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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一駭,下意識手臂狠狠一揮,剛才打在了黑貓的肚子上。
那黑貓靈巧,雖被秦湛打中,卻也無礙。只它吃痛,卻是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叫聲,而後又是一跳,不湊巧撞倒了燭台。
因外頭風大,這燭台竟是一下就把垂在菩薩兩邊的簾紗給點著了。火勢起的快,幸而門並非鎖著。一眾嬪妃只相互叫嚷著,立時朝外頭跑去。
不過片刻,空中便有人大喊著走火了,救人之類的聲音。
秦湛無礙,他出來的快,只還有些發愣。並非被嚇到,只他前世,似不曾有這等事發生來著。
這黑貓出現的詭異,這火更是起的蹊蹺。
況且,大蒼忌黑貓,認為黑貓不吉。蓋因當初太祖駕崩之前,雖原就征戰沙場之時舊傷復發,已然時日無多。但某一日,太祖突然覺得自己身體大好,竟是從床上起來了。太祖喝了些米粥,只說起床走走。
只太祖到了窗口,一隻黑貓突然躥出來,太祖一驚之下,當晚便病情加重。第二日,太祖就駕崩了。
因著這一事,黑貓一直被大蒼視為不詳,後宮眾人更是不准養貓。
這回,這黑貓卻是從哪裡冒出來?這番鬧出這般大的動靜,怕是太后心中又會對皇后心中升起幾分不滿了。
秦湛微微愣了神,門口傳開太監的喊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秦湛一眾人,遠遠便聽到了。不等皇上太后到,一眾人便跪了行禮,嘴中喊著萬歲千歲。
不過才行了禮,秦湛便突然被人拉了起來。
他站了一看,竟發現是秦慎。
秦慎頭髮都未束好,衣衫也著的凌亂。這番,怕是極為不合規矩了。
“湛兒,你無事吧?”秦慎卻也不管,只到處打量著秦湛,唯恐他哪裡傷了。
“皇帝,你成何體統!”這會兒,卻是太后遙遙來了。太后見秦慎一副荒唐模樣,這便斥聲道。
“湛兒。”只秦慎實在擔憂秦湛,竟是顧不得旁的了。
秦湛心中微微顫了下,只道:“父皇,湛兒沒事。”
秦慎這番打量了,見他確實無事,這才鬆了口氣。見秦湛穿的淡薄,現下半夜,怕是有些寒冷,便招了手,將辛羊備著的外套拿過來給秦湛披了,又把他給抱了起來。
秦慎此刻心靜了,這才覺察到了自個兒的不對。這便轉了頭,對著太后道:“母后,兒子失禮了。兒子先帶湛兒回去,今日天色已晚,此事便放在明日處理,如何?”
太后聽罷,也只能點頭,“也好。”
幸而這火勢也不大,這會兒功夫,已然被熄滅的差不多了。
此刻,秦慎竟是不理會眾人,抱了秦湛便要走。
那秦州秦勉年紀具小,原讓他們一整日祈福就累的很。此刻又發生了這等事,更是受了驚嚇。秦慎一來,只早早就用了委屈可憐的眼神看著自個兒的父皇。
只是不曾想到,秦慎眼裡頭似只看到了秦湛一個。這會兒,更是抱了他就要走,唯恐再留下去,會給秦湛留了陰影。
那兩個年幼的皇子自是委屈的不行,二皇子年紀大,他早已懂事,因而不是委屈,卻是升起了幾分不甘,眼神透出幾分倔強。
秦慎原要走,卻剛好聽到了秦州那可憐兮兮的叫了聲父皇。
到底也是自個兒的孩子,秦慎還是回了頭。他們出來的晚了些,沾染了一些灰塵,看上去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朕准許你們今晚回自個兒宮中去休息,好好檢查檢查,若有什麼傷了的,就叫醫正來看看。”
秦州一下就笑了。
