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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邵余身後護衛的馬蹄聲已然傳來。
片刻,那護衛頭領杜永寧已經一馬當先打頭跑了過來。他原是想表現著殷勤一些,想叫三皇子記住他這個人。只快到了三皇子跟前,立時他也就看到了那白狐狸。
瞧著了這,杜永寧真是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個巴掌。
早知道有這一出,他寧可不過來邀功。這白狐狸,在大蒼可是有些旁的寓意。說不上好壞,只能別沾上還是別沾上。
很簡單,當初周朝的開國皇帝在登基之後就同人說過,那時他還年少。一日,他出門狩獵,不小心掉入滾落山崖。那時他受了傷,竟然看到一隻白狐狸出來,日日給他叼來野果果腹。因為有了這白狐,後來這位周朝的開國皇帝才堅持到被獵人所救。
這事,此後被人編成了話本,是為‘白狐救帝。’再之後,便是現如今還活著的周秦臣,據說一日,周秦臣還在位之時逛尚花園。說來也巧,那花園之中竟然跳出一隻白狐。
那白狐竟然絲毫不畏懼眾人,它只雙腿跪地,竟是如同人一般朝周秦臣三拜,而後又落下淚來。
周秦臣當即驚呼一聲。
那白狐似沒驚,卻是猛的重新跳入花叢,再也找尋不到。
當晚,周秦臣突發噩夢,只叫喊周王朝毀於一旦,他之罪也。第二日,竟然就傳來勸退書。他在位一日,大臣便安營紮寨,絕不迎敵一步。周秦臣看完勸退書,於大殿之上嚎啕大哭。
大周視白狐為吉祥之物,有避凶迎祥之意。只到了大蒼,對這白狐就有些莫模稜兩可起來。再則,這三皇子身上,可還有一半的大蒼血脈。
這般一想,杜永平愈發不安。涉及皇家之事,可不是那麼好瞧見的。
在杜永平不安之中,那白狐竟然真的前肢如同人類抱拳一般,竟是朝秦湛三拜,而後眼中竟然落下淚了。
“嘶。”杜永平心中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何意!?
秦湛心裡頭也是一驚,現如今很多事早已跟前世不同。比如前世,自是沒有在這般時間狩獵的。再則,他更是沒到過這種事。
心裡頭想著事,那白狐見秦湛遲遲不拉開弓箭,竟是再一拜,尾巴一甩,卻是猛的朝一個方向跑去。
“三殿下,白狐跑了!”杜永平下意識急著大喊道。
“跑了便跑了吧,去把那隻麋鹿……”秦湛收回了手中弓箭,他心中略略一嘆,只是想起了他那位外公周秦臣,便有些意興闌珊了。
於是,他開了口,想要杜永平上去把麋鹿給收拾了。只話還沒講完,那林子之中,竟然傳來一股惡風。
騰雲嘶鳴一聲,開始不安的刨動蹄子。
“有大蟲!”剛才那些個護衛早就到了到了,此刻,立時把秦湛給團團圍了起來。
龍從雲,虎從風,這深山老林的,有惡風傳來,十有八九,就是大蟲了。
到了這時,秦湛這才重新打起精來。
“吼!!”
果真,下一刻,便有大蟲在林中呼嘯。而後,一隻黃黑相間條紋的巨大老虎從林中慢慢走出。
這畜生大的很,嘴角還沾染著血跡,怕是剛剛吃了東西。
瞧見了秦湛一行人,這大蟲卻是不怕人似得,頗為輕蔑一般繼續往前走。
“開弓!”
杜永平自是不會給這大蟲近身的可能,若是被它傷著了秦湛,他們便是有十個腦袋,那也不夠砍的。
在杜永平吩咐下,旁人自是不敢猶豫,立時就十數支箭飛she而出。杜永平幾人,都是軍中高手,這弓箭的水平自是不錯。
只是這大蟲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怎樣,面對弓箭,竟是沒怎麼躲閃。直到弓箭噗嗤噗嗤she入它的身體之中,這大蟲吃痛之下,竟然開始發狂,迅速朝著秦湛幾人沖了過來。
咻!
