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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了一日又一日,只也是什麼都沒有的。
他便死了。
想著那會兒,秦湛便看到自個兒眼珠子都紅了起來,裡頭全是戾氣。
他是活生生熬死了,那比一刀殺了他,還要痛苦難分。
他死了,只發現自己個兒也算死透。原來,人是真有靈魂的。他飄在自己屍體上,也沒人給他收屍。
過了兩天,秦柔兒守在他屍體旁,哭的沒了聲音,也死了。
只是,他沒瞧著秦柔兒的靈魂。
又過了一日,他的屍體被人拉了出來,葬了。
他那位孺慕之極的父皇倒是對秦柔兒死了,有幾分傷心,封了公主的稱號,葬了皇陵,但也這樣了。
他倒是沒給葬進皇陵,而是被人偷偷拉著棺槨,另外找了個地方葬了。
他的靈魂是跟著自個兒的屍體走的,也由此倒是也知道了一件大事兒。他恐怕,不是秦慎的親兒子。
當初秦慎自污求娶他母妃,在之前,他母妃恐怕已有心愛之人。
此事一直被隱瞞,只最後還是被人給發現了。
若是如此,秦慎這般對他,到也有幾分說的通。只心中,秦湛到底是不平。十幾年父子之情,他秦慎當真是半分不念嗎!便是不顧念他,秦柔兒總歸是她的嫡親嫡親的五皇女,這也不顧嗎!
便是都不顧了,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死法又如何。為何偏偏,用如此手段活生生磨死了他二人。這如地獄煎熬的幾年,秦湛想起來便覺得戾氣叢生。
而後,他的靈魂在自己的墓碑前漂浮了七天。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後來只覺著越來越虛弱。本以為,自己靈魂要消散了,只再睜開眼,他竟然重新成嬰兒模樣。
那會兒,他母妃還在,秦慎也未登基。
不過重來一世又如何,前塵舊事,怕也是改不了多少,他母妃還是早早就去了。
只不過比起前世,他母妃下葬之時,也不過是頂著一個從三品靜妃的名號下葬的,很是落寞。倒是這一世,卻也不知那裡不對了,他母妃倒是以皇貴妃的名頭落的葬。
原本,看秦慎的那意思,活著他母妃是成了不皇后。死後,想著拼一把,給他爭一個嫡子的名頭,以皇后名義下葬。
只可惜,那時秦慎剛剛登基,前朝不穩。這事兒,前朝大臣反對的厲害,秦慎無法,也就妥協了。
“三殿下,您沒事嗎?”
秦湛一下回了神,他一轉頭,便看到伯福擔憂的望著他。
“沒事兒。”秦湛趕緊拿沾了水的濕毛巾擦了一下臉,同時心中也有幾分懊惱,他想的入神,竟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神情。
他今天這會兒的反常,怕是一會兒就得讓秦慎知道。
他這永祥宮裡頭,不知道有多少是秦慎的人。雖然這些個人,都是秦慎來保護他的,把他護的滴水不漏。只他的一絲一毫,怕也是全全然然讓秦慎給知曉了。
只說真的,前世他這會兒還小,倒是不甚記得了。秦慎那時雖也高看他幾分,只那時不應如現在這般,有時待他好的他都有些晃了神。
想著這些,秦湛扯開臉笑了笑,趕緊讓自己恢復成十歲小孩兒該有的樣子。
只他心裡卻冒出一股冷意,想著,這一世,他是再不會犯之前的錯誤。那些個秦慎的好,他是一絲一毫都不會信的!
