思。
瀾貴儀自然曉得,這般花糕的做法,她自是特意努力過。弄了許久,方才叫秦湛喜歡,也能在秦慎這兒入了眼。
想罷,瀾貴儀自是笑著應了。
幾人坐了那榻上,秦慎手上動作不停,只照顧著秦湛吃喝。但面上,他倒是也和瀾貴儀聊了些許,不曾冷落了她。
吃了半響,秦湛肚子飽了之後不欲再吃。加之秦柔兒年紀小,這會兒乏了要睡覺。很快,見秦柔兒被方雅姑姑抱下去之後,秦湛也就不欲再留下了。
他瞧了瞧外頭天色,已然到了中午,也有些睏乏,想著去小憩會兒。
秦慎見秦湛累了,卻是抱了他,笑道:“瀾兒這處瞧著清冷了些許,回頭我讓辛羊拿些字畫過來,你這屋子也能看著富貴些。”
瀾貴儀只笑道:“臣妾倒是不在意那些個,素淨些也好。只若是陛下拿來的,臣妾自是歡喜的。”
秦慎又說了幾句,這就離去了。
瀾貴儀瞧著,心裡頭有些失望。她原想著,秦慎能在這兒多留一會兒。
秦慎抱了秦湛出了門,到了門口那會兒一看,秦湛卻是有幾分睡著了。秦慎自是不吵他,小心翼翼上了車攆,便是速度也讓人慢了一些。
秦湛再醒來便是傍晚,到也不曾有人來叫他,只伯福守在他床榻邊,隨時照看著。
這般去看過了秦柔兒,秦湛也就放下了心。之後幾日,他倒是一直心情頗為不錯。他心裡頭舒慡了,連帶著也不給秦慎甩些許臉子。因著這,秦慎這幾日也是喜笑顏開的。
這天下頂頂尊貴的幾個人開心了,旁的人自然也就舒坦了。這後宮之中沉悶了許久的氣氛,這才開始熱鬧了起來。
時間過得也快,轉眼就過了五日。
今兒個一大早,秦湛就給伯福喚醒了。
倒也不是旁的事,因著今天便是亓耳勒獻禮的日子。這大日子自然是有著一整套繁瑣且忙碌的禮儀。
這原是秦慎的事兒,但早早秦慎便同他講了,司禮監祭天那會兒,是要帶著他的。
秦湛得了空,心裡頭還暗自嘀咕,這大蒼先祖們要真是在天有靈,怕是要氣死了。他一不是秦慎的親兒,二身上還帶了一半的前朝血脈,這還真是件有趣的事兒。
想歸想,現如今說出口,秦湛自是不敢了。
一大早上,伯福帶著宮女們伺候他焚香沐浴,又同他換衣服,這便足足折騰了三個多時辰。這祭祀的衣服穿著,十分沉重繁瑣。等完完全全可穿好了,秦湛就是動一下,都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