秦湛開了弓箭,直接朝著大蟲的致命處she擊。
剛才杜永平等人自是不笨,他們雖也開了弓,但she擊的都是大蟲非致命部位。這種大傢伙,必然是要留給主子的。若他們殺了,怕主子們心裡頭不高興。現如今就剛剛好,既可以打掉大蟲一般的殺傷力,也可以讓秦湛發揮最後一擊。
最後,他們把功勞推到秦湛頭上便是。
能從軍中被選出,成了護衛,杜永平這些人,自然不是愣頭子。宮裡頭當差,一些門道自然要摸清,否則就要踩了大雷。
咻!
秦湛那一箭,箭法自然很準,一箭直接刺入了大蟲咆哮的嘴巴之中。
一箭穿過喉嚨,大蟲吃痛的身體一滾,徹底倒在地上。
只在秦湛一箭飛出的時候,那空中竟然又飛來一箭。這箭竟然是朝著秦湛來的,大家都被這大蟲吸引了注意力,竟然沒在意旁的!
不過也幸好,這箭準頭差了些,剛剛貼著秦湛的面頰。只這般,也在他臉上劃了一道細微的口子。
“保護三殿下!”
杜永平一下反應過來,後背更是唰的流出一片冷汗。
第25章 秦鋒誤傷
這會兒功夫, 秦湛也是一驚,下意識摸了下臉頰邊的一些血跡。幸好血跡還是鮮紅色, 箭頭上應是不曾淬了毒。
杜永平等人護著秦湛就要先走, 那倒地的大蟲自然不會有人去理會。
只還沒走幾步,遠遠就看到秦鋒一行人打著馬過來。
“三弟, 你也在這裡。”隔的還不近,秦鋒就喊道,“剛才那大蟲看到了嗎?它似乎朝這邊跑了。”
杜永平眼睛一亮,立時讓人去拔剛才那一隻擦過秦湛面頰的箭只。等那箭送到了秦湛跟前,秦鋒等人也到了。
秦湛一看箭上做著的記號,果真是秦鋒的。
秦鋒到了秦湛身側,還來不及看到那倒地的大蟲,卻是先發現了秦湛面頰上的傷口,頓時急道:“三弟,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秦湛手裡頭拿著的箭,剛才送過來時,杜永平就瞧見了,此刻便問道:“大皇子,你剛才可是she了一箭?”
秦鋒微微一愣,突然瞧見秦湛手裡拿的,再看看秦湛面頰上的傷口,登時汗水唰的下來了。秦鋒面色慘白一片, 急道:“三弟,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才一直帶著人追那大蟲,我就隨便she了一箭,三弟……”
說到最後,秦鋒已然成了六神無主的模樣。
這事可大可小,若是秦湛替他說話,自是無礙。只這事,誰又說的清,依著父皇對他三弟的寵愛程度,這可還得了。往大了說,便是說他有弒弟之心,也是可以的。
秦湛估摸著秦鋒也不會這麼蠢,真要殺他,用自己的箭,那是找死嗎?
所以這會兒,秦湛裝著乖,只無礙的笑了笑,讓人將弓箭還與秦鋒,“大哥,這弓箭不長眼,沒事的,以後小心一些就是了。現下不過就是蹭破一點皮,連疤都不會留,回頭就好了。”
見著秦湛沒藉機生事,秦鋒就落了一大口氣。
這事兒發生了,秦鋒真是沒心情再在原地待下去,也沒了狩獵的心,只渾渾噩噩再同秦湛說了幾句。那大蟲也不管了,這就帶著人離開了。
秦湛面頰上真是蹭破一些皮,問題不大。這會兒擦拭了幾下,血也沒流了,只還有些紅腫罷了。
這般,秦湛興致倒是沒下,讓人收拾了大蟲還有麋鹿,卻是繼續在林子裡狩獵起來。
這番,直到過了午時,瞧見營地那邊放出了信號彈,又隱約聽見了鼓聲,這是差不多該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