他面上笑著,開了口,“讓醫道院的人進來吧。”
伯福應了聲,趕緊下去了。
秦湛暗惱自己今個兒失了分寸,這會兒正尋思應付秦慎的辦法。只還沒想多久,那會兒就聽到有宮人喊,陛下駕到。
秦湛趕緊收斂了自己全部神色,只讓臉上露出些許孺慕之情。
帶看到了秦慎的衣服一角,他便趕緊跑了幾步要迎上去。只大約想起了不符合規矩,便止住了步,有幾分委屈的下跪行禮。
“朕的湛兒,今個兒怎麼這般懂事了?”秦慎眼疾手快,這會兒已然進了屋子,便立時扶起了剛剛行完禮的秦湛。
“父皇這般說,便是說湛兒以前不知禮嗎!?”秦湛語氣有幾分嗆人,似有些不悅。只他這般說完了,自己倒是露出了委屈之色。
秦慎揮了揮手,頓時,他身後跟著的人便都退下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一個一直伺候秦慎的公公辛羊。
沒了人,秦慎便立即自然的蹲下了身,卻是抱住了秦湛,笑道:“父皇說錯了,湛兒自然是頂頂好的,哪裡會不知禮。聽說湛兒還病著,這麼就下了床,哪裡的奴才,這般不懂事!你是不足月出生的,可不得好好養著。聽父皇的話,這沒好之前,不准下床。”
“不怪他們,我自己要下的。”
見秦湛著急的模樣,秦慎便暗自搖了搖頭,只覺得他的湛兒便是什麼都好的。只是這心腸,怕是軟和了一些。
這般,以後如何壓的住前朝那幫大臣。
雖這般想著,秦慎卻已然抱起了秦湛,而後朝著榻上走去。
第3章 醫官診脈
一會兒功夫,秦慎便將秦湛放在了休憩的睡榻上。
秦湛半躺了,秦慎更是替他脫了鞋襪,笑道:“湛兒可是不知羞,這般大了,還要父皇給你脫鞋。”
秦湛眼珠子轉了轉,露出幾分嬌蠻之色,反倒故意把腳往秦慎腿上踩,“父皇剛才說湛兒不知禮,湛兒可是還記著。”
“好好。”秦慎無奈的點了點秦湛的額頭,“你這小子,小時候可是乖巧,如今大了,倒是愈發跟皮猴子似得。現如今,父皇倒是說不得你了。看看,這才一句,你便這樣作弄父皇了。”
秦湛噘了噘嘴,卻是嘴中軟綿綿討好般叫了聲父皇,更是把身體靠過去,半個身子湊到秦慎懷裡去了。
秦慎笑著抱了他,好笑的點了點秦湛的額頭。
這般,又換來秦湛幾分痴纏。
如今,秦慎心中便愈發開心。他的湛兒,果然便是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人的。現如今,他得了大位,威壓愈發濃重。這後宮女子們且不提,但這皇子之輩,卻也只有他的湛兒一人,還能讓他享受到真正的幾分尋常的父子情分了。
當初,他求娶秦湛之母雖是無奈之下,但為了做於那些人看,他也做了幾年昏聵之輩。那幾年,他可是獨寵秦湛之母,後院的其她女人甚少染指。
如此,方能讓他幾個兄弟明白,他是沒什麼大志了,否則不至於為了一個前朝遺珠,把後院弄的一片大亂,亂了祖制。
也只這般,卻也把秦湛之母推到了風尖浪口,畢竟那時,院中的女人多少都恨死了秦湛之母,那些陰的陽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那個女人,為此也吃了不少苦頭。
說起來,秦慎對秦湛之母,雖利用之心頗多,倒也有幾分真情。畢竟他如今還有些模糊印象,那女人是個性情溫和的。他二人,也算是在最艱難的幾年患難與共了。
不過如今秦慎最感激那個女人的,倒是她把秦湛帶到他身邊了。當時秦湛不足月出生,不過出來之後,秦湛這身子骨看上去到健康的很。那會兒,後院便有些風言風語。
七個月的孩子,生出來,那就跟足月了似得。
秦慎那會兒自是不理的,還將那些個嚼舌根的人給罰了,只心中對秦湛卻也有了幾分不待見。若不是那會兒他還是潛龍在淵,需利用著秦湛母子,說不得就冷了這二人。畢竟,他長子早已出生,對初為人父的激動與喜悅早就淡了幾分。