秦湛也不知怎麼了,只突然轉了下身,用力抱了下秦慎的脖子。
秦慎見了,想著秦湛怕是不安,也就不欲在此地再待下去。他原還要再說幾句的,此刻也沒了心思,只惦記著秦湛了。
不消片刻,秦慎便帶著秦湛離去了。
因今晚鬧了些動靜,秦慎也就不將秦湛帶回永祥宮了,而是帶回了自己的德慶殿。
德慶殿此刻早已燈火通明,好幾位醫正早就跪在了殿門口,便是等著傳召了。
秦慎進去之時,便直接道:“幾位醫正過來,給湛兒瞧瞧。”
到了屋子裡頭,秦慎就將秦湛放在了軟椅上。
秦慎也顧不得自個兒,只要先看了醫正把脈確診才能安心。
幾個醫正輪流看了,商量了一小會兒,這才道:“皇上,三皇子無礙,只因今晚之事,心緒起伏有些大,臣開一些安神的藥便好。”
聞言,秦慎這才鬆了口氣。
“那便好,下去吧。”
幾位醫正磕了頭,這才小心翼翼退下了。
第10章 事有蹊蹺
“湛兒。”這會兒,秦慎突然有些忍不住,心裡頭微微一酸楚,竟是抱了秦湛的頭,眼睛都發紅了。
辛羊一驚,趕緊指揮了眾人退下。
良久,秦慎還長嘆了口氣。今日之事,真是把他嚇的心驚肉跳。
今天一整天,他攏共兩次派了人過去,但回來的小太監具是來回話,說是秦湛根本不聽他的話,也不去休息,只虔誠至極的跪在菩薩面前祈福。
因著這,秦慎真是又氣又心疼。氣秦湛不聽他的話,不愛惜他自己的身體。心疼,也是心疼他這般祈福,也不怕累著了自己。
臨了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秦慎也是坐立不安。幾次還想著,自個兒過去一趟,把秦湛帶回來也就罷了。旁人去,怕是奈何不了秦湛。這小子現在跟小霸王似得,這宮中連他都不怕,也敢打趣,旁人他哪裡還會理會,怕是奈何不了他。
秦慎只這般想的苦惱,只他自個兒也知道。若是有旁的人,真是惹了秦湛不高興,鬧了脾氣,他自然也是不願意的。說不得,就得狠狠罰人。
這般,誰又敢去鬧騰秦湛。
秦湛先下脾氣倔,不也是他慣出來的。只秦慎自個兒也不覺得哪裡不好了,便是覺得了,那也是帶著笑說的,從沒見過他真的生氣。
旁人哪個不是人精,見了秦慎這番表情,誰敢去說秦湛的不好。自然,都是夸著捧著的。
這般胡思亂想著,到了傍晚,好不容易忍住了去把秦湛帶回來的念頭。後來終於迷迷糊糊睡了會兒,因心中念著秦湛的事,秦慎也睡的不安。
正輾轉要入夢的時候,秦慎是隱約聽著外頭似鬧了起來。他正要發怒,辛羊便急匆匆來了。
庵堂著了火,辛羊得了消息就趕緊來稟告秦慎了。那裡頭可以有著三皇子,衝著這位,辛羊就不敢不來。
誰知秦慎聽了,竟顧不得旁的,只穿了鞋,披了件衣服便往外跑了。那會兒,真是把辛羊等一干人都嚇的不行。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秦慎出了好歹,他們非得叫太后給刮下一層皮不說。再則,秦慎這番,可是置帝王威嚴於何地啊。
自秦慎登基以來,除了要封秦湛之母為皇后之事外,他何時做過這般出格之事。
見秦慎這般靜默沉思的久了,秦湛捏了捏自個兒手心,而後卻是又抬手拍了秦慎胳膊,故意皺眉批評道:“父皇羞羞,上次說湛兒不知禮儀。父皇今日出門,衣冠不正,比湛兒還失了儀。”
秦慎鬆開了秦湛,舉了手在秦湛屁股上拍了幾下,“還敢說父皇,你個小沒良心。父皇這般出去,究竟是為了誰!?辛羊說庵堂著了火,父皇嚇的沒了神,哪裡有那心思去打理自己。先下,你倒是說起父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